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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想走你爸要回来了。

风老爷子比想象中的更看重风知意一些, 所以孟西洲一个多月后回来,看到风知意还安然无恙地呆在小楼里,是有些诧异的。

待和风老爷子一块吃了晚饭后再说了会事, 一回到他们自己的房间, 孟西洲就迫不及待地伸手要抱抱, “快给我抱一会!”

“别闹, 我要喂孩子。”风知意却推开他,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

“怎么又要吃?”孟西洲疑『惑』, “晚饭前他不是吃了一次?”

“那是六点, 现在快九点了。”风知意解释,“他现在三个小时吃一次, 这时间差不多了。”

“那这样是不是很辛苦你?”孟西洲跟着坐过去, 待她把孩子喂着了, 才有些心疼地伸手把他们娘俩都抱在怀里,“晚上都你自己带了是不是?怎么不让阿姨帮帮你?咱们雇佣她来,不就是为了帮你带带孩子的吗?”

之前他在的时候, 孩子起夜、哭闹、换『尿』布都是他来,他媳『妇』『迷』『迷』糊糊地喂下孩子就行,并不怎么影响她休息睡眠。

“还好。”其实她都有利用空间里的时间差调整作息补充睡眠,风知意低头温柔地看着孩子, “这是我的孩子, 我不想假他人之手,我想亲自养育, 一点都不想分给外人。”

这就是风知意某种方面的霸道了, 一个孩子对母亲的感情,她想要完完整整的、纯粹的,不分给别人一丝一毫。

因为让别人参与了的话, 那孩子难免也会对别人有这方面的感情。

就比如她以前的弟弟有『奶』妈,后来长大了,跟『奶』妈亲近得比亲妈还甚。她妈就经常为这事跑来跟她哭诉、让她做主,她看着都觉得膈应糟心得慌。

可她怎么做主?感情这东西,有了就是有了,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也不是能够抹掉的。

所以风知意在感情上,有非常高纯度的洁癖、和霸道不讲理。

孟西洲却对她这全心全意的霸道母爱微微动容,和她一块低头看着孩子,“这小子可真幸福!”

“那你呢?”风知意抬首笑问他,她自认为对他的感情也是全心全意的、完整霸道不讲理的。

孟西洲有些委屈地蹭了蹭她鬓角,“孩子出生之后,我感觉你都快看不见我了,满心满眼的都是孩子。”

他感觉,他似乎生了个“情敌”。

风知意笑,侧首亲了他一下,“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我时时刻刻看着吗?”

“要!”孟西洲很不要脸地理直气壮,看着她温柔沉静的眼睛,凑上去亲了亲,“你的目光就像是大海,而我是一条缺水的鱼,要时时刻刻被你看在眼里心里,我才能活得活蹦『乱』跳!”

风知意听着这比喻,心里又甜又软地失笑,“你这是从哪学来的土味情话?”

“不是从哪学来的,我就是真的有感而发。”孟西洲蹭在她颈边耳鬓厮磨,“宝贝儿,我想你了,你好点了没?”

风知意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暗示,“等我喂完孩子。”

孟西洲猛地一震,压抑着激动欣喜急切低问,“你可以了是吗?都完全恢复了?不是说至少要三个月?”

风知意抿唇含笑地点头,“我自己调养得好。”

这都两个多月了,她偶尔还去空间里学习,她身体恢复其实都大半年了,早就可以了。

孟西洲眸光大亮,整个人的气息都燥热激动起来,恨不得立马抱她去大战三百回合,只是……低头还正吃得香的孩子,顿时就觉得他有点碍事了,“臭小子,快点吃!别耽误你爹我办大事!”

风知意失笑,没好气地拍他,“别跟孩子胡说八道!你快去洗澡。”

“好。”孟西洲刚想起身去,但刚松手又把她紧紧抱住,“不、没抱够,不想放开你,我等你一块去。”

怀里有媳『妇』,他心才安宁了。不然总觉得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惶惶不知处,有种没着落的感觉。

风知意轻嗔了他一眼,也没反对。

等喂好孩子,哄他睡下,才被孟西洲迫不及待地抱进了浴室。

因为一夜的“久别重逢”,两人第二天都醒来得有点迟,还是有人来访才把两人给吵醒。

孟西洲起身去窗前,拨开一点窗帘往吵吵嚷嚷的楼下看了一下,然后又立马回到被窝里抱着风知意继续耳鬓厮磨,“不用管,还是沈家那兄妹。不过这次怎么才来了两个?”

风知意倒是了然,闭着眼睛往他怀里蹭了蹭,“老大好像在跟着爷爷做事了。”

那沈家老大,好像就比她小一岁,今年19了,确实可以跟着干活做事。

“哦。”孟西洲有些嫌弃,把她往怀里搂了搂,“这都两三个月了,他们怎么还是这点进度?这战斗力有点低啊!”

不赶紧把他媳『妇』“赶出去”,他晚上动静都不敢太大。这个时候的房子,可没什么隔音。

风知意听得轻笑,“这个、可能跟我有点关系。”

“嗯?”孟西洲微怔,他不觉得他媳『妇』儿会拦着那几个人回风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风知意想起来有点好笑,“你知道,顾寒音跟谁结婚吗?”

“不知道。”孟西洲微微摇头,他怎么会知道这个。

“跟楚家一个子弟,具体是谁我也没去了解……”风知意还没说完,孟西洲就讶然,“那你去参加婚礼,楚家岂不是要以为你这是上赶着去攀亲?”

“可不就是。”说起这个事,风知意就不由地为当时的尴尬脚趾抓地,“不过我赶紧溜了。爷爷可能就是因为看到了我对楚家的“冷血无情”,就禁止了那三人再上门。”

孟西洲想了想,有些明白,“爷爷这是怕闹得你会对他、跟对楚家一样?所以打算先慢慢软化你的心,然后再接那几个人回来?”

“估计是吧。”风知意在心里轻叹,其实这不是她心软心硬的问题,而是这一大堆人,不管是沈家楚家还是杜家,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她为什么要跟陌生人做亲人?

她认下风老爷子、留在这里孝敬,也是回馈原主让她魂有所依的恩惠;对沈家楚家杜家的态度,也是为原主讨份公平。

其实她本人,对这些人无憎无恨。

只不过风老爷子不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对她还有指望。

那孟西洲有一点就不明白了,“那爷爷怎么还带着那沈家老大做事?就不怕你不高兴?”

“我这成天在家里带孩子,隔三差五地去趟学校,交际单纯得很,爷爷估计是觉得我不知道吧。”其实风知意一点都不介意,她的态度跟沈家那几个孩子没有任何关系。

孟西洲微微点头,“那今天这两人怎么又跑上门来了?”

“谁知道。”风知意说完,看见睡在一旁的孩子皱着眉蹭了蹭、哼哼唧唧地感觉要哭了,赶紧伸手去轻拍安抚。

孟西洲看得一脸的羡慕嫉妒,“什么时候我皱皱眉,你也这么紧张关心就好了。”

他现在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这家伙就是他情敌、头号情敌!

风知意好笑地嗔了他一眼,“别贫嘴,看看是不是快到喂『奶』的时间了。”

孟西洲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看,“嗯,快到9点了。”

风知意闻言,干脆抱着孩子坐起身,拿起温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再喂孩子,“你也别睡了,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都还不走?爷爷应该是上班去了,周姨估计拦不住那两个人。”

“行。”孟西洲给她披了件衣服才起身下床,穿好衣服下楼。

可没一会,他就又跑上来了,风知意看得诧异,“这么快就打发走了吗?”

“嗯,”孟西洲把风知意和孩子要穿的衣服给找出来搁在一旁,然后收拾起『尿』布什么的,“我让他们达成目的不就行了。”

风知意听得挑眉,“什么目的?”

“他们说今天是爷爷的生日,来给爷爷送寿礼。”孟西洲不悦冷哼,“我看他们不是来送寿礼的,他们是来给你送算计的。所以我让他们放进屋了,他们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风知意听得了然点头,因为如果是风老爷子在的话,肯定是拒收赶出去,所以他们特意挑风老爷子不在的时间送上门。

如果她帮风老爷子拒绝了,那就是挑拨离间他们祖孙的感情,不仅外人听了会不齿,说不定还会在风老爷子心里留下不愉快的疙瘩。

毕竟她一个孙女,哪有资格帮爷爷做主拒绝其他孙子孙女对他的心意?这太过了。

如果她留下,那也就等于是接纳他们的一个讯号,那他们攻略起风老爷子会更容易。

风知意好笑,见孩子吃好,就把他给放进摇篮里,“所以你这是推了他们一把?”

“嗯。”省得他们以为是他媳『妇』在拦着他们相亲相爱一样,孟西洲心里就特别不爽。见她起了,就把被套床单都剥下来打算拿起洗,“你今天要去学校吗?”

风知意想了想课程表,“下午要去。”

“那……”孟西洲正打算跟她商量今天的日程,周阿姨来敲门,说是有人来访。

两人相视一眼,怎么又有人来?

赶紧收拾好下去,看见的,却是苏母坐在客厅沙发里。

风知意一愣,风家和苏家有什么往来吗?

苏母看见她也一愣,“噌”地一下有些尖锐地站起,“你怎么在这里?!”

风知意施施然地走下楼梯,“你来我家,还问我为什么在这里?这是什么道理?”

苏母怔愣了一下,“……你家?”

随即不知想到什么恍然,“哦,原来你就是外面盛传的那个……”

估计接下来不是什么好话,立马端庄地收住了嘴,但她眸『色』还是难掩鄙夷,面『色』就有些倨傲地从包里拿出一张请帖递过来,“我家儿子大后天结婚,这是给风老爷子的请帖。”

还特意咬重是“风老爷子”而不是她,是在警告她,让她不要去吗?

风知意有些无趣地瞥了眼茶几,“搁那吧。”

既然对方看不起她,那就别怪她轻慢回去。

但有些人呢,自持身份,她可以看不起别人,但别人不能看不起她。

所以苏母脸『色』登时就有些不好了,转身和颜悦『色』地把喜帖塞给了一旁一脸无措的周阿姨,“这是我苏家跟风家的重要往来,年轻人不知轻重,还是麻烦你跟风老爷子说一下。”

说她不知轻重?还宁愿交给保姆也不交给风知意这个“主人”?这是刻意表示风知意在她眼中,在风家的地位还不如一个保姆吗?

风知意不屑嗤笑,既然对方不把她当回事,那她也没必要把对方当回事,转身跟孟西洲状似撒娇,“饿了,我想吃你做的卤肉鸡蛋汤面。”

孟西洲同样不把苏母看在眼里,眉眼温柔,“好,这就去给你做。”

两人有说有笑地去了厨房,把苏母给气了个倒仰。

没一会,周阿姨可能是把人已经送走了,拿着喜帖来问,“风小姐,这个喜帖……”

风知意看都没看一眼,不甚在意地继续喝孟西洲舀了一勺子给她试试的汤,“你回头交给爷爷就好了。”

“哦,好的”。周阿姨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孟西洲叫住,“周姨,外面在盛传我媳『妇』儿什么吗?我看刚刚那人好像很看不起我媳『妇』儿似的。您有听说吗?”

看苏母刚刚那表情、还有那未尽的话,孟西洲估计是外面又在瞎传什么谣。

“这个、”周阿姨神『色』有些尴尬,她因为经常去买菜在大院里转悠,倒是听说了不少,“也没什么的,那些人都是『乱』嚼舌根,你们不用在意。”

“没事,您说说看。”孟西洲倒想看看又是谁在“欺负”他媳『妇』儿。

周阿姨有些不自在地大致说了一下,无非就是说风知意是鸠占鹊巢的风家私生女;风老爷子因为气愤几个孙子孙女改了姓才找她来代替,才让她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飞上枝头,野鸡变凤凰;还嗤笑什么私生女和乡下泥腿子很般配什么的。

风知意听得:“……”

看孟西洲脸『色』有些阴沉下来,周阿姨神『色』有些讪讪,“哎呀你们别往心里去!那些人不了解情况都是胡扯的!老爷子怎么待你们的,你们还不清楚吗?!”

风知意不甚在意地点点头,让周阿姨忙自己的去。

待周阿姨走开了,风知意才安抚脸『色』不太好的孟西洲,“这估计是沈家那个女人搞出来的,没事儿,不用搭理。”

孟西洲微微皱眉,“你生父生母还有杜家的事,大家都不知道吗?怎么『乱』传谣你是私生女?”

“谁知道,估计是当年那事不光彩,被人有意掩盖了吧。”风知意是一点都不在意,转眼看到锅里,“水滚了,快下面。”

孟西洲把面条下进锅里,还是有些不爽,“那也不能让他们冤枉了你。明明他们才是继母继弟继妹,你是正儿八经的长女。”

风知意失笑,“我都要跟风家撇清关系了,还计较这个做什么?如果去澄清的话,那岂不是要承认自己是什么风家长女?我才不要!”

话虽这么说,但孟西洲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我就是不喜欢一群愚蠢又无知的人嘲笑你,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在那里自以为是地指手画脚。”

“世人皆愚,这就是为什么会有谣言止于智者的说法。”风知意对这种事倒是处之淡然,“世上这样的人多得去了,你计较得过来吗?就算有知道真相的,也有眼红的故意以讹传讹,嘴长在人家身上,制止不了的。”

她是不以为意,但看孟西洲耿耿于怀地不开心,就道,“那等我们搬出去,我就发表声明,说我跟风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吗?别往心里去了。”

“嗯。”这事儿本该他来安慰他媳『妇』的,没想到他媳『妇』想得开,反倒过来安慰他。孟西洲感觉自己很不懂事,就抱歉地抱了抱她,“媳『妇』儿……”

刚想说什么,周阿姨又找过来,看到他们抱在一块,有些尴尬地立马缩回去,在厨房门外说,“那个,风小姐,有人来找你。”

嗯?怎么又有人来找她?风知意推开孟西洲,“我去看看。”

来到客厅,却发现是顾寒音。

风知意神『色』立马有些淡了,“有事儿?”

顾寒音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站起来,“过几天的苏家婚宴,你们风家也是要去的吧?风老爷子估计不一定有空,那只能你出面了。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吧,免得……”

“不去!”风知意有些蹙眉地打断她,“我好像说过,我们不必往来了。”

顾寒音一愣,“为什么?”

看来当天的话她没放在心里,风知意有些心累地解释,“因为你现在是楚家人,我不跟楚家人往来。”

顾寒音似乎觉得风知意有点蛮不讲理,皱皱眉,“你的事,我听楚凌说了一些。其实,你真怪不着楚家,他们以前是真不知情。”

风知意当即不客气地笑了,“他们楚家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谁怪他们了?他们也配我浪费情绪?他们在我这里,就是一群莫名其妙的陌生人而已,我就是不耐烦搭理他们。”

顾寒音看着风知意眼底真情实意的鄙夷和不屑,实在不知道她在高傲什么,“……你不必如此说气话,当初他们就算知情,也越不过你母亲来管你。”

“谁要他们管了?”风知意是真的有点烦了,这些人怎么就自说自话地自以为是,不肯把她的话给听进去呢?

“我以前就跟他们说得很清楚了,我把他们当死了或不存在,也请他们当我死了或不存在,各自好好活着不好吗?”

顾寒音有些惊怔了,“为什么?认回楚家不好吗?楚家好歹是……”

“不为什么,”风知意不耐烦地打断她,“我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市民心态,只想过简简单单、平平凡凡的小日子,不想高攀你们高门大户,可以吗?”

见如此不思进取的风知意,顾寒音:“……”

看顾寒音似乎还要开口说什么,风知意抬手拦住她,“好了,你不必当说客了。麻烦你帮我给楚家带句话:别白费心思了,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跟楚家往来有关系,请他们自重。”

说着,就起身往厨房走去,“周姨,送客。”

没管身后的顾寒音会有什么神情什么反应,风知意头也不回地来到厨房,看到孟西洲正把煮好的面给盛出来,“好香。”

“可以吃了。”孟西洲把两碗面端去餐厅,“拿两副勺筷来。”

“哦。”风知意拿了勺子筷子跟着他来到餐厅坐下,递给他一副勺筷,“咱们这算早饭啊还是午饭?”

“没事,饿了就吃。”孟西洲把一碗面搁在她面前,然后在她对面坐下,瞄了眼客厅,见顾寒音已经走了,“楚家还没放弃?”

“嗯。”风知意试了试面,有点烫,缩回嘴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大抵是我跟大部人的观念不同,他们就是不相信我只想做个平平无奇的小老百姓。”

孟西洲笑,“我信。”

他媳『妇』确实是心静如水、与世无争,没有丝毫权势之心。

“你信有啥用啊?”风知意挑起一筷子的面吹了吹,然后吃进口,“好吃。”

孟西洲给她擦了擦嘴角,笑问,“怎么这么好养活?”

简简单单的面也吃得一脸满足。

“知足常乐啊!”风知意嗦着面,“欲/望太多会活得不轻松、不高兴,尤其是能力配不上野心的时候,就会折腾幺蛾子,然后折腾得旁人也不高兴,所以这世上才有那么多是是非非。”

孟西洲笑,深以为然地点头,打趣她,“你是不是被他们烦得都已经看破红尘了?”

“没有,”风知意一脸自然地说,“我还是很眷恋你和孩子的。”

孟西洲听得心里像是被泼了蜜,情愫上涌得他都想立马抱着他媳『妇』儿好好亲一亲,压了压心底的欲/望,“小嘴儿挺甜,晚上奖励你。”

风知意抬眼嗔他,“你是想奖励你自己吧?”

孟西洲笑,随即正了正神『色』,“其实刚刚那人有句话没说错,苏家那婚宴,如果爷爷没空去的话,可能就要你去了。”

这小楼并不大,厨房和客厅隔得并不远,说话还是能听见的。

“不去。”风知意想都不想地拒绝。

孟西洲担心的是,“可要是爷爷让你代替他去呢?”

风知意怔了怔,“应该……不会吧。”

她曾跟风老爷子明言说过,她不会在任何场合代表风家,风老爷子很清楚这一点的。

但没想到,晚上风老爷子回来,听周阿姨跟他说了苏家婚宴的事,还真的把喜帖递给风知意,随意地道,“这个我没空,你代我去吧。”

风知意没有接,清泠泠的黑眸静静地看着他,“您应该知道,我是不会做这个代表的。”

风老爷子皱了皱眉,“不是代表风家,是代表我。”

“可您就代表着风家。”风知意没有被他忽悠到。

风老爷子立即就有些气闷地把喜帖收回来扔在茶几上,“行吧,不去就不去吧。”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沉闷。

风知意默了默,看向孟西洲。

孟西洲了然地微微点头,起身去厨房端了碗长寿面来,“爷爷,听说今天是您寿辰,知意特意亲手给您做了碗长寿面。不过她厨艺不好,您别嫌弃。”

风老爷子神『色』好了些,“什么寿辰不寿辰的,这年年都有今日。”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拿起筷子非常给面子的大口吃面,“嗯,丫头的手艺确实大大地不如小孟。”

风知意笑笑,“那就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风老爷子笑了笑,吃着面睨了她一眼,“突然说话这么好听,是不是有事情想求我?”

风知意不置可否,“您先吃,吃完我再跟您说。”

“行!”风老爷子倒是立即心情好了很多,毕竟,这个孙女从来没求过他什么,他巴不得风知意对他有所求。

待风老爷子吃完面,风知意拿出一堆礼品,“这是沈家兄妹给您送来的寿礼。”

风老爷子本来阳光灿烂的脸『色』登时一阴,“你这什么意思?”

看风老爷子如惊弓之鸟一样,风知意有些不忍心,“我能有什么意思?这是他们兄妹对您的心意,我也没法越俎代庖地给您做主拒绝还是接受,这不就让您看着办?”

风老爷子神『色』复杂地瞥了礼品一眼,然后紧紧地盯着她,“那你希望我是拒绝还是接受?”

风知意淡淡失笑,“这是您的事,你做主就行。我没有任何意见,也没有任何希望。”

风老爷子默了默,然后还是交代周阿姨,“你明天给沈家送回去,就说没这个必要了。”

“欸!”周阿姨赶紧应下,把礼品拿去了一旁。

风知意在一旁看得无声轻叹,老爷子当面这般做给她看,让她接下来想搬出去的话都不好开口了。

但风老爷子似乎看出了她是什么意思,也深深地叹气开口,“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不管是你还是沈家那几个人,跟你们直接相关的都是你爸。”

说着丢下一颗重弹,“你爸过不久就要回来了。”

风知意怔了怔,随即平静地“哦”了一声。

见风知意没什么反应,风老爷子深深叹气,“沈家那几个人是什么鬼心思,我也看得清楚。可是丫头啊,这世上的事不是非黑即白的,这世上的感情也一样。你因为已经脱身而去,才能干干脆脆不糟心。可我陷在这泥浆里,恩恩怨怨算不清。”

风知意微微点头,“爷爷,我理解您的处境。您怎么做,我都没有意见。”

“是啊!你都不在意了,当然没意见。”风老爷子点头,然后抬眼看着她,“但是,你想走了是不是?你不想要我这个有一大堆糟心事的老头子了是不是?”

风知意怔了一下,随即没有否认地失笑,“当然没有,您这是哪的话?不管我住在哪,您还是我爷爷、还是我想孝敬的长辈。我想走,只是怕您为难。”

风老爷子平和地笑了笑,“我没有觉得为难,沈家那几个人,我也没打算管。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是你们跟你爸的恩怨,你们自己去解决。不管以后你跟他们成仇还是成陌路,我都没意见。但现在,你就当陪陪我这个老头子好吗?等你爸回来了再说。”

风知意听他这么说,还能有什么反驳,只得微微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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