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癫狂

“太皇驾崩了。”福公公跪倒在地，痛哭的喊道。

太极宫等候的那些大臣跪倒一片，脸上的神色戚戚然，那些从少年期跟随老皇帝的老臣们，一个个老泪纵横。

夜宸在苍王夜苍的带领下操办着老皇帝的葬礼。

今天不仅是新皇登基，太皇灯枯油尽，仙逝了。

相对于皇宫的忙碌和悲伤，国师府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本来君陌离这个主子归来是一件喜事，可是踏进府的君陌离一身煞气，周身黑暗气息快要凝实了，连墨言墨语都大气不敢出一声，其他人战战兢兢的，连呼吸都降低到最弱，生怕小命不保。

“嘭~嘭~”

国师府练武场上君陌离拿着剑疯狂的舞动，周围的设备全都被肢解散落了一地。

嘭～

君陌离飞跃而起，双眸猩红，一头墨发在空中乱舞，双手握住剑柄朝练武场后面的假山狠狠的劈下去。

哗啦～

一座精美别致的假山在君陌离的长剑下变成了一堆废石。

哐当～

长剑从君陌离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君陌离单膝跪地，脑袋深深垂下，没有人看见他此刻眼中的悲伤和疼痛，只觉得像一匹失群的孤狼，周身是浓浓的孤寂。

“墨叔叔，你们在这儿看什么？”君小芷本来在自己院子中无聊的发呆，突然听闻爹爹回来了，一路小跑而来。

一路上那些下人埋头苦干，丝毫没有平时的生机，而爹爹身边的墨言墨语守在练武场的边缘朝里面看。

君小芷好奇的随着墨言的视线看去。

“爹爹？”君小芷惊喜的叫出声。

“小主子，你先回去，主子忙完了就回去看你的。”墨言眼疾手快的拽住刚要跑向君陌离的君小芷，捉急的找借口让君小芷离开。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皇宫出来，主子就满身煞气，谁都进不了身。

“可是爹爹不忙啊。”君小芷无辜的说道。

“主子忙，怎么能不忙呢！”作为君陌离的左膀右臂，上阵杀敌，哪怕是刀山火海，墨言都会面不改色，可是今天面对五岁的君小芷，墨言连撒谎都磕磕巴巴，漏洞百出。

“墨叔叔你放开我，我要去找爹爹。”君小芷挣扎着像从墨言的怀中出来。

“放开小主子吧，也许现在只有小主子才能让主子恢复正常。”旁边一直默默不语的墨语对墨言道。

“你都说了也许。”墨言低声吼道。

“放心吧，主子不会伤到小主子的。”

“这到也是。”

墨言松开君小芷，下一秒君小芷欢快的朝君陌离蹦蹦跳跳的跑去。

“爹爹，爹爹。”一边跑一边呼喊。

“爹爹，小芷很想爹爹。”君小芷抱住君陌离的胳膊摇晃着撒娇。

君陌离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缓缓的抬起头，通红的眼眶，沧桑的眸子看着君小芷，“小芷。”

“爹爹，咯咯～”君小芷扑进君陌离的怀中，开心的笑着。

怀中软软的小身子安抚着君陌离嗜血又暴躁的情绪，填补着空落落的心灵。

“爹爹，你以后不要丢下我了，我一个人在府中很无聊。”君小芷感觉今天的爹爹有点不一样，但是这不妨碍她跟君陌离谈条件。

“好。”君陌离沙哑低沉的回道。

“咿呀，爹爹你同意了。哈哈，爹爹同意了。”君小芷高兴的在君陌离的怀中蹦蹦跳跳。

君陌离看向君小芷的眼中含着温和的笑意，慈爱的抚摸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君陌离抱起怀中的君小芷朝他的院子走去，经过墨言身边时，道：“准备小芷喜欢的菜肴端到我的院子中。”

“是，主子。”

看见恢复过来的君陌离，墨言比任何人都高兴。

君陌离的院子中，君小芷坐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细致入微的连她院子里有多少只小鸟安家都说了，而本来高贵清冷如神祗的男子却听的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的点点头，表示回应。

“爹爹，我认识了一个漂亮的姐姐，特别特别漂亮，而且她的那些糕点和菜都特别特别好吃。”君小芷兴奋的说道，稚嫩可爱的小脸上显现出对那些美食的垂涎。

“小馋猫。”君陌离好笑的刮了一下君小芷的鼻子，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君小芷只是对好吃的向往。

“听说你去皇宫了？”他的女儿他最清楚了，去过几次皇宫，对那些戴着面具的人无感，甚至有些讨厌，之后对皇宫敬而远之。

君小芷点点头，有点心虚的缩缩脖子，喏喏的道：“爹爹，我把御医府培养在御花园中的一株花拿去送人了，你陪他们一株吧。”

“哦～你送给谁了？”

“那个漂亮姐姐了。”

这下，君陌离将这个“漂亮姐姐”终于放心上了，打算过会让墨语去查查。

皇宫中，老皇帝的灵堂已经设置好了，水晶棺中老皇帝一袭金黄色龙袍，苍老灰白的脸上带着安详的笑意。

桃夭为老皇帝上了三炷香，轻声道：“安息吧，一切有我。”

老皇帝一生子嗣凋零，披麻戴孝的除了夜宸这个亲孙子之外，其他的都是夜氏旁系的人。

“宸儿累了就去后殿休息休息。”桃夭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人儿微微有些心疼。

夜宸抬起头，道：“师傅，你先回宫吧，我会顾好自己的。”

“嗯。”桃夭知道这是夜宸作为人子人孙的职责，不再多说什么，带着雪柳离去。

所有大臣白天带着家眷为老皇帝守孝，晚上离去。

三天守孝期间，君陌离进宫了一趟，带着君小芷给老皇帝上了一柱香之后，直接出宫了。

若是换作其他人，如此做法是对死者的不敬，但是发生在君陌离身上，其他人没有任何怨言，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守孝结束，老皇帝被安葬在了皇陵。

夜宸亲手将墓门关闭，双膝跪地，看着老皇帝的墓碑，说道：“皇爷爷，您放心，宸儿一定会将夜阑治理成盛世强国。”

众人三跪九叩拜别太皇，而福公公直接哭晕在老皇帝的墓前。

一代皇帝就此陨落，一代天骄将要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