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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老狐狸(捉虫)之前商量好的剧本可不

研究院那边可能是研究了一通, 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上面最后还是通过了风知意想以“冰火双莲”参加广交会的申请。

毕竟,有钱不赚是傻蛋。更何况, 现在国家那么穷, 能坑老外的钱为什么不坑?

但是具体怎么『操』作, 怎么去坑对方一大笔, 怎么签订合作共赢的协定,却是官方代替她出面, 不让她暴『露』在人前。

风知意正求之不得, 全权交给官方处理,只要不少她的钱就行。

汪医生作为官方代表, 从她这里取了两株冰火双莲成品去参加广交会之后没几天, 高考恢复的就消息传下来了。

听孟西洲回来说, 外面几乎举国欢腾,但基地里因为只有陆佳良一个知青,也欢腾不起来, 显得没啥反应,所以风知意倒是没什么感觉。

可到了傍晚下班之后,陆佳良还是激动地拎着特意去买的米酒和下酒菜来,找风知意一家表达感谢之情。

风知意陪着聊了几句, 留孟西洲跟陆佳良喝酒聊天, 自己则去给三个小孩洗澡收拾、讲睡前故事哄入睡。

陆佳良今天可能是太兴奋太激动,拉着孟西洲聊了很多, 聊到了晚上十点多, 在孟西洲的委婉提醒下,才惊觉回神,忙道歉告辞。

孟西洲先去房里看了下妻儿, 看到风知意半歪躺在靠枕上、手里还拿着书睡着了。

三个孩子也姿态各异地睡在她身边,老三的脚搭在妈妈怀里,飞天登月般的姿势,小手盖在老二的脸上;如有小猪拱菜地般睡着的老二,脚则凑在了老大的嘴边;老大的脚又搁在妈妈膝盖窝里,睡得四仰八叉。

这一看,就知道是睡前玩闹了一番睡着的。

孟西洲看得无声轻笑,动作轻轻地上前去,把孩子们一个个都睡正了、好好地盖上被子。

风知意被动静惊醒,『迷』『迷』糊糊看到孟西洲,“聊完了?”

“嗯。”孟西洲抱起小孟灼准备送去他房间去,风知意见到忙道,“就让他睡这吧。你不是老嘀咕孩子好像没有以前跟你亲了吗?”

孟西洲脚下一顿,抿唇笑笑,把孩子重新放回被窝里,“也没有,我知道是我陪着他的时间少了,所以孩子不黏糊我了,是我自己有点不习惯。”

说着,给孩子掖了掖被角,越过他俯身亲了亲风知意的嘴角,“其实陪着你的时间也少了,孩子的照顾还几乎都交给了你,辛苦了。”

小孩子没心没肺,爸爸没空陪他玩,他自己也能找到新乐趣、新伙伴。忙完回来,总看到孩子要么睡了、要么不在家自个玩去了,好像爸爸对他不重要了。

但他妻子呢,家里收拾得干净温馨、孩子照顾得可爱懂事、饭菜口味温度永远适宜。最重要的是,他一回家,妻子总在等着他,笑盈盈的,目光一直温柔体贴地跟着他打转,不会让他有被忽略的失落感。

风知意微微摇头,轻轻推开他,故意嫌弃的语气实则宠溺地娇嗔,“一身酒气,快去洗洗。我给你在炉子上温着解酒汤,你记得喝点,免得明天会不舒服。”

“好。”孟西洲起身去把碗筷杯碟收拾干净,喝了解酒汤,然后去冲了个澡,擦着头发进房,“媳『妇』儿,我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嗯?”风知意把孩子踹掉的被子又给他轻轻盖上,“什么事?”

孟西洲把擦好头发的『毛』巾晾在椅背上,在风知意旁边坐下,脱掉鞋子,掀开被窝侧着躺下,抱着她往里挤了挤。

风知意顿时没好气,“你睡孩子那边去不行?不是给你留了位置?非要挤在这里干嘛?小心晚上被挤下去。去抱着孩子睡,回头他就跟你亲了。”

“我不。”孟西洲从背后抱着软香温玉的她舒服地蹭了蹭,“谁要跟几个小没良心的臭小子亲,我只跟我媳『妇』儿亲。”

风知意失笑地手肘往后轻轻撞了撞,“你多大了?还跟孩子计较?”

孟西洲也蹭在她耳边轻轻低笑,“宝贝儿,你说,我要不要也参加高考?”

“嗯?”风知意微愣,“你怎么突然想要去参加高考了?想上大学吗?”

孟西洲凑在她耳边的声音温热而又轻轻,“我媳『妇』儿是博士呢,我怕我是个连学堂都没进过的文盲,以后会给你丢人。”

这高考恢复的消息一下来,很多有知青的家庭就闹得鸡飞狗跳、反目成仇了。

他这几日在外面,听到了很多知青、很多家庭在为参不参加高考闹腾的事。上辈子他也见了很多,高考之后,抛夫/妻弃子/女的事,数不尽数。

不过,他倒不是在担心他媳『妇』儿会怎样,他只是通过这事,看清了一个事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真的很难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高考,真的把很多知青和泥腿子瞬间划为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能长久的,要不就是知青被泥腿子拖在泥地里,一辈子没法再翻身;要不就是知青拽着泥腿子,一起积极向上进城。

所以,他想做个积极向媳『妇』儿努力靠近的泥腿子。

不止是文化程度上靠近,更是学识见闻上靠近、思想上靠近、认知上靠近,以及层面眼界上的靠近,不能以后他媳『妇』儿说什么他都听不懂、理解不了。

以前是时局限制,大家一块种地,看不出什么区别。

但以后社会高速发展了,国家重用人才了,很多方面都可以自由发展了,那人跟人的差距都一下子出来了。

他早就隐隐察觉到,他媳『妇』儿懂得很多东西,他都不懂。

这让他,心里慢慢地滋生出恐慌。

风知意一怔,随即轻轻握住被窝里、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瞎说什么呢?你哪文盲了?我看你读书写字不是挺正常的?”

“那是以前跟着牛棚几位老人学了点,”其实不是,有个老人确实教他认过几个字,但大多数都是他上辈子从梦庄大队死遁之后,在外面『摸』爬滚打时磕磕绊绊学的。但也没学到多少,顶多……孟西洲估计了一下,“大概勉强只有小学毕业的水平吧。”

上辈子吃了没文化的亏,报仇也异常艰辛。

风知意听着他语气里小心翼翼藏着的自卑,捏了捏紧他的手,“如果你想去增加一番人生大学经历,那就去高考。如果你只是单纯地想学东西,那不如我来一对一地教你,保证比你在大学里学得快、学得好、也学得多。”

孟西洲听得莞尔,“好,媳『妇』儿你教我。但是,我还是想去通过这个高考,成为一个大学生。然后想办法跟你一样,尽量不在学校上课,只通过学校考核,你看行不行?”

不然,他有老婆孩子要照顾,还有建造学校的事情要忙,明年又要改革开放了,他得抓紧时机发展,哪真的有时间去大学里慢悠悠地学几年?

他又不搞学术研究,只是不想以后吃了文化低的亏。

风知意在他怀里转了身,捧起他的脸亲了一下,“你想去就去吧,就算是在大学里正正经经地上课也没关系。放心吧,家里有我呢!”

孟西洲感动地抵着她额头撒娇,“不!我不要在学校上课,我要回来让媳『妇』儿教!”

他这语气,不知道是不是学了孩子,就像两个小的老要他喂饭洗澡,嚷嚷着“要爸爸洗、要爸爸喂”什么的。

风知意忍不住轻笑,实在抵抗不住他像一只大猫一样搂着她撒娇,“行行行,你想怎么样就行。就是,现在离高考只有一个来月,你有把握吗?”

孟西洲微微点头,“应该有七成把握,给陆佳良的那套你觉得可以的资料,其实我都看过了,也记住了。”

其实他重生回来的这几年,想着他媳『妇』儿是知青,所以他一直有自己在暗戳戳地学习,想着以后能跟住媳『妇』儿的脚步。

但没想到,他媳『妇』儿一下子跑太快……哦不是,是一下子飞了,都不需要高考这个契机,就自己飞了。

他不管怎么样,先混个大学生的文凭,也好听一点。

风知意沉『吟』了一下,“那你改天抽个时间,我给你测试一下,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水平。然后再给你系统地规划一下,补补缺漏。这样再去高考,有把握些。”

“好。”孟西洲点头,有些迫不及待地道,“那就明天吧。现在学校的事情差不多都上了正轨,你找的那几个……嗯,老师傅,很内行也很负责,我现在偶尔不去也没关系。”

“可以,”风知意笑道,“那你明天跟饭饭一块上课,他一定很惊喜。”

孟西洲也笑,“好。”

他知道他媳『妇』儿每天上午给孩子启蒙,连带着两个小的都学得摇头晃脑,甚至曹营长还让他儿子来“蹭课”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孟灼在听到晨训声时,条件反『射』地般一蹦而起,却发现自己居然在爹娘的大房里醒来,高兴得重重地亲了两个还在呼呼大睡的弟弟小脸蛋一口,『骚』扰得弟弟肉乎乎的手不爽地拍在他脸上。

小孟灼也不介意地“嘿嘿”笑笑,因为时辰还早,看他娘还在睡,就轻手轻脚地拿起明显是他娘特意给他准备好的衣服给一一迅速穿上,然后跑出屋子奔到厨房,居然看到以往这个时候、早就去工地上忙活的爸爸还在做早饭,顿时惊喜得眼睛一亮,“爸爸?!你怎么还在啊?!”

孟西洲正在准备给孩子做蛋羹,搁下打蛋的手,失笑地撸了把他的虎头虎脑,“臭小子,爸爸在还不好吗?”

“好!”小孟灼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一下子太惊喜太高兴,“你今天不去上工了吗?”

孟西洲给他挤好牙膏倒了杯水一块递给他,“嗯,今天不去,下午带你去山上剪栗子掏兔子,去不去?”

小孟灼接过刷牙的洗具,毫不犹豫地应下,“去!”

“嗯,那快去洗漱。”孟西洲看着孩子熟练地去洗漱回来,还跟以前一样,乖乖地仰着小脸让他帮忙洗脸擦润肤,然后喝过果『奶』,一如既往地跟他招呼了一声,欢快地跑出了院子去参加晨训。

孟西洲站在晨光里看着孩子跑出去的背影有些失神,这哪有什么生疏隔阂,不还一如既往?顿时,他就有点为自己以前的多思多虑感到哑然失笑。

原来媳『妇』儿和孩子一直没变,是经过黑暗的他自己不自信,总觉得这么好的日子有点不真实,像是在做梦,从臭水沟里爬出来的他不配拥有。

风知意起床一走出屋子,就看到孟西洲用那样说不清、却让她看得心疼的神『色』在出神,轻轻走过去,伸手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背脊上,像没睡够般地蹭了蹭,“在想什么呢?”

这一抱,好像把他那颗飘飘『荡』『荡』、有些没有着落感的心瞬间抱进了她那柔软而又温暖的怀里,让他一下子就安心踏实下来了。

孟西洲动容得有些怔愣地回神,抬手覆盖住她的手,微微往后回头,看着他媳『妇』儿在薄薄的晨雾里眉目如画,不由莞尔,“在想你、以及孩子。”

风知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不想他陷在那样的状态里不开心,就故意仰头微笑、岔开话题地撒娇,“在想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吗?”

瞬间被治愈的孟西洲顿时笑了,俯身垂首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对!”

生活不就是整天想着怎么把媳『妇』孩子喂得饱饱、喂得好好吗?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干嘛呢?他媳『妇』孩子还等着他投喂呢!

孟西洲转身拉着她一起往厨房走,“快去洗漱一下,我今天给你们做了蔬菜饼。饭饭喜欢的萝卜丝馅,你喜欢的土豆丝馅,我都做了。米米跟菜菜还不能吃那么硬的饼,我给他们做了蔬菜粥。”

“那你喜欢的呢?”风知意乖乖被他牵着走进厨房,走进生活烟火里。

太阳升起,照散了淡淡薄雾,『露』出了他们一家温馨安宁的小家小院,稍显热闹忙碌的厨房里传来孟西洲带笑的声音,“我呀,你们喜欢的我都喜欢。”

等小孟灼晨训完回来,一家人吃过早饭,家庭小班就开课了。

老首长跟汪医生一过来,就看到一家人围坐在一块读书写字的样子。就是两个小的,都拿着彩笔,一个逮住雪白的萨摩耶、一个逮住大白鹅,把它们身上涂鸦得五彩缤纷。

浑身纯黑的小藏獒一脸逃过一劫的庆幸,缩在角落同情地看着同伴“惨遭毒手”;大白鹅被画得生无可恋,时不时地朝天有气无力地“嘎”一声;倒是萨摩耶笑眯眯地任由孩子涂鸦,脾气好好地纵容熊孩子。

“哟,你们这是准备全家都高考吗?”老首长调侃着走进来。

自从这里变成了有纪律的军营部队,小孩子又经常跑进跑出,风知意就撤了门口的蔓藤防御,院门也时常开着。

所以这会,老首长他们就直接进来了。

风知意抬眼,赶紧搁下手里为孟西洲整理归纳知识点的笔,起身迎过去,“呀!您们怎么来了?”

“还能为啥,”汪医生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存折递给她,“给你送钱来了!”

风知意眼睛一亮地接过,“真卖出去了?”

“这还用说吗?你那东西是抢手货好吗?”汪医生半真半假地开玩笑,“广交会上,好几方人都抢得差点打起来。”

这时,走到学习桌跟前来,小孟灼领着两个弟弟分别喊,“太爷爷好!汪爷爷好!”

老首长和汪医生赶紧乐呵呵地应了,然后跟风知意有些感叹,“这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你三个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这是在教他们学习呢?”

“嗯,启个蒙,教了一些基础。”风知意招呼两人在葡萄藤下入座,“这过了年他都六岁了,这附近又没有学校给他上。等学校建好,他估计至少七八岁了。难道到时候,他还跟四五岁的孩子一样去幼儿班启蒙么?”

老首长边落座边认同点头,“还是你想得长远。现在啊,民众普遍还不注重教育。抓国民义务教育,得好好提上日程了。”

说着,还注意到有高考资料,讶然了一下,“你也要高考?!你不都博士了,还考什么大学生啊?”

恰巧孟西洲从厨房里泡了茶端出来,给老首长和汪医生两人倒上,“不是,是我要高考。”

这话说得老首长顿了顿,然后看着孟西洲微微赞赏点头,“好好考!我这边还有个军校名额,你有功绩,考得不错的话,我能很容易推荐你去。”

进军校一出来,那至少都是有军衔有官级的,寻常人可没资格进,都是家里有背景的才能进去,要么就是在部队当兵好多年、有功绩的人。

所以老首长这般承诺,也不知道是不是客气话,孟西洲笑笑,不置可否地道谢。

其实他并不打算从政从军,因为做个清正廉明的公职人员,不仅不能时常陪在媳『妇』孩子身边,更养不起他三个孩子和一个特别能花钱的媳『妇』。

汪医生在一旁早就忍不住提醒风知意,“你怎么还不看看你那冰火双莲卖了多少钱啊?!都不好奇吗?”

风知意失笑拿起刚刚随手搁在一旁的存折,“这卖了多少,不都已经注定了吗?”

况且,上面给她多少,恐怕她也无权置喙。所以她对这事儿,实在没多大兴趣。本想等两人走了之后再看的,怕到时候自己有什么不好看的情绪反应在脸上,造成彼此不愉快。

但等她打开存折一看,顿时惊了一下,“一千万?!这么多?!”

不是她没见识,这个时候的一千万,可不是一笔小数字啊!

看着惊到了风知意,汪医生志得意满地笑笑,“因为上面本来就不怎么乐意卖出去,就死命地定了个天价!但没想到,那些老外财大气粗的,居然眼都不眨地买了!”

风知意也笑,“咱们国家穷,不代表人家也穷嘛!”

汪医生深有同感地点头,“他们在很多先进科技上,可是狮子大开口地赚了我们不少钱,咱们总算掰回一口气。”

风知意觉得诧异的是,“是两株总共卖了一千万吗?”

“是,还有签订的合作研究协议,其中研究资料共享的经费吧,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汪医生大概解释,“反正这是最后谈拢的总价钱。”

“那个,”风知意有些迟疑,“没有扣除手续费什么的吗?”

就算不扣除手续费什么的,上面怎么那么大方,居然全部都给她?!

说起这个,汪医生笑,无奈地看了眼老首长,“本来是想扣留一半的,但刘叔他不肯,气得跑去研究院跟那帮老家伙拍桌子瞪眼睛,骂他们几个混蛋老不羞,欺负你一个小丫头!”

“我说得不对吗?”一说起这事儿,老首长还是来气地瞪了瞪眼,“小丫头做研究,可花过你们一分经费?还是吃过你们一粒大米?她自掏腰包研究出来的东西卖钱,还是为了建学校,你们还好意思昧下她这血汗钱?!还要不要脸?!你们当她无依无靠好欺负是不是?!”

“你看你看,”汪医生无奈地朝风知意笑道,“刘叔这不是不放心,硬压着我来,亲自监督我把钱一分不少地交到你手上。”

风知意感激地朝老首长道谢,“那真是谢谢您了!不然呀,我恐怕还得想办法筹钱。”

“没事儿,”老首长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我说你啊,平时别那么老实!你做研究,是可以申请经费的!像这次你要建学校缺钱,完全可以借着这研究的由头申请经费补上这漏缺,哪需要你眼巴巴地到处求人,还送上门去给那些缺德的老家伙宰。”

汪医生听到他这话,欲言又止地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老首长机关木仓似的说话语速给堵得没法『插』嘴。

“你是可以研究出东西的,他们不敢不给!没道理你自掏腰包做出的东西,卖的钱还要分一半给那些研究不出东西的人!简直岂有此理!”

说到这里,老首长脸『色』很不好地朝汪医生喷,“我说小汪啊!你也是越来越拎不清!小丫头愿意无偿贡献她的研究成功,那是她对国家的忠义,你们可不能寒了人心啊!她可不欠你们任何人的,你别看小丫头好说话,就得寸进尺、自以为是,还理所当然!”

“是是是……”汪医生连忙认错,“是我一时想岔了,没思虑周全。”

风知意赶紧适时打断老首长的生气,“首长,没事儿,我这不是自己研究也遇到了瓶颈想集思广益嘛!再说,我委托汪叔帮我拿到广交会上卖,这申请走程序、人工、场地等各个方面,总要花费的不是?”

老首长不认同地摆手,“你把这研究成果贡献出来,就已经非常足够这“委托费”了,不用另外多给。该得的,你就得一点都不客气。”

“是。”风知意笑着受教,“那下次,我就一定不客气。”

老首长这才笑了,“我就喜欢你这乖巧劲儿。不过丫头啊,我这人老了,就有点不抗冻。这马上要冬天了,你看你那个火莲,可有研究用不着的边角料?”

种出来研究的成品已经是一次『性』物品,搁在哪里不是用?而且还有时效,过几个月就枯萎了。

他之前去研究院,看到那里面好几盆,说是用来研究的,可研究了好几个月也没有研究个所以然来,倒是熏得室内暖烘烘的,他看着就眼馋,想着冬天搁在屋内该有多舒坦。

“哎不是,刘叔,”汪医生立马急眼了,“您这也太、太那什么了吧?”

风知意也哭笑不得,“行!您要的话,我哪能不孝敬您?等天气一冷,我立马着人给您送一盆去。”

老首长立马得意而又满意地笑眯眯了。

汪医生也眼红了,“丫头啊,你这……”

“汪叔,真没有了。”风知意失笑地打断他,“我这里的种子大部分都给了研究院,您也是知道的。我只剩下五六颗了,还想留着琢磨琢磨呢。”

“就是!”老首长忙在一旁帮腔,“你要是实在想要,去研究院搬一盆呗!反正他们那里有好几盆,估计等谢了枯萎了也不一定能研究出个名堂来。”

汪医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老首长跟风知意顿时都失笑。

跟他们笑谈了一会,留他们吃了午饭,歇了会,老首长说还有事要忙,就告辞了。

孟西洲夫妻俩在院门口目送车子开远,才往回走,“我看老首长他们这一趟的来意,不止是送钱吧。”

风知意有些,“估计是怕我爱国情『操』不够高光伟正,怕我心里有疙瘩,所以他们这是在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安抚我呢!”

要说她研究成果这事儿呢,『性』质就有点像后世挖到了或者捡到价值连城的国宝,必须上交给国家一样。然后国家奖励五百块,一面锦旗,不得有异议。你若私下处理卖钱,就是违法犯罪。

有时候就是这样,国家利益大于情理。

所以啊,其实这次上面如果扣掉她一半的钱,甚至吞下她这笔钱,她也不会生气,因为国法家规如此。顶多就像老首长担心的那样,以后就没什么兴趣做研究了。

而老首长估计就是担心这一点,才特意来走这么一趟,来表达国家的法理之外,也有人情温暖。他们不是不讲理,而是规矩如此。

这次会把钱全部交给她,估计也是为了建学校。面子上好看了,又让人心里舒坦了,钱还是国家用了。

也是想通这一点,孟西洲就不由道,“老首长还真的是老狐狸啊!”

“谁说不是呢!”风知意笑,老首长做事确实周全有度,所以呀,“这老狐狸做法还不让人讨厌,能让人理解。”

孟西洲点头,这个这确实。

老首长有老首长的立场,跟他们的交情之前,首先是国家的老将军,自然一心为国。况且,他这么做,也确确实实是为了他媳『妇』儿好。毕竟生活在这个国度里,就得遵守这里的规律法则。

风知意猜得没错,这会正开出基地的车内,汪医生在愁眉苦脸,“刘叔啊!您怎么可以『乱』教小丫头以后缺钱了,就拿申请研究经费作由头要钱呢?您这不是在教坏孩子吗?”

他愁死了,之前商量好的剧本可不是这么演的。

老首长老谋深算地笑笑,“你以为她没想到过这个途径?她手里有多少筹码可以要钱?可她动过这个念头吗?没有!我可以笃定,她想都没想过。而我今天特意提出来,她以后更不会动这个念头了。”

汪医生:“……敢情您这是在激将呢?她会上当吗?”

老首长呵呵一笑,“她不是会上当,而是她根本就不屑于这么做。小丫头骨子里傲着呢,不是傲脸面、也不是傲自尊,她傲的是品格、是『操』守,还有她的本事。就像有本事的孩子,想要做什么,从不屑于伸手向穷得苦哈哈的家里要钱一样,这也是她懂事的地方。”

老首长是真心喜欢风知意这一点,“哎哟,这么乖巧懂事体贴的娃,看着就招人疼!”

汪医生听得默了默,“您说,她看出来我们的用意了吗?我总觉得她笑盈盈的样子,跟心知肚明似的。”

老首长听得“哈哈”大笑,“你以为呢?不然她为何那么配合我们?”

汪医生:“……突然有点脸红。”

“可不是!”老首长微微含笑点头,“但没办法,咱们必须走这么一趟、唱这么一出,这代表国家的态度,以及我们个人的态度。”

说着,颇为感慨地轻叹一声,“要不然,回头小丫头寒心了,没兴趣研究东西了,她无错也不犯法!那是谁的损失?是小丫头自己?还是你们国『药』局、研究院?不不不,是国家!”

老首长语重心长地道,“所以下次她有什么东西,耐心等着她自己给,别急哄哄地从她手里夺。哪怕这是国法家规,也不要太心急。特殊人才,要特殊对待。”

还有一点就是,老首长也是真心不想惹得风知意不高兴,“即便是她应该上交的,那也等人家愿意不是?她又不是不懂事的人。被人从手里抢走东西,是人都会不高兴的。”

汪医生听得一脸受教,深以为然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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