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替他扇风
虞婉下意识的想到，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你什么时候来的呀？”她走过去，看着他说道。
顾长安眸光微闪，“刚刚。”恰好听到孟文萱的问话。
虞婉心中微松了口气，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你们聊，我先进去了。”孟文萱说道，临走时，还对虞婉扬了扬眉，一顿暗示。
离得顾长安近了，虞婉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浓重，却并不难闻。
她嗅了嗅，“你这是喝了多少呀？”
“没多少。”顾长安轻声说道。
两人进了宫殿内，歌舞依旧升平，但宴会已接近尾声。
他们一进殿，便吸引万千目光，善意的，恶意的，惧怕的，羡慕的，看戏的……
顾长安撇着头，眼神忽而温柔的看着身侧与他并肩的虞婉，她秀眉软骨，娇软含羞，与他本是天差地别之人。
虞婉注意到他的视线，稍微抬头，对他抱之一笑，纯粹而灿烂。
孟文萱端坐在位置上，看着面前殿中郎才女貌的两人，心里感叹着，这两人是真的般配啊，他们不在一起，她都觉得天理难容。
袁明珠嫉妒的要疯，手指攥成拳头，青筋暴起，最终也是面色勾笑，心中酸涩。
他万众瞩目，而她是万众瞩目中的专注。
顾长平与谭昭意在他们坐下不久，也离了席，这宴会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敬德太后早在先前就离开了，她这段时间身子不好，在这里待的久了，也有些受不住。
在权利顶峰的人离开之后，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火热，声音也嘈杂了许多，原本的一点拘谨也荡然无存。
顾瑞庭的身边也围绕着一些人，争相敬他酒。
虞婉见了，心想，这人倒是个好人缘的。
“小皇叔，这么些年不见，我敬你一杯。”顾瑞庭举着杯说道。
顾长安倒了酒，直接一饮而尽。
“那第二杯，敬你和煜王妃，祝你们新婚幸福，百年好合！”他又说道。
虞婉犯了难，敬她酒啊，想到上次的情况，她实在是不怎么敢喝啊，但是，这次不喝，好像又不太礼貌。
她心里思索着，顾长安倒了杯酒，又拿起茶壶，给她倒了杯茶。
“王妃酒量不好，她以茶代酒。”顾长安说道。
虞婉也有些歉意的说道：“多谢瑞王爷的祝福，实在是抱歉，我不善饮酒。”
顾瑞庭倒是不在意的笑笑，开玩笑的说道：“传闻小皇叔为人冷漠，如今看来传闻倒是不可信。”
再待下去也无意，虞婉与顾长安便准备离开。
虞婉与孟献仁和孟文萱告了别，两人便走了。
“煜王爷，虞妹妹不知可能和你们一道出宫？”
虞婉往后看，袁明珠迈着轻盈的步伐，望着他们笑。
“好啊，袁姐姐。”虞婉随口答应道。
顾长安眸色平静，不置可否。
前面两位小太监打着灯笼，为他们照着路，虽然月色已足够明亮。
“虞妹妹，你们来时，身边也没跟个婢女吗？”袁明珠问道。
“没有，她们在王府里呢。”虞婉说道，她又看了看前面的顾长安，小声的又说道：“王爷不喜欢身边跟着人。”
顾长安忽然往后看了她一眼。
虞婉朝他吐吐舌头，她以为他听不到的。
袁明珠眼神晦涩了一下，抬头含笑说道：“虞妹妹和煜王爷的感情真让人羡慕。”
“啊？”虞婉疑惑。
袁明珠笑笑，身在福中不知福。
“袁姐姐，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先出来了？”虞婉问道。
“时辰不早了，有些困了，就想着先回去了。”袁明珠说道。
“时辰也确实不早了。”虞婉抬头看了看月亮。
顾长安走在前面，距离他们不远不近，期间也不搭话。
到了宫门口，虞婉说道：“袁姐姐，你的马车在哪里？”
“就在前面。”袁明珠指着前面一辆马车。
“嗯，那你回去时，注意安全哦。”虞婉说道。
“好，你们也是。”袁明珠笑着说道。
她余光看着顾长安，他并无回头。
虞婉走到顾长安身旁，冲她摆摆手，便往他们的马车旁走去。
“王爷，王妃。”何风喊道。
“回文府。”顾长安说道。
上了马车，顾长安坐在正左侧，虞婉并没有坐他对面，坐在车厢靠窗的同侧。
“你心情不好吗？”虞婉轻声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顾长安反问她。
虞婉觉得自己就是知道他心情不好，纵使他一切如常。
顾长安也没想寻求答案，他今晚酒喝的有点多，头有些疼。
他倚靠在车厢上，头略微扬起，眼睛闭上，睫毛轻轻颤颤，窗外月光洒进来，露出洁白脖颈，喉结明显。
虞婉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了，趁着月光，她仔细的端详着顾长安。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在玄色衣袍上，莹莹如玉，散着洁白光晕。
这双手无疑是好看的，可也是冰凉的。
往上看，他的面容沉静，薄唇轻抿，鼻尖挺秀，眉骨清秀，睫毛纤长，眼睛闭着，就像个无害的少年。
见他眉头轻皱，虞婉闻了闻满车厢的酒味，她说道：“难受了吧，我都劝你少喝些酒，你还不听。”
顾长安依然闭着眼睛，睫毛颤了颤。
“要不要喝点水？”虞婉轻声问道。
依旧石沉大海的问话。
虞婉拿着车里的一把小团扇，轻轻的替他扇着风。
清风吹来，顾长安觉得身上的热意少了几分，连心里都平静了些。
虞婉看他神色缓和了些，又往前坐坐，离得他近些，轻轻的扇着扇子。
“舒服些没有？”虞婉轻声轻语的说道。
“我记得我爹喝醉酒时，我娘就给他扇着风，然后再让他喝点茶。但更多时候，我娘会唠叨我爹，一边说他，一边给他醒酒，我爹就一一声不吭的受着。”
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就像春天的和风一样，轻柔的抚着他的全身，直到心灵深处，他渐渐的睡意涌现。
“为什么不回答。”他睡着之前，突然就就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虞婉听到他的呢喃声，问道：“回答什么？”
但最终她也没问出什么，顾长安清浅的呼吸，证明他已经睡着了。
虞婉也没细想，只当是他醉酒时无意识的梦话罢了，就和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