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冷酷偏执摄政王(八)你就在这里乖乖
说这句的一瞬间, 贺恒就后悔了。
他感觉自己尴尬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神特么的采花盗?
自己刚才到底是怎么想来的?
果,下一瞬,房间里的气氛凝固了起来,
温良瑜瞥了眼散落地上的水仙花, 又瞥了眼男人头顶的花瓶, 挑了挑眉, 道:“哦, 现的采花盗都偷人花瓶的吗?”
“贺人有本事半夜装作采花盗,偷『摸』进别人的寝宫, 却没有本事把头顶的花瓶拿下来, 看着我说?”
贺恒心中暗道不好,
这一是小皇帝的激将法,自己绝对不能着了他的道。
就他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应对之法时,“滴答, 滴答,”, 是蜡油燃烧的声音,这象征着时间正无情地流逝。
贺恒从未如此真切地感觉到爱斯坦的相对论是对的, 外界仅仅过去了一秒, 而他却仿佛花瓶里待了一个世纪。
他感觉自己被困花瓶里就仿佛是被困了另一个空间纬度,
一个名为“社”的纬度空间。
并且当贺恒的脑袋套花瓶里面的时候,温良瑜的声音他听来也不真切, 模模糊糊的, 就像是被人消音了一样。
不过他估计这主是为花瓶有隔音效果,阻隔了外面传来的声音。
而就他头套着花瓶思考人哲学,探寻宇宙奥秘之际,
“哐当!”一声, 头顶的花瓶被人给利索地取了下来。
原来不知不觉中,温良瑜已走到了他的身后。
失去了伪装保护的贺恒有无措地『摸』了『摸』自己鬓发上的那水珠,无奈之下只能拿自己以备不时之需的万能备用案,
那就是,
三十六计,
跑为上策。
这短短一瞬,他已心中构想了一个完美的计划,那就是,
待会儿趁着自己跑路的间隙正好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虎贲兵符塞进小皇帝怀里,再悄离去。
抱着犹豫就会败北的决心,贺恒当即一个灵巧的转身,以内密探都无法企及的速度转身离去,
后一脚踩到了刚才被他扔地上的那束水仙花上。
为地上的那滩水,原本准备跑路的他那一刹脚底滑,整个人当场表演了一个滑铲,“哐当!”一下摔倒地上,正正好好就摔小皇帝面前。
并且将怀里的兵符也甩了去。
寝宫中的气氛再次凝固了起来。
温良瑜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兵符,再看了眼穿着一身黑『色』束身长衫摔倒自己面前的男人,用听不情绪的声音说道:
“贺恒,你东西掉了。”
已将面子丢光的贺恒此时心中再无顾虑,走头无路的他选择破罐子破摔。
于是他当即捡起兵符,往远处一扔,而小皇帝的注意力也被他这一举动而分散,视线随着滚落地上的兵符而去。
只是他再抬起眸的时候,寝宫内哪还有贺恒的身影,对不知道什么时候早跑没影了。
最终,小皇帝神情复杂地捡起了地上的虎贲兵符......
·
京城北边郊外的一小木屋内,不停地传来“咚!咚!咚!”的敲击木板的声音。
原本率领禁卫军前来与皇帝汇合的副将李斯年,此时正被人五花绑地关小木屋内。
就前几日他抵达了京城边郊后,李斯年连续派了七八只信鸽给位于皇宫的温良瑜传信,而却迟迟没有收到对的回信。
最终他选择亲自率领一队侦查骑兵去探个究竟,结果却半路碰到了一个身高八尺、看起来还挺面目清秀的男人,而对身后也跟着一队人马。
当时那人正骑马上吃包子,还被包子给呛着了。
李斯年心想这是哪里跑来的二憨子,当即让他赶紧离开不挡路。
结果对喝了口水将包子咽了下去,随即又朝他伸两根手指,有口齿不清地说道:
“一,我不叫二憨子,我叫谢崇。”
“二,.......”
“......”
谢崇一时半刻想不该补充什么,“二”了半天没“二”来,最终他选择直接拿自己的锤,按照贺恒下达的指令,直接把这群人给修理了一顿。
最后的结果就是李斯年和他手下的人马给谢崇给揍了个人仰马翻,人也被绑进了小木屋里面。
谢崇离开时还不忘往他嘴里塞了块破抹布,这下李斯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来,只能用脑袋“哐!哐!哐!”地撞墙。
他撞了许久,以至于他怀疑自己后脑勺是否被撞一个包来的时候,木屋外突想起了骏马的嘶鸣声。
李斯年心中立即警铃作,随即他将脑袋凑到墙边望去,只见那战马身披铁黑『色』的重胄,盔甲的最上还刻着一个“虎”字。
见状,他眉头紧皱,看那战马的装束,来者显不是自己率领的禁卫军,而是贺恒麾下的虎贲军。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李斯年停下了撞墙的动作,他低垂着眼眸,眸底神『色』晦暗不清。
看来这一刻,终究是来了。
谢崇带人拦住他们去路的那一刻,李斯年就知道他们的计划恐怕是泄『露』了。
被对提前预知了计划之后的他们将再无翻盘的能,并且他深知以贺恒残暴无度的本绝对会将他们都赶尽杀绝。
想到这,李斯年有悲愤地闭起双眼。
作为禁卫军的副将,他沙场上驰骋十余年,早已将置之度外,只是一想到自己到头来却是一个『乱』臣贼子手里,他实是心有不甘。
下一秒,
“哐!”的一声,木屋的门被人踹开了,依稀有光透过被踢倒的门框照『射』了进来。
李斯年闭着眼睛了许久,都没有到他想象中血溅三尺的画面。
“给李副将松绑。”
一道清冷而又熟悉的男声蓦地响起。
闻言,他有诧异地睁开眼,却见站他面前的是手握虎贲令牌的温良瑜。
这下,李斯年更懵了,他嘴里咬着破抹布,愣愣地看着站门前的皇帝,连声音都忘了发。
他们的计划应该不慎泄『露』了才对,但既贺恒早已得知了自己的计划,为何又会选择放过他们?
并且更令他想不通的是这虎贲令牌为何会现温良瑜手上......
·
靖亲王府的后院内,
温良瑜终于院子一角的树荫下找到了贺恒的身影。
当他带着身佩禁卫军闯入靖亲王府的那一刻,府里都所有人无不闻风丧胆般地四处逃窜,或是颤颤巍巍地跪温良瑜面前哭喊着求皇帝开恩、饶他命,
偌的王府内顿时『乱』作一团,百余号人,而其中只有一个人例外,
那就是本应该最担心自己会不会掉脑袋的靖王本人。
温良瑜发现他的时候,他正躺前日子命下人制作的吊床上睡得正香。
只见两株巨的槐树树干上系着一根拇指粗的麻绳,麻绳两头都系了结,四周摆了各种奇珍绿植。
吊床底下还放着那贺恒“心爱的小宠物们”,此时它们都被关不同的笼子里,蹦蹦跳跳地跑来跑去,还时不时地发叽叽喳喳的叫声。
而贺恒的脸上还盖着一本书,他整个人惬意地横躺吊床之上,为冬天天气冷的缘故,他还分贴心地带了一床薄被盖自己身上,只是为睡相过于差劲,整条被子几乎都被他给掀翻到了地上,
也就相当于他盖了个寂寞。
看到这幅场景,李斯年甚至一下没有认对来,这还是他原来认识的那个摄政王吗?
那个门必须带上一个护卫队的人会这么咧咧地睡户外地吊床上?
但待他反应过来之后,还是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正准备带领手下的人将摄政王缉拿入狱之时,却被温良瑜一把止住。
李斯年一愣,却见小皇帝神『色』不悦地朝自己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们不发声音,随即轻手轻脚地朝贺恒走了过去。
温良瑜怎么会察觉不到贺恒的这变化,只是面对这个截不同的“贺恒”,他愈发地好奇起来,甚至于产了一种想把对“圈养”起来好好瞧瞧他后面还会做一什么事的想法。
他走近了之后,温良瑜才发觉贺恒贴那小动物笼子外面的标签,
分别是,
“适合清蒸”
“适合红烧”
“适合卤来吃”
“适合爆炒”
......
吊床的一旁还有一根半人高的精致铁架,铁架上拴着一只『毛』『色』鲜艳、外形十分讨喜的金刚鹦鹉。
温良瑜稍一靠近,鹦鹉就扑棱着翅膀开口叫了起来,
“我给你唱首歌吧!”
给人的感觉像是那种拔高了音调的公鸭嗓。
小皇帝正好奇贺恒是怎么教会鹦鹉唱歌的时候,又听对接着说道:
“我给你唱首歌吧!你别吃我!别吃我!”
温良瑜:“......”
原来是被他吓来的。
鹦鹉的嗓门不小,但硬是没把吊床上的人给叫醒。
贺恒头顶着一本《道德》吊床上睡得正香,冬日里的寒风刮过,吹『乱』了他鬓角的发丝,也让小皇帝不得不裹紧身上披着的袄子。
温良瑜自幼体寒,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怕冷怕得不行,完全不能明白贺恒为什么能这样只穿着两件单衣还躺吊床上呼呼睡。
而且谁躺吊床上看《道德》啊?
想到这,他伸手取下盖贺恒脸上的那本书,挪开《道德》的那一瞬,立即『露』它下面隐藏的黄皮本小说,
只见贺恒翻开的那一页上一个醒目的标题,
“书落第后醉酒晚归竟于桥洞旁偶遇貌美狐妖......”
旁边还配了一张书与狐妖的黑白『插』图,里面的内容让温良瑜看了都忍不住脸红。
他赶忙将那本小说给合上,又伸手替贺恒将被子拉上,小心地盖到对的胸口位置,以确对这么睡觉不会着凉。
做完这一切之后,温良瑜直接转过了身,又轻手轻脚地走回到了原位,冲李斯年说了一句,“好了,走吧。”
饶使是受过良好训练的李斯年听到这句后,嘴角仍是有抽搐,“......”
搞了这么半天,陛下带了那么多人手闯进靖王府就是为了给摄政王盖被子的?
·
贺恒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吊床已被人给搬到了室内,而身边原来伺候自己的下人全都叫人给换掉了,就连田良翰都不见了踪影。
他忽想起了,似乎昨天夜里自己就将兵符交给了小皇帝,并且他也预料到了小皇帝拿到兵符后必会有所行动。
于是贺恒怀着忐忑的心情选择这个紧张且激动人心的下午.......
躺吊床上看看本小说放松一下心情,
结果没想到这么一看就给人看睡着了。
而就这时,房门被人开了,走最前面的是穿着黑『色』朝服的温良瑜,他身边还跟着几个御前带刀侍卫以及禁卫军的副统领,李斯年。
小皇帝那一身黑『色』的朝服愈发衬托他纤细的腰身和白皙的肌肤,明明脸上已很尽力地端了严肃的神情,但贺恒看来却仍旧透着一股孩子气,
就像是那种长着眼睛和尖下巴的布偶猫猫拼命地装凶。
只不过,比起贺恒刚过来时脸『色』苍白、看起来总是病怏怏的模样,如今小皇帝的面『色』瞧上去总算是好多了。
看着温良瑜朝他步步起身『逼』近的步伐,贺恒不禁心中腹诽道,
是再胖一点就好了。
明明小皇帝养的兔子都肥了,如今看上去圆滚滚的像个球,温良瑜却还是一点不长肉。
就刚才的那一个时辰内,温良瑜派人围了贺恒的府邸,并且命士兵外实时看守,他预想过贺恒知道这件事后的各种反应。
但却并没有想到对似乎连一点情绪也没,表情看起来还带着刚睡醒的困倦。
“贺人,我让人围了你的靖王府,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听到这,贺恒终算是有了点反应,他将食指搭下巴上若有所思地思索起来,
半晌,他忽想起什么似的,急忙补充道:
“我养的那动物呢?你没让人煮了吧?”
那标签只是他贴来玩玩的,万一小皇帝手下的人真把它们给煮了,那他这几个月不就都白养了?
贺恒此言一,屋子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站后边的李斯年更是一头雾水的挠了挠头,
为什么感觉......这个摄政王好像有点不聪明的亚子?
而小皇帝先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有时候他真的不能理解贺恒的脑回路,怎么自己的府邸被人包了,权势被人架空了,第一件事却是问自己有没有把他养的宠物给煮了?
“哦,那就好。” 见对这么说,贺恒总算是放心地点了点头。
温良瑜本来甚至已想好了如何面对贺恒的怒火抑或承受他是对自己失望的情绪,但却没料到对会是这样完全的无所谓。
就好像自己的所作为无法激起对的任何一丝情绪一样。
难道......他对自己一点也不意?
想到这,温良瑜的指尖下意识地攥紧,随即他朝贺恒一步一步走过去。
贺恒刚睡醒,人还半靠床榻上,这个角度下他需微微仰起头才能对上温良瑜的视线。
“贺人,那既如此......” 小皇帝走近他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难得起了一丝恶作剧的心思,
“你就这里乖乖待着。”
“什么时候我想找人解闷了,再来找你。”
他就不信听到了这番羞辱的言论后,贺恒还能这么无动于衷。
果,下一秒,
贺恒蓦地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就这么直直地望着他,
“陛下......我本来就是你的男宠,”
“别说是关这靖王府里了......” 他面上摆一副视如归的表情,“你就算是把我关小黑屋里,我又能说什么呢?”
“哐当!”一声巨响,
听到贺恒这后,李斯年过震惊,一个手滑,原本手中拿的长剑直接砸落到了地上,他像个木头人似的狠狠地愣住了,自己不过是去边关驻守了一个多月而已,怎么摄政王就成了陛下的男宠了?!
温良瑜也没料到贺恒会厅广中之下又『乱』说胡,情急之下赶忙捂住他的嘴,对上了男人含着笑意的双眸后,他意识到自己这是又着了贺恒的道了,耳朵蓦地一下子就火辣辣地烧了起来,紧张得小脸都红了。
而早已见惯了场面的刘福源则不慌不忙地将屋子内剩下的人都给赶了去,随即自己退屋外的时候十分贴心地替里面的皇帝与摄政王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