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任侠
人间快哉，多逍遥。
世有磨难，莫思量。
玉的剑，为人间而出，转出的刹那就是他作为的剑气，剑意，剑心，剑魂，剑势，剑道！
浩然剑气！
噌！
此剑一出，直面昏君，破开诸多拦截的身影，无数人倒飞出去，他愈发快了起来，人化作残影，消失在空气之中，随后闪至无道昏君的面门前。
金光灿灿，那虚弱的金龙似乎要在这最后时刻再出一次风头，挡住这一件，庇护无道的天子。
“你护他，我就斩你！”
唰！
剑出执剑，剑气转瞬即至，帝王眼神之中迸发出杀意。
他也害怕，他也恐惧，他也曾有过很多时候有过对死后地狱的惧怕，但更多是他想要潇洒一世，作为帝王，挥霍金山银山，把持权柄地位的贪婪。
他不愿意，更不想舍弃一些东西，至少要牢牢握在手心，说好听点是为了祖宗基业。
年轻时，他也是一位甘愿舍生取义的天之骄子，他也曾在雪天练剑，看那飞雪连绵，他在雨中舞剑那年，才十三岁。
他的金光，金龙，帝王气运曾在青年时达到巅峰，他韬光养晦多年，一时绽放便让先帝不做其二之选。
他是大周的皇帝，他是天命所归。
他是何时起，贪婪酒色，纸醉金迷，败了气运，损了道行，金光也好，金龙也罢，再护持不住他的心神。
“朕是天命！”
“你是个屁！”
玉一剑刺来，青光如炬，将诸多大儒的力量都尽数破开，他的浩然正气与这些金光似有天然之别。
砰！
脑海里忽然迸发出一声炸裂的动静，皇帝知道，他的时间到了，他觉得大概死后是没脸去祖祠堂。
奇怪，我怎么被这小子破开了金光，好可笑，上一次的帝王被此刻所杀还是好几百年前，他更惨，被一个读书人所杀。
喉咙上有血，让他呼吸不舒畅，更多的是恐惧。
我什么时候开始，不做人了呢？
他不记得，从那一刻起开始沉迷于权柄，只知道再睁开眼时，已停止了呼吸。
站在大殿上，他是一个魂魄，还有金光笼罩，这是老天爷给予的庇护，等到他按照指引到达祖宗祠堂后就难以再出来。
有着金光庇护，能够不被这些旧日的臣子所伤害，但也没人能见到他。
只有玉双眼一直在盯着他。
不可能，这世上没人能看得见鬼魅，皇帝告诉自己说。
“你死了，我杀得。”
玉对他说道，皇帝差点疯掉，该死，他已经死了，否则一定会被这个怪物再杀一次。
“你身上的光，不对，应该是气，为何是青气？”
“此乃浩然气，是读书人的气，是儒道的气，是天下苍生的气，你不一样，你自称天命所归，自然是天道的金光。”
皇帝点了点头，他死前的一瞬就走马观花记忆其年少和青年，如果玉来得早一些，或许他们会成为很好的君臣。
现在，一切都晚了，旧日不可寻，如梦幻泡影。
“杀人了！”
“你在说什么？是皇上驾崩！”
“皇上遇刺啊！”
大殿上到处是叽叽喳喳的乱叫，没有一个人听得见，他可从来不在乎这些，大臣，爱卿不过都是替皇家办事，死了的皇帝路过时只觉得他们吵闹，聒噪。
玉就这么看着，目视着皇帝走向很远的祖祠堂。
低维时空的王朝太多，不可能每一个帝王都能到地府寻找到一官半职，大多数都是在祖宗祠堂受到供奉，待到王朝气运衰败，自然也会随之飘散。
还不如寻常百姓家，至少能有来世，他们享受过一世帝王尊贵显赫的人生，就要承受魂飞魄散之果。
“诸位，莫要拦我。”
玉走出大殿，果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阻拦他，据说，皇帝年轻时乃是出了名的剑侠，如今死在剑下，足以证明玉的剑道非凡。
他自顾自的走出皇城，走在京都春雨之中，听着城市愈发喧哗，到处都在喊，皇帝驾崩。
如果不出所料，今夜就会有皇子赶来，抢着上位，谁先宣布自己为新皇帝，谁就会有一个密诏，一般而言，剩下的很快就会被除掉。
如果哪位手慢脚慢，家里还有密诏，那就一定是伪造的，需得被五马分尸，这可是假传圣旨的重罪。
总之，没有人会寻他。
玉做了什么？
他只是给过皇子们一个当皇帝的机会，给过大臣们一个拥立新帝的机会，给百姓们全城缟素的机会。
三天后，玉还在城里，坊间传闻说，刺客逃之夭夭，乃是一位诛杀无道暴君的大侠。
雨没有停，反而吓得更多，大雨倾盆，浇灌在这染满鲜血的京都。
玉杀了个饿死三十万青州百姓的昏君。
但这几日的夺嫡争位死了两万多人，据说这一代皇子都很强势，托他们父王不搭理朝政的福，各自都在外建立过不少功勋，也借此养着自己的私兵。
一朝起事，大杀四方，血染京都，也杀得人心惶惶。
怪不得没人在乎玉的存在，毕竟别人比他杀得更狠。
很快，城里到处是白色的长布，街上的人各个哭红了眼，不知道为谁哭。
总之，哭就对了。
玉在雨中摇了摇头，他觉得大抵是大周病入膏肓，他这才明白，为何前辈有如此大能，却藏身山野之中。
明明儒道是入世显学，更何况是浩然正气之人，更应该为苍生谋福。
原来，任何想要为苍生做事的浩然正气书生，都不可能寻得一丝立足之地。
他觉得，或许是之前的自己太年轻。
此后。
人们都说，当朝状元是位任侠，行走江湖好不快哉。
在这之后就是一个行侠仗义，如雷贯耳的名号。
后来三年内陆续死了数千人，每当这些人死后，身边都有着证据，当人们按照证据寻到时才发现一桩桩冤案，而他们也该死。
玉的名声越来越响亮。
直到秋雨不绝的日子，他爹娘被押望京都，有人说是当朝皇帝清理干净自己的兄弟，坐稳了江山，想要除掉枕边的噩梦。
沿途处处是陷阱，特别是京都，据说有百万兵卒，全城皆为士卒，只等一个机会，只要玉敢入京都，就如入虎穴。
秋风杀人。
玉站在城墙之上，一身青衣无风自动。
他彻底忘记了自己是谁。
但他没忘记这辈子是谁。
“浩然剑道，玉，今日为世人讨个公道，这一剑，谁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