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第两百二十八章、生死
洛之渊往前追了几步,见出现岔路,便折转,将火灵石化作,一块颜色通红的火焰石,封住通道入口。
莫及的身体,靠在身后的书柜上,无力的下滑。
稷凌云忙上前扶住他,一探脉,整个人都不好了,莫及体内气血走向全乱了,东突西撞,随时准备破体而出。
莫及的脸色,潮红与苍白交织,手部皮肤已开始有血点渗出。见稷凌云神色凝重,强堆起笑容,安慰道:
“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扶我坐下吧。”
稷凌云小心的,将他的身体往下放,喂他吃下养气的药丸,见他皮肤上的血点越来越多,额头的汗水,也如雨般落下,咬咬牙道:
“师兄你试着将混乱的气血,都引到左手,你体内乱走的气血,得有个出口。先将他们理顺了,才能慢慢调养。”
莫及照他说的尝试,可那混乱的气血,完全不听使唤。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思想,每一个都想走自己的路,费了半天劲儿,却让本就混乱的肌理,愈发难以控制了。
稷凌云将自己的真气,输入他体内,试图进行引导。那真气一进去,就像水滴进入大海一样,消失无踪。
几次下来,莫及的情况没能好转,稷凌云自己,累出一身汗不说,还险些被莫及体内翻涌的气流,吸干内力。
稷凌云急得焦头烂额,却找不到治疗的方法,觉得自己的医术都白学了,懊恼不已。
莫及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飘忽,虽然脸上还维持着淡定的笑容,嘴角的红,却已经蜿蜒而下。
“洛师兄,快想个办法吧,莫师兄快不行了。”
稷凌云无法可想,转向脸色也极不正常,兀自打坐疗伤的洛之渊道。
帮忙给莫及扇风擦汗的卢山建议道:
“我们联系掌门出去吧,回风师伯医术通神,定能治好莫师兄的。”
“可掌门只说了,下月初第二波人来的时候,我们出去,没说中途出了状况,怎么联系他啊。现在没有路,我们根本回不去。”
稷凌云很是遗憾的说道。细心的他,白天刚来的时候,就将周围的环境都探查过了。
走在最后的卢山,进入室内时,众人下来的梯子,便掩盖在云雾中了,稷凌云拿剑试探过,根本没找着实物。
眼下门外黑漆漆的一片,更找不着落脚的地方了。
“那我们只能困死在这里了吗?两位师兄都伤得这么重,若是那王全再回来,我们俩哪有招架之力啊!”
卢山白日里的兴奋和喜悦,早被惶恐和担心所取代。本以为自己时来运转,要学得高深的仙术了,不成想才刚入门,可能就要见阎王了。
洛之渊的身体里,也在进行着一场战争。火灵石的威力,加上为了对付王全,强行提升修为,蚩尤的力量彻底占据了,这具身体的主导地位。
看眼前的一桌一椅,都像是黄帝手下的兵,浓烈的杀意,试图摧毁一切。
但洛之渊对同门,深厚的感情,让他的意识,一次次突破阻碍,与蚩尤对峙。
蚩尤自己,经历了刚才的风波,也非常明白,不管是千年前,还是现在,自己都不是天下无敌的。杀了莫及几个,只会让自己接下来的境遇更难。
只是数千年的苦熬,让他的耐心耗尽,情绪难以稳定的控制,又不愿自洛之渊面前认输,只能继续强硬的争夺,身体的主权。
那王全的功夫,委实诡异,伤到的地方,初时都没多大感觉,到停下来疗伤,却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像针扎一样。
饶是洛之渊身强体健,被体内的两个灵魂,轮番轰炸,又忍受这样实质性的伤,情况比快要爆体而亡的莫及,也好不了多少。
稷凌云焦急的呼唤,让属于原来的洛之渊的意识,争得一个突破口,想起自己小时候,与火灵石的灵力融合的经历,吃力的回道:
“用那把匕首,划破他的手腕。”
稷凌云有些迟疑,虽然他一开始,也是想的放血的方法,可那得建立在,莫及理顺了体内的气流,让他们只有这个出口的前提下。
现在这样,直接划破,只能小范围有效,难道要搁一段距离,又划一下吗?莫师兄虚弱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莫及飘忽的思绪,也被他有些喑哑的声音,拉回了现实,拿起金灵石匕首,对着自己左手腕‘噌’一下,一股拇指粗的血流,喷射而出,将那匕首,连带着后面的稷凌云和卢山,都染了一身红。
金色的匕首,像有嘴巴一样,吸吮着那抹红。等那红色全部消失在金色的光晕下,匕首自己一个旋转,吸附在莫及汩汩冒血的手腕处。
稷凌云和卢山胆战心惊的,看着那匕首源源不断的吸血,莫及潮红的脸色,变得苍白一片。本就严重脱水的皮肤,更是有如干尸般褶皱。
稷凌云伸手去拔那匕首,想阻止它继续吸血,手刚碰到匕首尾部,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弹飞,冲到对面的书架上,又被撞回地上,浑身的骨头都在颤抖。
眼见着莫及就要血尽而亡,那匕首身体妖艳的红,开始变淡,莫及破开的手腕处,有鲜红的血灌入。
卢山惊恐的跑过去,扶起稷凌云,指着皮肤渐渐丰润,气色越来越好的莫及,一个劲儿的念叨“好了,好了!”。
稷凌云松了口气,搀扶着卢山,走到莫及身前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恢复,心中疑云密布。
去趟死亡谷,发现洛师兄从小佩戴的玉佩,有与师兄弟们不一样的神奇之处,还可以解释为,他早年跟着偃师伯,经历不一样。
可莫师兄的匕首,明明是奇肱谷得来的,莫师兄自己都不知道,它能这样治伤,没去过奇肱谷的洛师兄,怎么会知道?
他们二人表现出的修为,也完全不是数月前的样子。想起死亡谷里,对洛之渊身份的怀疑,稷凌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觉得,这场学习之旅,真想学东西的,应该只有自己和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