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第一百九十章、云兕之死
无垠和偃行,没注意到,云隐和婴宁的动作,一直站在云兕身旁的莫及,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整个过程。
此刻的他,已完全无心观察,场中的动静。挥剑,用尽全身修为,砍着无垠握剑的手,想将小云兕抢过来,带她走得远远的,再不面对,这乌糟糟的尘世。
云英绝望的看着,无垠和哥哥的动作,第一次对心中,一直信奉的东西,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还没有任何实证的仙途,就能叫人六亲不认,就算成功了,又能得到什么好?
无垠见云隐,不受威胁,将剑逼近些,锋利的剑刃,在小云兕细嫩的脖子上,划出一条绯红的血线。
小云兕被那,冰凉的疼痛刺激,脖子拼命后仰,四肢胡乱的踢蹬,想要摆脱,这为人鱼肉的困境。
云隐青白着脸色,用带点笑意的声音,温声哄道:
“月儿不怕,你还记得,爹爹给你说过,你娘亲去天上了,等我们找到了,四方天柱的入口,我们就能一家人团聚了。
现在,你先去和娘亲会合,等爹爹杀了这个恶徒,就来找你们,好不好?”
“好好好,果然不愧是,魔神蚩尤的后人,心性之狠毒,无人能及。
也是,一个女儿,算的了什么,等你拥有了,无穷的力量,要多少女儿没有。
师兄,你还相信,这样连自己的女儿的命,都可以随意舍去的人,会顾及,首阳门的无辜弟子吗?
你我埋骨于此之后,我首阳门人,只怕马上就会,成为他的刀下亡魂了吧?”
无垠见小云兕,成为一颗废棋,立马转向,争取偃行的支持。
偃行虽恼,无垠与虎谋皮,引来这场祸事,却更担心,师门一干人等的安危,挪到无垠身边,时刻准备着,应对接下来的恶战。
小云兕挣扎间,伤口拉得越来越深,疼痛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虽没明白,跟姑姑一样,疼爱自己的无垠叔叔,为何突然会与父亲,刀剑相对,父亲又为何,对自己的难受,视若无睹。
但她懵懂的知道,如果父亲退缩,自己可能,就不能去天上,见母亲了。自己必须要,摆脱无垠,才能帮助父亲。
小云兕双手紧紧抓着,无垠的手臂,幼小的她,想的对付敌人的最好方法,是去咬他的手,让他痛,然后放开自己。
圆圆的小脑袋,不再后退,也不管脖子上,喷涌的血流,使劲儿往前伸,向着无垠,露在外面的手腕而去。
无垠时刻警惕着,云隐的攻击,将云兕的脑袋,偏向自己方向,确认云隐无法,故技重施之后,便没再对她,倾注过多关注。
等听到云英,痛彻心扉的惊声哭喊:
“月儿!”
无垠忙一手后撤,手上的剑,一手拎起云兕的头,却发现,先前扑腾个不停的孩子,脑袋耷拉,四肢无力的垂着。
“月儿,月儿?”
无垠抖索着手,声音颤巍巍的唤着。
小云兕软绵绵的,瘫在无垠手臂上,圆溜溜的眼睛,鼓睁着,定定的盯着他。
饶是心硬如铁的无垠,看着那眼神,也有些慌了,伸手试了下鼻息,没有风动的感觉,捂着她的伤口,结结巴巴的继续呼唤道:
“月儿,醒醒,别睡了,无垠叔叔带你去玩,好不好?”
云英模糊的泪眼,看着眼前的无垠,好似一个吃人的妖魔,在吞噬着她的小月儿,奔向前去,将他握剑的手,狠狠一折,让那剑尖对准无垠的心脏。
无垠本能的反击,手腕硬生生的翻转,那剑毫无阻力的,刺破了云英的皮肤、肌肉、血管、肋骨。
云英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自己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月儿还是那个,调皮捣蛋又可爱贴心的小孩。
无垠听见,剑刺破云英皮肤的声音,满脸的难以置信,急忙拔剑,愣愣的看着她,缓缓倒下。
云隐看着女儿,依然明亮的眼睛,看着妹妹,唇边解脱的笑意,尽是漠然的嘴角,缓缓流下一行,殷红的血迹。
因受伤咳嗽,而有些佝偻的后背,却挺得愈发的直了。捏着灵石的手背,涌动的气血,如海浪般汹涌奔腾。
转瞬,将手中的灵石,像扔垃圾般远远抛开,脚掌在地上一顿,身体对着无垠方向,直飞过去。
左手对着无垠的脑门,重重的一拳,右手去抢,无垠手中的小云兕。
偃行刚伸出手,拉住无垠的衣角,就被婴宁甩出的链条打开。
无垠忙身体后仰,挥剑抵挡。
云隐见那拳,没打到实处,变拳为掌,往无垠脖子处,斜切过去。凌厉的掌风,吹得无垠身上的衣衫,猎猎作响。
无垠将小云兕的尸体,往颈间一举,那掌风,自孩子的左肩,斜向下到右腿,整个后背划开一道,拇指宽、深可见骨的伤痕。
云隐仿若未见,在空中一个翻身,绕到无垠背后,双腿对着他背心处,狠狠一踹。
不待无垠转身反击,又以一个诡异的弧度,半边扭转,将半身修为集于双掌上,对着刚才脚踹的位置,重重推出。
冰锥般的寒意,自无垠的背心处,侵入周身的骨骼、血管。
无垠爱怜的看一眼,躺倒在不远处的云英,将手中的小云兕,抛到她的身边。
双手握剑,剑尖往天上一指,耀目的剑光,将他的周身,都笼罩其中。握剑的手,竟快速生出金属质感,与那剑身,融为一体。
无垠眨眼间,便旋转一百八十度,对着已落地、正发起新一轮攻击的云隐,一剑劈过去。
剑光将云隐眼中的恨意和狠绝,照得纤毫毕现。
“竟练成了人剑合一,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云隐毫无温度的赞叹道,双手握拳,手臂迎着那剑光,大力的一送,四周的空气,像被牵引的浪潮一般,顺着他的手臂,往前翻涌。
气流与剑光,正面相撞,雪崩般的劲道,横扫四周。
无垠和云隐,像两只破败的纸鸢般,在空中随风翻滚。
早早退开的偃行和婴宁,也被那急流,打落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