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程夜澜都不记得自己是第多少次：“……”，我勒个擦，自己顶多说个这学期结束，他可好，还自己一辈子都是他的学生，你的脸呐，比……算了，不说了。
程夜澜的气稍稍平了些，其实自己成绩虽然很烂但还真没考过倒数第一，因为倒数的那十来个吧其实都和他是一个水平，有的笨蛋还不如他，那么最后一名的“宝座”自然也轮不到他了。
“那好吧，”他说，“那就等到假期再说吧，你要是不愿意我绝不会勉强你的。”
“好。”宋启光笑着拍拍他的肩。
晚自习时一个人回到教室的程夜澜打开书却突然有点看不进去了，脑海中不住回想下午在球场上的各种场景，心里不禁有了一个想法，自己竟然是没有任何一个方面能够比得上那个人。
唉……
但总体来说他的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感觉比以前充实不少，他每天晚饭都会和卓阳或者其他的同学朋友一起吃，周日的下午也会一起出去玩玩，那个姓卓的丫头老是说他现在有了新欢就太冷落自己了，还说他现在倒真是个标准的乖学生模样，不止每天按时上课还连架都不打了。
程夜澜对那什么冷不冷落的废话懒得多说，但说到惹事，以前他总找人约架是因为想当老大，并且也可以找厉害的人试试身手，现在他就一丁点都不在意那些虚名了，自己心中已经有了更加重视的东西。
不过说到这个“乖学生”，他也觉得自己最近的日子过得太循规蹈矩了，该上学上学该放学放学，好像自己有多不敢违反校规似的，本来这人生吧就应该有点创意有点冒险，每天都过一样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趣了。
程大小姐的“突破”发生在下一周的周三，那天晚上宋启光看到一位客人进来便拿了菜单准备过去接待，一抬头就看到一张没怀什么好意但依然很好看的笑脸，还露出了一颗小虎牙。他还是迎了上去，心里却实在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我说，你怎么来了？”来到那人面前他压低声音问。
程夜澜没有答话，好奇地上下打量一番，自己虽然早就知道他在这当服务生，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穿上这套制服，嗯，长得好看就是有好处，无论什么样的衣服都能穿出另一种气质，这人看起来并不像服务生，反而有点像音乐会上的演奏家。
“我说，”程夜澜冲他挑挑眉，“这是你应该和客人说的话么？不怕我告诉你们经理让他狠狠踹你一顿？”
“……”宋启光只得做出一副恭敬的姿态，“客人您请。”一边将人领到最里侧的一个座位。
现在的客人不算很多，但也就只剩下这一张空闲的桌子，程夜澜坐下来宋启光就把菜单递给他，“您看看想吃点什么。”
程夜澜这时候自然已经吃过晚饭，就随便翻了翻看看有没有什么小点心，然后又招招手示意另一位空闲的服务生，“来来来，过来。”
“……”宋启光无语地站在一旁，那个人过来问程夜澜，“请问你有什么吩咐？”
程夜澜将菜单递给他，说了自己想要的几样东西，又示意一下宋启光，“和你们经理说，让他陪我一起吃，账单上就多加……一千块钱吧。”
“好的。”
他走了，程夜澜看看一旁还站着的人，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来吧，坐下吧，我都花了钱的你总要给点面子吧。”
宋启光深吸一口气，当真要调用全部的耐心来控制火气，在那个地方坐下。
“其实我本来想给你五千的，但你一定不肯，”这时那位服务生已经送上一壶茶和两个茶杯，程夜澜给两个杯子倒满，“所以就只能是一千了。”
宋启光：“……”真服了……
他倒不怕这里的客人有样学样，等他走了又冒出另一位“金主”再出个多少钱让他来作陪，因为这种事必须是要以服务生的意愿为准，否则多有钱都没有用。
“那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啊，你现在不是应该上课么？”宋启光无奈地端起杯喝上一口。
“逃课呗，”大小姐说得理所当然，“我经常逃课的，连我老爹都不管我，我没啥事就来看看你呗，感觉在这工作没啥意思啊。”
“……”这个问题宋启光已经懒得说了，工作又不是玩，要意思有何用。
“给你布置的作业都做了么？我明天可是要检查的，要是没做小心我罚你写双倍。”宋启光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宋启光现在每天晚上都会给程夜澜留点作业，就是书后的习题和练习册等等，后者大手一挥满不在意地说：“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的点心已经被端了上来，边吃边聊，程夜澜觉得这日子过得还真是有滋有味的，他们家的厨师吧虽然菜炒的一般但点心做的还是挺不错的。
过了半个小时他放下喝干的杯子，又给自己倒满，问：“你晚上通常都几点下班啊？”
“十点，”宋启光看看桌上的点心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说，“你还要再来点不？不要的话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啊？”
“就是你一直看不上的那个厨师，我叫他文哥，他平时挺照顾我的，你要是想吃什么你家厨师又不会做的话可以找他。”
程夜澜点点头，“好啊。”
现在没来新的客人，该上的菜也都上完了，厨房比较清闲，程夜澜以前陪着老爸赴饭局的时候也曾好奇去过酒店的厨房，这种地方的厨房面积看上去都很宽敞，还有很多食材，外加数个炉盘，里面的人大都在三三两两地聊天。
宋启光带他来到一个正在和别人说话的男人身后，说：“文哥，我同学来了。”
那男人回过身，年纪看起来有二十多岁，脸上还有着些许胡子，模样倒是很清秀很端正，皮肤稍微有点黑，倒显得一双眼睛十分明亮。宋启光示意一下程夜澜，“这是我同学程夜澜，这是文哥。”
“文哥你好。”程夜澜伸出一只手。
“你好。”那人笑着和他握了握。
“夜澜吃过几次你做的菜，一直赞不绝口呢，以后还要经常请你大显身手啊。”
“没问题，我一定尽力。”文哥自信满满地说。
三个人聊了一会，文哥说要给程夜澜做点吃的，被宋启光拒绝了，现在已经是九点四十分，快到了他们离开的时间。
“那行，下次你来哥请你吃饭。”文哥说着拍拍程夜澜的肩。
“那就谢谢文哥了。”
十点钟的时候宋启光换了衣服和程夜澜一起告别了文哥，到了门口便问那个人：“你怎么回家？打车还是有司机来接？”
“司机来接，”程夜澜说着伸伸胳膊，“不过我是让他到你们家的那个街口接我，我就先把你送回家去吧。”
“那就谢谢了。”宋启光笑笑。
话虽这么说，其实程夜澜每次走那条乌漆抹黑的小巷子就有一种无话可说之感，这个时间街上的人本来就不多，那条小破巷更是阴森森地像个鬼巷，他都能脑补出一阵阴风吹过然后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结果一转头身后无人再转回来前面就有一个长头发吐舌头满脸是血一身惨白的大姐，真是想想就醉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的确是到那人家的最近的一条路，走别的路少说要多花十分钟，他也是不想让他奶奶担心吧。
宋启光倒从来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对他说：“下次你要是再想来看我就先给我打个电话，我也可以提前做点好吃的给你。”
“好啊，”程夜澜欣然应道，“你有手机么？”
“有。”宋启光说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程夜澜拿出自己的手机记上，虽说现在这年头高中生有手机挺正常的，可他就是觉得发生在这个人身上有一种神奇的违和感。
他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放回去身边的人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停一下，前面好像有东西。”
“……”程夜澜吓了一跳，有，有东西？？
宋启光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就会用手电照一下前面的路，不想这一照就让他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个场景倒很似曾相识，两个星期以前他看到身边的人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这次是两个人一起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很快就看到这竟然也是一个人，是侧着身子背向他们躺在地上，周围依然没有血迹，当然他们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一具……尸体。
程夜澜下意识地看看身边的人，宋启光有些无奈地抓抓头，还是做出了和上次一样的举动，将人翻了过来并伸手试探他的鼻息，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想，他以前从没觉得这地方和别处有什么区别，除了有点黑之外，现在倒认为此地也够“凶”的了，万一下次出事的时候他正巧经过被殃及了可怎么办？
手电的光照在那人脸上，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手指凑近鼻子的时候能够感觉到热气，证明人还活着，宋启光想了想，又在那人的身上翻翻，找到一部手机。
屏幕上显示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一个号码打来的，最近一个是半小时前，宋启光决定现在就给那人回过去。
这个晕倒的人看起来年纪比他们大上一些，应该不是学生，自己最好别贸然联系他的父母，而会在这个时间找他的很可能是熟人。
电话很快被接通，是一个男声，那人张口就道：“我操你丫头死到哪去了怎么才给我打电话，架打得怎么样啊？”
宋启光说：“您好，这手机的主人现在晕倒了，您能过来接一下他么？”
“……啊？”那人明显吃了一惊，连忙道，“啊，好的，麻烦你稍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连地址都不用问，看来是知道这人是来这里惹事了。宋启光吁了口气，将手机放回那人口袋里，对面前那个半天没说一句话的大小姐道：“你先回家去吧，我在这等一会。”
程夜澜直到这时才想到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啊，没关系的，我和你一起等着吧。”
他又看看地上的人，咂咂舌，“这还真是是非之地啊，我早就知道有些人就喜欢来这惹事了，你以后还是换条路吧，远点就远点，别哪天他们惹事正好被你遇上再把你给伤了。”
宋启光笑笑，“我觉得我应该没这么点背，你看这两次都没伤到我，什么时候我真的被伤了再换路走也不迟。”说着示意一下躺着的人，“你帮我把他扶起来吧，让他靠着墙站着。”
“好。”
两人一起扶起了那个男人，后者看起来比宋启光高上将近一头，年纪大约在二十二三岁，打扮得还挺新潮，头发是特意做过发型的，眼睛上还画了点妆。
男人还在昏迷中站不稳，宋启光只得在一边继续扶着他，过了十来分钟终于有两个男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个忙接过那男人，另一个则对宋启光和程夜澜说：“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看他一直没接电话还以为去哪玩去了呢。”
“没有关系的，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宋启光说。
“啊，这样吧，”那人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两张名片递给两个人，“这是我的名片，你们如果有什么事要我效劳的，尽管来找我。”
“您太客气了，那我们就收下了，谢谢您。”
“好，我们就先走了，改天见。”男人说着向两人点点头。
“再见。”
三个男人走了，宋启光看看手上的名片，后面来的两个那打扮明显和第一个一样的风格，果然名片上写着工作地点在麦乐舞厅。
“不错嘛，”程夜澜若有所思道，“哪天可以去看看，我们偶尔要开个party什么的也可以去那里嘛。”
“好了，赶快走吧，你也该快点回家了。”宋启光说着收起了那张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