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惊恐的下午

点了一杯饮品之后坐在椅子上，莱妮丝托着下巴直勾勾的盯着立香。立香放下手中的勺子，“怎么了吗，莱妮丝老师？”

“不，没什么。说起来，立香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兄长大人呢？”

“啊，认识老师啊……大概是两年前。”他没有说谎，在他还没有进入迦勒底之前，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见到过韦伯老师。他坐在咖啡店的『露』天桌子前，前面是喝完的咖啡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在迦勒底接连召唤出未来的身为英灵的韦伯老师还有伊斯坎达尔和年幼版的亚历山大之后，他才得知，那时候的韦伯老师，仍旧将自己沉浸在征服王的消逝的愧疚与遗憾中，不肯自拔。

彼时还不清楚缘由，只是觉得如果任由这个男人继续散发他的悲伤而不制止，这个男人，会被他的悲伤彻底湮没，徒留悔恨更加无法弥补。

“于是你就上前了？”莱妮丝深感兴趣。

“嗯。”立香轻轻的微笑起来，“我的监护人告诉我，他想要支撑起一个人人能够安心开怀大笑的世界。所以，如果有人需要帮助而我能够做到的话，一定要去做。”后面还有一句，至于那些他做不到的，就是英雄们要做的事情了。

这样的他，现在再想果然好气。

当时他还小，根本听不出潜在的含义。在迦勒底时不时拿出来回想时，才恍然发现，那人是真的决心将和平的使命彻底背负到了肩上。为此，他愿意承担起那些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迎难而上。

因为，他就是英雄啊。

“那你的监护人还真是个天真的傻瓜。”莱妮丝嘲笑道。想要支撑起一个人人能够安心微笑的世界，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到。有这样想法的立香的监护人，再说难听点，就是个蠢货。

“其实最开始真的有不少人笑话他的，”立香对于莱妮丝的评价不置可否，“但是当他坚持下来的时候那些人就慢慢消音了。”

“这么说，他已经做到了？”莱妮丝挑眉。

“是，他做到了。日本现在是个『性』犯罪率最低的国家之一。”藤丸立香眼里闪光，他的监护人在他成长过程中起到了极大的引领作用，“他是国民的精神支柱，所有人都深信，只要有他在，只要他来了，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了。”

他不止是他的引领者，也是整个日本的精神引领者。

欧尔麦特。

莱妮丝想起来了，属于少年的资料中，有一层日本公安加密的资料信息，时钟塔为了获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八木俊典，no.1的职业英雄，藤丸立香的监护人。

如果不是法政科在政界有不少的人脉，这些消息都可能要一直埋藏。这是对英雄的保护，是对他的家人的保护。

“但是就算no.1的英雄，也不可能一直下去，他早晚会有一天失去这份力量的。”莱妮丝漠然的断定着未来。

“即使如此，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吧。在他不能动之前，他一定会继续保护人们。”这是他所了解的八木俊典，是英雄欧尔麦特。

“啊呀啊呀，他是个傻瓜，你也是。”莱妮丝喝了两口杯中的饮料，“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刚刚看上了一串项链，跟我去买吧。”

立香在莱妮丝买项链的时候，在另一边的柜台上瞟见了一对袖扣。他记得，韦伯老师喜欢穿法式衬衣啊。去领一个柜台把袖扣买下，然后是——“不好意思，请问可以将这条领带拿出来吗？”

银灰『色』的领带上有着隐约的格纹，内敛中蕴含着精致的细节。莱妮丝买完项链，看到后挑眉，“你这是买给你的监护人的？”

“嗯，还有韦伯老师。”立香手里两个盒子，“叔叔来说并不怎么热衷于法式衬衣，所以想给叔叔买袖扣也没有什么用呢。”

“这样啊~兄长大人确实在正式场合更喜欢法式衬衣多一点呢~”莱妮丝凑近了点，“立香还真是有心了。”

立香跟在莱妮丝后面，怎么说呢……刚刚莱妮丝老师那句有心……越听越讽刺。

上午莱妮丝并没有捉弄到立香，后果便是——

下午试衣服的人变了，成了立香。

看到立香惊恐的眼神后，莱妮丝终于舒坦了点，“来吧立香，你愿意陪我出来的话，那也不能空手回去。”

此时的莱妮丝在立香眼中已经变成了恶魔。

他强行解释道，“不不不！莱妮丝老师，你看，我没有空手！”

“是给你自己用的吗？”莱妮丝夺过了他手中的提袋，拨动着衣架上的衣服，不过眨眼间挑出了四五件 ，不容拒绝，“去试试。”

被当成试衣玩偶的立香彻底被玩坏了。心情大好的莱妮丝这次也没有吝啬，将好几件衣服统统打包买了下来，作为礼物送给了立香。

“欸欸欸，莱妮丝老师，不用的……”

“只是几件衣服，算是你陪我逛街的酬劳而已。”莱妮丝不在乎道。明明只是刚刚认识的孩子，却让他总是会有一种她们相识很久了的感觉，想要让这个孩子更开心一点的想法，总是不自觉中在心底涌现出来。

“谢谢莱妮丝老师。”立香最后还是收下了衣服。

终于得到被释放离开商场的恩典，饶是立香体能已经锻炼出来了，也还是会松一口气。陪女孩子逛街，真的不是一般的累。

莱妮丝心满意足的坐车回去，把立香先送回了韦伯的住所。韦伯满是心累的问道，“你们逛街真的需要这么久吗？还有立香，你明天早上四点的飞机，不早点休息吗？”

被点名的立香讨好告饶，“韦伯老师，莱妮丝老师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多陪陪她吧。”韦伯叹了口气，“怎么说呢，莱妮丝不知道多少也算是一件好事。”

“是呢，不用回忆起人理烧却时的恐怖记忆，莱妮丝老师只需要去『操』心时钟塔的这些事就行了。”立香 眼中溢满了温柔，“所以韦伯老师果然对莱妮丝老师非常疼爱呢。”

“哈？”韦伯的表情扭曲了一瞬，“疼爱什么鬼，那家伙以后能和梅尔文一起少给我添点『乱』我都要开心死了。”

“呐，老师，你怎么还这么口是心非啊？”立香调侃道，“明明和伊斯坎达尔都已经说明了了吧。”

话说出口，立香和韦伯同时愣住了。韦伯给自己点上了一支雪茄，他当然清楚立香不得不将英灵们遣返，内心要收多少的煎熬和痛苦，比他与他所效忠的王相分离还要痛苦，“征服王告诉我说，人要向前看，等我走完我身为人类的一生之后，英灵座上又不是不得以再次相见。”

立香垂下头，眼眶中慢慢有泪水流转，哭腔若隐若现，他使劲的想要擦掉眼泪，但是眼泪根本就不听他的话不要钱的往下流淌，滴到地上。哪怕是面对人理烧却时都不曾有的软弱在自己老师面前完完全全的暴『露』出来，“可是老师，我真的好舍不得他们，我好想他们……”

“想托莉雅，想emiya，想恩奇都，还有童谣，杰克，库丘林，师匠……”

一直埋藏在深处的悲伤，只需要一个引子，就被彻底的点燃。

伴随着一个个名字吐『露』出来的还有一直被憋在心里的难过，在迦勒底他不敢表现出来，但是现在只有他和韦伯老师，他不想再忍了。

他所做的一切，为拯救人理所付出了全部，那是永远不会为人类所知的伟业，是埋藏在历史洪流中，只有英灵见证的光辉。一旦他踏上离开伦敦飞往东京的飞机，纵然难过，却再无人理解，无人分担。

在这里，至少还有老师能够理解他，能够懂得他的痛苦。

韦伯拍拍少年的肩，想了想，将雪茄灭掉，抱住立香，“哭出来吧，等回到日本之后，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软弱。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欧尔麦特。”

“嗯。”立香趴在韦伯怀里，彻底失声大哭起来。

韦伯再一次失去了他的王，他的爱人，而立香失去了他的家人，与八木俊典同等重要的家人，两个人的悲伤是等同的。

吉尔伽美什捏碎了一只杯子，猩红『色』的瞳眸中尽是不满与不爽，杂修，居然将本王的名字给略到后面，简直该……罚！

喜怒无常的举动吓坏了就差把这位王当财神供起来的人，这位王在前天找上他，仅仅两天，就将他的公司从破产带上了更高处的发展，而且看样子还嫌不够。

“先生？”

“嗯？”吉尔伽美什只是瞥了他一眼，什么心情都没了，“这件事情明天会处理好，同样的，新的管理者也会上任。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