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六零年代16
距离杀猪事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很快就被村里家长里短的消息覆盖了,村里人现在很少有人再提起这件事。
同时,水灵儿他们这些孩子开学的时间也到了。
一大清早天色未明,水灵儿就背上书包带着弟弟,跟何姥爷家的表哥表弟们一起朝学校走去。
村里去读书的孩子屈指可数,在村里大多数人的思想里,吃饱才是正紧事,而且孩子大了还能帮忙干活,过几年就可以娶妻生子了。
这几年,村里不是还陆陆续续的送来了好多个知情,里面学历最低的都是高中生,不照样来了他们这疙瘩地,送孩子去上学,在他们看来这纯属浪费钱的事。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何姥爷他以前读过几年书,知道读书人是不同的,所以家里的孩子到了年纪,都被他送去读书了,不过他也不强求他们,只放话让他们必须读完小学,至于之后还读不读就看他们自己的意愿,不读就回来干活,读的话,成绩还不错,他就接着供他们读书。
三个舅舅各生了两个男孩子,一共六个,两个已经小学毕业回来种田了,一个争气上了高中,剩下三个小的都还在上小学。
叶妈从小受她爸影响,也觉得孩子的教育很重要,在孩子到年纪可以上学了就把她也送学校里了。
除了他们,村里去上学的还有叶健军家的三个孩子,叶建国的叶招娣和公社大队长的孩子,就没了。
亏得叶家已经分家了,不然送这么多孩子去读书还是挺引人侧目的。
他们村里没有学校,每天都要走两个小时的路程去镇上的公社小学读,叶爸叶妈也是看他们人多才放心让他们自己走的。
到镇上时,天色已经大亮,街上人来人往的,有的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跨着篮子去供销社买东西,有的穿着整齐的工装在别人艳羡的目光中去上班。
这年代的人因为吃不饱,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的,可是精神状态极好,让人能感受到生活充满了希望,非常的奋发向上。
学校离家太远了,不可能中午专门回家吃饭,他们带了粮食送到学校食堂里,每天中午不回家在食堂吃午饭,困了可以在桌上休息一会儿。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后,水灵儿收拾好东西,下楼去找叶红军。
还没找到叶红军,就先看到叶招娣匆匆跑出校门口的背影。
水灵儿和叶红军回到家,两人快速地做好晚饭,把菜温在锅里保持热度。
“好了,红军,你去写作业吧,我出去一下。”水灵儿拿过她的专用背篓往山上跑,昨天她在森林深处发现了一株年份不浅的人参,当时她没带合适的工具,怕挖的时候把参给挖坏了,只好做个标记,今天去挖。
水灵儿双腿轻快,轻车熟路地在林间穿梭,很快来到了人参的所在地。
眼睛一扫,水灵儿就看到她昨天特意在人参上绑着的红绳。
据说人参有灵,在发现它的时候如果不绑着,它就会逃跑。
水灵儿拿出工具,小心翼翼地开始挖人参,花了半个多小时,才不破坏一点根系的将人参挖了出来。
她把人参捧在手心里,小心的将土拂掉,打量了这株个头不小的人参一番,说道:“001,这株人参最起码有三百年了。”
001道:“这是一片还没有被探索过的森林,出现高年份的草药很正常,你可以往里走一些,应该可以发现更多好东西。”
“好,有时间我再过来看看。”前几年她还小,不敢托大,只敢在外围转转,从没深入过,没想到第一次进来就发现了这么大的惊喜,她真是越来越期待密林深处能带给她的惊喜了。
水灵儿工具收拾好,拿出一块软布,仔细地把人参包裹起来,放进系统空间里。
不知道啥缘分,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聂景言,不过聂景言的心情明显不好,他没看到水灵儿,嘴唇紧紧地抿着,低头在翻找着什么。
看在他替她背了一次锅的份上,水灵儿出声问道:“你在找什么?”
聂景言被她吓了一跳,朝她的方向看去。
他看过来,水灵儿才发现他的眼睛通红。
聂景言瞧见是她,看到她背上的竹篓,想起上次看见她时,她也带着这个竹篓,他有看到,那次里面放置着草药,他心里升起一线希望。
张开干涩起皮的嘴,沙哑地说道:“我在找一种草药,你能不能帮帮我?”
水灵儿一惊,从第一次见面时,她就知道聂景言是个心智坚定,不肯轻易服软的人,现在这样子,看来是挺急的。
“找什么样的草药?”
聂景言将手中被他抓得起皱的纸,递到她面前,“这个。”
水灵儿探头看过去,上面画着一种草药,画得挺写实的,水灵儿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鬼针草。
水灵儿与这片树林打了五年交道,什么草药在什么地方,她了然于心,“你在这里等等。”
水灵儿离开了一会儿,再出现时手上捏着几株草药,正是聂景言要找的鬼针草,“给。”
“谢谢。”聂景言接过草药,感激地道了一声谢后,拔腿就跑。
水灵儿走了几步,犹豫了一下,终究没压制住内心的好奇心,跟在聂景言身后。
聂景言跑进简陋的牛棚处,牛棚里有好几个人,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床上,周围站着几个人,都一脸担忧地看着床上的老者。
聂景言进来后担心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爷爷,喘着粗气道:“张爷爷,你说的草药是不是这些?”
看到聂景言回来了,一个发色黑白掺杂的老人急步走过去,拿起他手中的草药,查看一下道:“对,是这个。”他从旁边拿起另外几种草药道:“和这些一起熬了。”
聂景言拿着草药还没走出门,床上的老者突然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冷汗直流。
“爷爷!”聂景言扑到床边焦急地喊道。
“老聂。”周围的人也惊呼道。
“老张,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有人问道。
老张苦涩地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以前制的药丸一颗都没带在身上,银针也被收走了,除了让老聂喝药,别无办法。”
“我现在去熬药。”聂景言抹了一把眼睛,抱着草药跑出去。
牛棚里一片静默,他们都知道,老聂这样子,可能等不到药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