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第两百六十五章、相濡以沫
纫兰大喜,两只手放上去,让那热气吸得更快些,丝毫没考虑,这会不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随着热气的不断被吸收,洛之渊通红的脸色,渐渐褪去。
半个时辰后,满头大汗的纫兰,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快沸腾了,掌心的温度,已反作用于洛之渊冰凉的额头,才疲惫的放开手。
给洛之渊身上被汗湿的地方,用干毛巾轻轻擦拭,又给那外翻的伤口,重新上好药,确认他呼吸平稳,已经渡过危险期了,才有功夫关心下自己。
身上本有些单薄的衣物,湿了干、干了湿,硬邦邦的挂在躯干上,动一下扯得生疼。
纫兰不想再打扰,刚去休息的阿清婶,也不敢离开洛之渊太久,打开门,就着海风和井水,胡乱给自己擦了下身体,将那恼人的灼烧感,稍稍压下去一些,又回到屋内,继续守着洛之渊。
纫兰没在的短短时间,洛之渊血肉模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烧焦的皮肉,被带点微粉、宛若新生婴儿的细嫩肌肤取代。
等纫兰急匆匆的回来,洛之渊的气色,已完全是正常人的模样,甚至较受伤前,还要红润一些。
纫兰第一眼就发现了这变化,犹豫着在他新生的皮肤上,小心的按了下,跟按在自己皮肤上,一个感觉,全不是不久前的溃烂红肿样子。
纫兰难以置信的揉揉眼睛,再试,还是这个样子。虽然没有证据,但她本能的觉得,洛之渊的变化,是因为自己刚才的动作。
满心欢喜的同时,很是忐忑的摊开自己的双手,不明白自己何时,有了这种超能力。
洛之渊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白。脑袋一偏,便看到了趴在榻前,满是倦色的纫兰。
再看看自己,东一个洞、西一个眼,比乞丐还不如的衣服,想想付之一炬的小院,暗道,这下彻底成了贫贱夫妻了。
有手有脚的,总不会饿死,只是要叫你受苦了,洛之渊爱怜的,将纫兰紧蹙的眉头扒开。
一时间竟没发现,原该重伤垂危的自己,为何一点没有痛感。连下榻将纫兰抱上去休息时,都习惯性的坡着,先前受过伤的那只脚。
虽然看着洛之渊是好了,但纫兰见他一直没醒,还是不敢真的放心,一直紧张的守着他,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刚刚被抱起,就惊醒了,见他行动有些不便,忙挣扎着站起来,将他小心的往榻上让,关心道:
“你怎么下来了,快回去休息,阿清叔去城里请大夫了,稍等一下。饿了没?我给你做点吃的来。”
说完又想起,就是自己做饭,才引发的这一场惨剧,脸色一红,呐呐无语。
洛之渊见她像只做错事的小猫一样,偷瞄自己的样子,又是感动,又是好笑,轻声回道: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许是年轻身体好,昨天那伤像做了个梦一样,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看,是不是连个伤疤都没有?”
纫兰昨晚上,就给他从头到脚仔细检查过了,当然知道他的外伤神奇的全好了。她担心的是内伤。
自己偶然的作为,吸了那些热气后,他才开始有了这个变化,虽说能降温,让他伤口愈合是个大好事,可找不着原因,纫兰心里总是不踏实。追问道:
“那身体里面,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有没有头晕之类的?”
“没有,都好好的。老天爷舍不得我去了,你一个人孤单,不会让我有事的。”
洛之渊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自己这伤好得有点太快了,但他生性豁达,又不想纫兰担心,乐天的回道。
“昨天吓到了吧?我回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洛之渊将仍是担心的纫兰,揽在怀里,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放松。
“都是我太笨了,做个饭把房子都给烧了,还害你受那么重的伤。”
纫兰见他轻松的样子,不像假装,放心了些。自己惹了这么大的祸,他不但没有丝毫责备,反倒安慰自己,心里的歉疚,喷涌而出。
“傻丫头,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地方,和不擅长的地方。你没下过厨,不会做饭,出点小问题,有什么好愧疚的?
我不是早就说过吗?这些脏活、累活,都交给我,你只需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就行了。”
洛之渊将她青葱的玉指,握在手里,接着说道:
“这样美的手,要是多了劳作的痕迹,我会心疼死的。”
“可你要打鱼维持生计,风里来雨里去的,已经很辛苦了。我也想为这个家庭,出一份力。就像阿清婶她们一样。”
纫兰认真的回道。
“你有出力啊,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回到家都感觉冷冰冰的,有了你,屋子里就有了生气,我就是再累,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每对夫妻,都有他们特有的生活方式,阿清叔和阿清婶那样的,是他们的日子,我们这样的,是我们的日子。
我就喜欢,我的纫兰,迷迷糊糊的可爱样子。”
洛之渊眼中的绵绵情谊,让纫兰因劳累担忧而有些苍白的小脸,泛起朵朵红霞,带点哽噎的回道:
“相公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我上辈子,一定是积了好多好多德,在佛前许了好久好久的愿,才有幸遇到你。”
“你是我妻子啊,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你昨天守了一夜,眼睛都青了,快歇息一会儿吧,我去弄点吃的。”
洛之渊将解开心结的纫兰,抱到榻上放好,自己转身出门。
谢过了阿清婶的收留和照顾,请她做几个清粥小菜,等纫兰醒了,就送进屋去,自己则回到,已成废墟的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还可以用的。
纫兰很快就睡着了,只是那个怪梦,没因她满满的幸福感而远去。
梦中,她是一个绝世高手,正跟几个看不清面目的人,激烈的打斗,想要争夺一件宝物。
现实中对自己无微不至的丈夫,却没有出现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