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102章没缘
敖丙都要被气死了, 谁、谁敢对我道侣动手!?
石矶抬头看着天上的长龙,又看了一眼还守在自个山前的道人, 呵呵一笑:“听到了吧,我徒弟和你没缘,你头上那龙的道侣也和你没缘。”
他本以为,这样就足以叫这不知从哪里来的的道人打道回府, 却不曾想那道人心中一片火热, 更是坚定了想要把那人渡往西方的念头。急忙从孔雀上跳下,打了个稽首, 道:“贫道准提, 从西方而来。”石矶可没想过通报什么姓名,不过对方也不在意这点, 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说:“道友不知, 今东南劫难下, 尚有一二有缘者可来我西方教,听三乘大法,练就金刚不坏之身,既可破劫难, 又可成正果, 岂不美哉?”
玉鼎真人听他自报家门后,就悄悄在石矶耳边道:“西方教一向神秘,我也听过准提的名头,本事甚是强悍, 只是之前从不曾来这里渡什么有缘人,要小心应对。”
“我知道了。”石矶低声回答,那边道人还在喋喋不休,不说他自个已经又烦又怒的恨不得打开无名山一剑捅过去,天上敖丙更是气的两眼直冒金花,一口龙息喷出,倾盆大雨即可落下,不偏不倚,豌豆大小的雨点把准提道人砸了正着。
“这般狼狈,可叫人无法信服与你呀。”石矶望着被砸了正着,此时只忙的急忙避雨,连嘴巴都停下的道人,瞧了一眼天上因为进不来无名山而『乱』转的敖丙,哈哈大笑一声,“道友真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却连个雨滴都避不开,还不晓得自个多滑稽。”
“你!道友不愿便也罢了,怎出口伤人?!”
“我没说不愿我徒弟去那什么西方教了吗?咄咄『逼』人分明就是你,少在这里和我断章取义!”他冷着脸,不过几句话,这准提道人的无耻之处就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石矶眼前。他一边与人对峙,手却在后背那边对着碧云勾了勾手指。
石矶侧过头去,指了指彩云,又和人说了说几句悄悄话,随后碧云口称是,与彩云站在一处,和他一块后退一步,被石矶与玉鼎真人挡在身后。准提道人瞧了,只以为这道人害怕自己明抢,才让另一徒弟护住,又叫他们到后头去。但这有何用?准提道人又看了看碧云,心中一喜,若是再多一人……
若是叫石矶知道准提此时不仅盯上了彩云,就连碧云也盯上了,恐怕真的要冲出去和人决一死战。
好在,他只是对着碧云说了两个咒语,一个是将无名山结界开一个小口,另外一个则是关上。石矶叫徒弟朝北走上两公里,在那里放敖丙进山来。
碧云把师父传他的咒语记下,点头,一边呼喊了青鸾和鹤,引过外头那道人的注意,又小声对彩云说了石矶安排,彩云点头:“我知了,你先去,我叫敖丙跟着你。”他与敖丙成婚已久,日日形影不离,早有默契。见碧云离开,就微微昂首朝着碧云离开的方向动了动。
在天上的敖丙可从来没有把目光从彩云身上离开,他见彩云这点小动作,霎时间就明白了道侣的意思。不一会,那天上盘旋的长龙深藏在了云层里,只有偶尔闪着光的龙鳞『露』出。
准提道人施了法术,叫雨水避开自身,那嘴巴又闲不住,仿佛瞎了一样瞧不见石矶难看脸『色』一般,锲而不舍的那股子力气,叫石矶都有些佩服了。忍不住和真人道:“好厉害的一张嘴,就单凭此本事,那西方教的确小瞧不得。”
真人一愣,后又忍不住发笑,石矶这意思岂不是在说,这人厉害的只有嘴,旁的都没什么吗?
他见碧云离开离开,上前一步,拱手道:“贫道乃玉虚宫门下玉鼎真人,道友不知,我这道侣一直将他徒弟看做命根子一般,你这张口就要渡人远走,岂不是一剑『插』在了我道侣心上?怕就算他同意了,将来也要郁郁寡欢,怕是连命也要丢了。若我道侣逝去,我也绝不独活,皆是全是准提道人过错。”
石矶嘴角一抖,轻踹了真人小腿一下,说啥呢!
除了最后那句绝不独活让自个小小心动了下外,其余的全是狗屁!他怎么可能同意,况且就算被抢了,也只会一剑杀上西方,怎么可能郁郁寡欢?!
准提被噎了半响,这话他要怎么接?心里实在不愿就这么放任走了,但此时他再开口要人弟子,就同等于默认自个要抢孩子害得人家破人亡了。
石矶本以为那道人不会再开口说了,好歹也是知耻的,却不曾想他刚松一口起,就停准提说道:“道友,听我一言啊!令徒着实与我教缘分颇深,我带他去,可成就大功德大造化,为了此子打算,道友也得狠下心啊!”
倒是一副为了彩云千般万般着想的好口气。
不过此时,倒也不用再打理是他,因碧云已经带着敖丙匆匆回来,身后还跟着貔貅,貔貅蹿到最前头,盯着准提,口吐人言:“不知你从哪里来,速速离去便饶了你!”
石矶一把拽着貔貅,给人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把貔貅屁股对着准提,揪他耳朵:“你在这里出什么风头,是给人白白当坐骑的去吗?!等你修为上去,有的是用你的时候,这个时候还不老老实实躲在后头,当我和真人都是白活了这么些岁月的吗?”
他在教训貔貅,不曾瞧见准提望着貔貅眼睛都要直了,却叫玉鼎真人看见,连忙一挡:“准提!你若是知趣便速速离开此地,若是连貔貅的注意都要打,且莫怪我也要和你动手了!”
“和他废什么话,敖丙进来了,咱回去了!”
敖丙见了彩云,一把将人抱在怀中,“不过去交接个班,怎么就惹上这样来路不明的贼子了?”
“我哪里知道?”彩云也纳闷,他说:“不过是北海那边游来了鲸龙,又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虽在北海,却也搅得东海中鱼虾不宁,我便出来查探一番究竟为何。谁知到刚刚走在陆上,还没怎么样呢,那边就冒出来一个道人,张口就说我和他有缘,一路把我撵到这边来,又绕不回东海,索『性』就向师父这跑来了。”
碧云向石矶复命道:“师父,敖丙接来,无名山也按照师父所说,都重新封好了。”
“那就行了,回家吃饭。”石矶招呼真人过来,看着几个小的都先走远了,脚步一顿,慢了下来。真人也跟着慢下来,问:“怎么了?”
石矶不回答他,只是转过头,望着还站在那里的准提,他知道准提还没有死心,而他也不可能困着彩云在无名山一辈子。“我丑话说在前头。”石矶道。
“若是你敢动我徒弟一更手指头,来日我就敢砸了你那什么西方教。”
准提顿时怒火烧了眉『毛』:“尔敢?!”
“准提道人这话问的可不太对。”
他看着准提笑了,“我道侣不是都说了吗,那是我命根子,和我亲子也没什么区别,你动他,就如同动我半条命一般,我当然要把这半条命找回来。”
“若是有人捅了半条命,你也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拿回来。你该问的不是我敢不敢,而是我能不能。”
“你看我能不能把那西方教砸个稀巴烂。”
石矶当然不是再空口吹牛皮,他能把这话说出来,就是因为他有能说出来的底气。
他本是天地外一块陨石坠落修成人形,而除了他之外,那天上头还有数不清的石块在漂浮飞跃着,旁的不说,想要引那些陨石过来对于自己而言,说易如反掌都有些谦虚过了头。只要他站在西方教,稍加以呼唤,天空就会有出现一场美不胜收的‘流星雨’出现。
数以万计从天坠落的陨石,只要想想,就是一场难以收场的灾难。
那准提能防得住?
虽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石矶也不会用就是了。毕竟落下来后,他可以报仇,其余那些无关生灵,山川河水,倒是真的要遭上一场无妄之灾。而且用过后,他也定会一身罪孽因果缠身,完完全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底招。
“走吧。”
真人点头,站在石矶后头,心里却想:是时候该去问问师父那西方教中准提究竟是何来历了。
两个人不再去管准提,他们前脚一走,却不知后脚无名山自发的换了山脚下地貌,自排了一套『迷』阵,若是准提真的硬闯入无名山中,也会被困在阵法中好些时日,不管石矶想做什么,都能叫他方便很多。
回了家中,见彩云正在向其余人道谢,石矶叫他们洗手来帮忙:“不管外头来了个什么牛鬼神蛇,饭还是妖好好的吃才是正理。”一边说,又瞧见貔貅闷闷不乐跪趴在角落里头,哦,闹别扭了。就喊碧云:“碧云来帮我烧火,彩云来帮我打打下手。”
真人自发的给自己找了个活:“早听闻东海龙宫三太子敖丙殿下风姿,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我乃玉虚宫门下玉鼎真人,前些日子才与石矶结为道侣,过些日子还要宴请天下,倒是三太子也一定要光顾啊!”
真人和敖丙凑在一块,他与石矶乃是道侣,而敖丙与石矶徒弟彩云是道侣,二人怎么都可以算个亲家,聊的倒也和谐。石矶便不去管真人,示意石玉哲:“看看那貔貅,去哄哄。”
石玉哲哦了一声,化作一只和貔貅差不多大的狗,蹭在貔貅身边,道:“你生个什么气,那道人本事大,石矶不让你对上是在护着你。你才刚学会些什么呀,他要是不让你去,回头你就得白白赔给人家,非得叫石矶和玉鼎懊悔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貔貅嚎叫几声,狗子吐着舌头,半响才道:“说人话,听不懂。”
这下子可算好了,刚刚石玉哲都算是白说,只听貔貅知啦哇啦『乱』叫一气后,把脑袋一扭,埋在墙角跟那里,屁股在外对着所有人。
“师父,那貔貅是从哪里来的?”彩云看着好奇,一边帮师父把豆腐青菜切了,一边问。
“哦?是真人吃了馄饨后吐出来的。”
“馄饨?吐?”
石矶还以为彩云想吃,心想也是,自彩云住到了东海去,能吃的东西少了不知多少,这会馋这个也是应该。就说:“今天刚好做火锅,弄个清汤,包一些你来吃,不过和饺子也差不多,就是皮薄些。”
又喊两个徒弟和他一块到外头拿食材来。
石矶冰箱里头可冻了不少好东西,大多都是一点点攒下来的,这会全拿出来也很壮观,大多是一些肉丸子一类的东西,他又取了牛羊肉,待会切成薄片。这些肉就已经堆了一大筐,后头又有十几田里自己种下的菜,外加个其他什么牛羊杂,粉条海带再堆了一筐。
彩云也顾不上好奇让那貔貅冒出来的馄饨是个什么,惊呼道:“这么多?”
“难得你回来一趟,一块好好吃上一顿,况且这点算什么?难不成你觉得这里七个吃不完吗?说不定还要再准备些别的。”
石矶早就想着要等彩云回了无名山后,一块吃上一顿馋了许久的正统牛油辣火锅,奈何彩云一直窝在东海,这顿火锅只能一直候着。
至于前头他做过的那西红柿口味的火锅……只是试做而已,怎么能算先偷吃呢!
碧云笑道:“你在东海,师父还总是念叨着过不好日子,没有在无名山这般自由自在。”
“可不是,那边厨子都没师父手艺好。”
见碧云彩云两个兄弟之间说起话来,石矶也不出声,只是自个把食材都搬到厨房,问过敖丙:“你东海还有事要处理不?我把无名山打开了叫你去。”
敖丙摇头:“不必,我和彩云还在东海时,也会道外头游玩上六七日,家里也都不晓得我等去了哪里,不妨事的。况且我回东海时彩云不在,说了要出来找他,见我和彩云不回去,他们也只以为我们在外头游山玩水。”
“况且,还有那准提,无名山还是封着为妙。”
石矶菜刀滑手,半响才说:“难得相聚,提那叫人不高兴的玩意做什么?”
不等敖丙认错,石矶就一刀剁向了菜板,仿佛此时在菜板上的不是一团无辜的肉,而是突然冒在眼前的仇人一样。他现在想起准提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有缘?和屁有缘吧!本以为仙人高洁,就如师父师兄师姐般,那些个不着调的也只是下头修为不成的弟子而已,谁想到,突然冒出来一个竟然张狂无耻到把他家孩子从东海一路追到这里来了?!
敖丙冷汗流了下来:“真的是被气着了啊。”
不过想想又是对彩云,好似也没什么部队的地方,毕竟当初他也不知废了多少工夫才把人捧着回东海龙宫里去的。
恰好碧云彩云有说有笑的进来,石矶剁肉馅的动作立马就轻了下来,他招呼过彩云,脸上虽然不是风和日丽,但也算是无云晴天了。把刀给彩云,“才想起来,你被准提从东海追到了我这里,一定饿坏了吧?我先给你去拿点小吃来。”
厨房里头能当场吃的倒也不少,放着的一些烙饼和油炸物,都很好吃。
路过貔貅的时候,石玉哲张嘴咬住了他衣服下摆,无奈抬头:“哄不好,是你不叫他出去护宅子的,你来哄。”
石矶眉头一挑:“行吧。”
直接一手捞起貔貅,往真人怀里一放,再放下一把炸小黄鱼:“我昨日新炸的,你们垫垫肚子。”
敖丙早就安奈不住,要不是还有一丢丢的矜持,又想着刚才把恶客赶走,早就把敲桌子问石矶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了。
做火锅倒是简单,牛油高汤还有辣子,酱料也都好说,费不了多少工夫,在牛骨头熬的底汤还没好的时候,石矶就把其他的东西都备好,甚至还炼出一口大鸳鸯锅来。玉鼎瞧着,来了意思:“倒是有些阴阳八卦之意,不知这物要怎么用?”
“一半放辣的,一般放不辣的清汤,到时候一边红一边白,与阴阳八卦仅仅形似罢了。况且一碗能入嘴的饭食而已,怎么就有了意境啊,修炼都修傻了吧。”
石矶一指头戳在了真人脑袋上,另外手一扬起,就把真人右手还拿着的炸小黄鱼抢了过来,放在自己嘴里。小黄鱼刺软,高油温炸熟后,连身上最大的那一条刺都能轻而易举的嚼碎了吃下去。貔貅刚刚长牙的那会,石矶倒是经常做水煮小黄鱼,撒点酱料,碾碎成肉泥喂下去。
他尝了尝,“腌制时间再久一点会比较好,或者直接撒些孜然椒盐,只是放了一晚上,味道已经有些跑了。”
咔嚓咔嚓吃的正香的其余几人:“……”
真人无奈:“和你比起来,我们倒是只会吃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石矶可从来不会对这个时候的饭菜抱有太多的希望。
抬手把貔貅抱过来,“莫小瞧那准提道人,天地间难有那样的强者,怕是我与真人加在一块,光明正大是绝对赢不了的,还有他坐下的那孔雀,也不是凡物。”别看他的语气间好似没多少担忧,不过是因为他发现那准提道人破不开无名山,才有恃无恐罢了。
“这天下能破我无名山的,三位圣人外,十二金仙或我师兄师姐两三人联手,也可破开,没道理那准提进不了。”只是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石矶也不晓得。
貔貅道:“我本是为镇宅守家而生,那等恶人欺上了门来,若是不为所动,才愧对貔貅之名。”
“你还以为自己以后没有机会吗?”石矶好笑,他『揉』了『揉』貔貅:“你是祥端,和准提放在一块,老天爷铁定护着你。等你修成人形,你不想去,我也得叫你在人前头展一展貔貅威名!”
貔貅心满意足的张口,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少年音一泄气,又变成了又『奶』又软的团子因:“还要吃鱼。”
“叫石玉哲去喂你。”
石玉哲拿着手里的鱼眨巴眨巴眼睛,望着貔貅:“虽然说这也不算是你抢我的,但我总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貔貅权当没听见,自个爬到石玉哲怀里去长大嘴巴,又说:“对了对了,还有那个牛肉干,也想吃!”
“……!!”石玉哲大惊:“我都没多少,石矶也没短你的吃喝呀,怎么就只盯着我这里来找?!”
“说来,彩云,你来我这里来的着急,倒是忘了问你,在龙宫如何?那敖丙可有欺负你?能习惯那的饭食吗?要是不习惯的话,就——”
敖丙无奈的捧住彩云,“事到如今,你还没忘让彩云离了我呢?”
“那可是我命根子,怎么可能忘。”石矶面无表情:“走开,没问你,彩云,你来说。”
虽然说是问题,但他心里头早有答案,那敖丙刚刚被放到无名山里头来时,就直奔着彩云去了,东海里出了问题,彩云也会亲自出来探查,说关系不怎么样,就连石矶自己都不相信。
“我哪里有什么不好的呀,东海里头也不缺什么,况且师父还总是送些东西过来,又有敖丙一直陪着,每日读书习武,念诵黄庭卷,悠闲的很。”说起习武这事,彩云眼神突然一亮:“对了,我在阵法一事上又有精进,在东海里头布了阵法,效果颇妙!”
敖丙顿时一哆嗦:“哪里妙了,上回一只恶鲨刚进去就被撕成碎片,虽说是救下来被追的宫女蚌精,但那之后咱们东海的人要过那里都得绕路。”
“我都说了,那阵法自可辨别善恶,还带着你走了好几回,可他们都不行。”
“那鲨鱼骨头还连着肉在阵法里头喂鱼呢!东海里头小鱼小虾的,哪有那个胆子?”敖丙捏着人的鼻子:“连我父王都惊讶的了不得了,说,本以为你道侣仅有聪慧,却不想他还有这样的本事和胆量与凶狠。”
石矶都听懵了,虽然彩云于阵法一道上是有天赋,但这种布下个阵法把一条鲨鱼搅碎的说法,好似就和那准提道人与彩云一样,应该也是无缘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