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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苦命鸳鸯

武涵书那些年做的诗,做的画,都与陈暄有关。

起初陈暄嫌弃他身上一股子读书人的酸味,渐渐地也妥协了,学着别的女子的样子,换上了束缚她的衣服,挽着繁杂的发髻,学着她们的样子,走着莲花步。

可这并没有让武涵书高兴,看着陈暄这般不自在的样子,武涵书便说道:“夫人便是这世间之独一份,无需去做别人眼中的武夫人,有我武涵书在,你便永远是陈暄。”

武涵书给足了陈暄尊重,满足她的所有要求。

那些年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可惜好景不长,成亲不过五年,武涵书便病入膏肓撒手人寰了。

陈暄痛苦了好些日子,武母更是将陈暄看做是丧门星,自她嫁进来,武涵书在朝堂之上因为她被人嘲笑,本是状元之母的武母也抬不起头来。

更重要的是,成亲五年,陈暄没有给武涵书留下个儿子,只有个女儿,让他武家绝了后。

武涵书死后武家就破败了,没了武涵书的武家什么都不是,这些年陈暄不愿改嫁,更不愿武家就此凋零,他不忍心看着他夫君苦苦打下的基业就此败落。

于是那些年陈暄拾起了自己的嫁妆,在京都开了家打铁铺子,使武家勉强营生。

自那之后陈暄再也没穿过戎装,总是打扮的像是名门望族的夫人,就算如此她仍旧保留着陈暄的特点,也可能是经营打铁铺便利吧,她经常穿着的还是练武时的长靴。

别人不知道的是,武涵书生前说过,女子的鞋子松松垮垮,走起路来十分不便,还是陈暄的长靴好,既能方便活动,更显得身姿绰约,衬得陈暄身材修长,好看极了。

晚月看着陈暄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欣慰的笑,尽管武涵书已经离世多年,她想起武涵书的时候,还尽是幸福。

陈暄道:“父亲为我选的这桩婚事虽然不尽我意,但好在涵书是这世间少有的好男儿。其实有时候我很怪父亲,若不是他执意要我嫁给涵书,如今也不会让我这般思念他。”

晚月抑制着想要流泪的冲动道:“可也正因为侯爷,才让你遇到了武大人啊。”

陈暄点点头,却不自觉地流了两行清泪。

其实若是两人婚后一直不睦,也不会留陈暄一人在世间这般难捱。大概武涵书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更想尽自己可能对陈暄好吧。

往往两人分隔两地,留在世间的那人最是难过。

陈家的几个孩子,没有一个婚事如自己所愿,所以当年在得知沈小姐心意的时候,陈暄才会去沈家提亲

她想成全沈小姐与陈潜。

只是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陈潜与晚月的事情,若是早知道...

早知道又能如何,她如何能左右的了他父亲的心思。

所以这些年看着陈潜的样子,陈暄更是愧疚,好在如今陈潜与晚月在一起了,两人过得这般幸福,也算是了了陈暄的一桩心愿。

晚月忽然想起什么,问陈暄道:“沈小姐...如今如何了?”

沈婉吟自从离开了侯府,晚月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了,之前晚月曾经派人打听过,只是知道沈婉吟回了沈府,别的便一概不知了。

晚月曾想着去沈家看一看她,与她说说话,只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呢,再去不过像是炫耀一般罢了。

陈暄擦擦眼泪,抬起头道:“寥寥她,去了钟胥寺。”

“钟胥寺?”晚月诧异。

陈暄点点头,“钟胥寺有座药师府,据说是她父亲建的,她想必是厌倦了京都,便搬去了那里,前些日子我去钟胥寺给涵书上香的时候,见过她一面。”

晚月低下头没有说话,她心中还是希望沈婉吟过得好一些的。关于陈潜的事情,晚月心中并没有愧疚,只是觉得可惜罢了。在情感之中原本就没有谁对谁错,不过是爱与不爱罢了。

陈潜与沈婉吟之间,晚月从不认为陈潜有错,更不认为自己有错,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只是可惜了沈婉吟这么多年以来,对陈潜的爱慕吧,更可惜了沈婉吟以后,晚月只盼望着自己与陈潜没有给她带来伤害,让她自此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吧。

说实话自从见到沈婉吟的第一面起,晚月便对她有好感。

想起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是在锦艺阁,那时候晚月就在想她是真的美啊,沈婉吟的气质可能这辈子晚月都不可能有。

后来逐渐了解之后,晚月内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羡慕她的,她有好的家世,好的背景,有父亲与兄长疼爱,好像全世界都站在她的那边。她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嫁给自己的爱慕的人,不必受王权的约束。

可她也是真的可怜啊,明明有这样好的身世背景,看上去什么都有了,却得不到一个自己心爱的人。

若是没有陈潜,想来晚月这辈子都接触不到沈婉吟这样的世家小姐吧。

陈暄看晚月不语,接着道:“荣姑娘不必挂怀,寥寥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她主动与阿潜提出和离,自然是放下了。”

“嗯。”晚月笑笑,“希望她真的能放下,过好自己的生活吧。”

说罢陈潜便从外面回来了,陈潜来到正厅,先是将一个食盒递到晚月面前。

陈潜看向晚月的时候,眼中总是闪烁着光芒,他轻轻抚了抚晚月的头道:“善贤斋新出的月牙糕,阿千排了两个时辰的队才买来的。”

晚月苦笑两声,真是苦了阿千啊...

“时元,暄姐来了。”晚月接过食盒,连忙道。

陈潜这才看到坐在一旁的陈暄,“暄姐。”

陈暄点点头,“看你们二人如此恩爱,总让我想起涵书在世的时候。”

陈潜坐下,就这晚月的杯子喝了口茶:“武涵书去世多年,你该改嫁就改嫁吧,没必要守着个武家,这么多年也够了。”

陈暄摇摇头:“涵书生前最记挂他母亲,我定然不能让他泉下难眠。”

“她武家是什么风水宝地吗?他死了这么多年,你还守着她那个不讲理的母亲,武涵书泉下有知也该烧高香了。”陈潜冷笑两声,语气中似乎对武家、武母十分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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