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117章劫

这日石矶碧游宫听过三位圣人讲道, 眼神清明，通天教主看他, 冲着两位兄长元始天尊和老子点头：可以增加些难度啦！又对他徒弟说过此事，半点不理会石矶突然僵住的脸，问起了旁的事来：“对了，有一事忘了问你, 你师伯老子推算出你与殷商帝辛之子有一段缘分, 你可见过他？”

“殷商帝辛之子？啊……是说殷郊与殷洪吧。”

石矶思过后就道：“见过，有一日不知为何帝辛要斩杀他二子, 我乘青鸾出门, 就见两道红光拦住去路，向下一看, 他长子殷郊年不过十三四岁，幼子还是襁褓婴儿, 有些于心不忍, 便烦友人石玉哲去救了他们一救，后来交给了他们外祖东伯侯。之后的……也无什么了呀，不过一面之缘？”

通天教主心道：什么时候救命之恩和一面之缘变得差不太多了？

两人都没瞧见，说起这事的时候, 老子和元始天尊暗自垂了垂上眼皮, 好似对此一无所知一般。

“今日清晨，兄长掐算一番，言殷郊殷洪欠你一番因果未还，特意提醒你一声。如今封神榜上不满, 朝歌内又聚集天下四海修道者，皆时若有人求你无名山上，你绝不对一时心软答应下来。”

教主话这么一说，石矶就明白了他师父的意思：“师父放心，徒弟晓得的。”

待他离去后，通天迫不及待的瞅着兄长老子：“如何了？”

老子抬手起了一卦，直白对通天摇头道：“早就说了，仅凭一言二语，怎能成了呢？”

通天教主皱起眉头，“难不成就没有旁的法子，非得叫他往里头走一遭才行了吗？”喃喃自语，也不晓得心里头究竟是下了决心，还是无意识的开了口。这话叫元始天尊听见了，天尊便开口说：““你本为截教教主，该是最为明白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尚存一线生机的理。若从大道中寻那一线生机这般简单，你这截教也定然起不来的。”

听了天尊的话，老子也道：“是哎，你也莫慌，上回道祖都亲自给我们落了那话下来，说石矶身上另有机缘，福气大的很。”

通天教主目光清冷，看着两位兄长叹了口气：“二位兄长可知，那申公豹连哄带骗的，叫我门下多少弟子『乱』了道心，离开山中洞府？”不等两人开口猜测，通天就说：“我这门下，也仅存十之二三了。”

两人心中一惊。

“终归师徒一场，若是他坚守道心，将来也许会有一场机缘得了正果。”说着，他暗自摇头：“罢了，封神榜上终归也是个去出。”

通天教主倒不是怜惜这么些个弟子，只是这么些个人去了朝歌，那他那徒弟石矶将来要面对的劫，怕是要比自己所想的还要苛刻严峻些。教主这般和两位兄长说了，老子本来还没想起这茬，只想着通天会不会又因此和元始起了隔阂，听他这一说，心里一松，随后又是一紧。

“是啊，若是石矶真要入了此难中，可不好过。”

天尊道：“他与玉鼎乃是道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玉鼎也会助他。吾还听闻太乙与其关系也可，除却惧留孙外，旁的十二金仙也定会助他。通天你可放心，还有那申公豹……”天尊沉思：“待封神过后，叫他填北海眼八百年再上天庭听封。”

教主纳闷：“昊天上帝能应允了？”

老子呵呵一笑，“不怕，届时我也要送化身上天，担个老君。何况上榜后前头几年，少说也得『乱』上那么一『乱』，借此机会叫他欠个人情。”

又是一番细细出谋划策，待天『色』已暗后，通天亲自送他们出门，临行前道：“待事过后，再亲自登门拜谢二位兄长。”

他还不知老子心中郁闷，说的诚心诚意，殊不知老子险些脱口而出，是我们本来该做的了。话在舌头上好悬给吞了下去。要不是那会元始天尊借着东伯侯的嘴要石矶收下殷郊为徒弟，石矶和殷郊和殷商的缘分本来就该断在那里的。

因果中救命之恩肯定得还，但没听过救人的那个能沾上因果，老天在这方面眼睛可尖着呢。

老子起卦，算出朝歌冒出一股子生气起来，却不晓得从哪里而来。用水镜四处寻访，才瞧见了帝辛之子殷郊殷洪来。他们二人因胡喜媚暗害，帝辛原配发妻姜氏被杀，若非石矶搭救，定然也要惨死，只是被救时二人年幼，如今却到了可以担大任的年级。

是啊，若是此二人振臂一呼，不说别的，本投身西岐的几位将军得过去，那八百诸侯，零零散散，任凭姜子牙再如何谋算，也终归会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毕竟，西岐曾也是人臣，也是诸侯之一，纵然帝辛残暴，但他一日不退位，这些人身上就不会少了谋反的名声。

若是有个名正言顺的，谁能乐意背上这样的名头呢。老子归去时，突然想起，何止名正言顺啊，那帝辛早已死去，如今的帝辛不过一只九头雉鸡精假扮，那殷郊连子杀父的名头都不用背上。他举起大旗，一是还天下一个清明，二就是为父报仇夺回他家天下。

不管帝辛前头做了什么，如今他已经死了，所有的罪名都给丢给九头雉鸡精去。

前太子殷郊，若要登位，谁能说出个大逆不道的不字？

再看石矶，不过两种抉择，一来他入西岐一方，那又如何？他又不是殷商之臣，罪怪不到他身上，更何况，十二金仙犯了红尘之厄，杀罚临身，他们得下去走一遭，石矶完全用不着啊！能安安稳稳的待在无名山上，为何要下山来。

若要入了殷商这一处的话……老子思来想去，总觉得西岐打不赢。

没了除暴安良，没了昏君帝辛，没了可以立起来的一切大义，西岐赢不了。

老子与元始天尊一道回玉虚宫，天尊听了一路，回了殿内，坐在蒲团上，才道：“本就不是为了叫周立商灭才起了封神榜，兄长何须看那凡间天子更替？只那封神榜上写满了就罢了。”

老子头疼：“还不是担心通天，你倒是冷静。”

“再如何，也不可能发生变数了。”天尊望着天，后又垂了眼，闭目打坐去。

老子无奈摇头，不过这话说的也在理。

只要通天破了劫，凡间变数，也不过是风吹倒了一根杂草而已。

石矶落在无名山外头，又听得一声再熟悉不过的称呼，脚步一顿，回头看他：“我已说过，我是绝不可能去那朝歌谋官职的。”

“道友此言差矣。”来者正是申公豹，这一日日的，纵然申公豹无心，却还是能偶然和石矶碰上。一来二去，申公豹想要招揽石矶的心思念头竟然是歇都未曾歇过。他对石矶打了个稽首，道：“山中苦修怎比得上为天下百姓谋福来得功德大？道友一身本领，竟然只能叫山水花草看去，实在可惜！”

“功德不分大小。”

石矶嗤笑一声，说：“我这本领，叫花草看去，还是叫天下人看去，不过都是个看字，有何区别？”

“道友此话可真是叫人贻笑大方，那花草怎能与人相提并论？道友还是听我一言，何苦守这此等小山过日子？”

这话一出，石矶就不高兴了，你家山才小！

就冲着这句话，石矶就不可能和申公豹去什么朝歌！况且，是他山里吃的喝的不够多？还是最近黄巾力士手艺下降？何必苦兮兮的跑去吃根本咽不下去的饭。

“不过轮回一场，谁知那人上辈子是人是鸟是草，不过都是命。我能救十个自然开心，能救一个，也不会难过。何苦脚下土地何其宽广，怎能全都救下？我不过一介小小仙人，做不得那般大的事的，你还是去寻别人吧。”

说完，打开无名山，进去后啪一声‘甩上了门又锁上’不理会后头的申公豹，踩着云回了屋去。

“真是无妄之灾。”石矶和玉鼎真人招呼一声，无奈道：“那申公豹怕是就学不会放弃两个字吧？”

玉鼎真人也不开心，他家道侣后头缀着一只跟屁虫，他要是还能开心得起来才怪了。就问：“他未曾对你说什么怪事吧。”

不说还好，一说石矶气不打一处来：“他说我这山又破又小！”

“自我来了无名山后，又是挖池子，又是种树，还因为去东海求一场雨把彩云都陪给人家了……”

说着说着险些落下泪来：“那混账竟然说我山又破又小！”

真人连忙把人揽住，低声安慰：“他又不来这山上住，你何必为了他一两句话气成这样。他不晓得无名山的好才棒，这山中美味也不叫他尝。待过上一段日子，我再给你弄个打个河道，一路直通四海，再造一艘大船，想去看彩云咱就做船去，想吃海鲜也可去得！”

石矶噗嗤一声笑了：“可以架云，又有青鸾和鹤，作甚的船，累不累。”

两人说闹一会，把申公豹就给丢到脑袋后头去。

等吃了饭的时候，石矶才想起，那申公豹，好像只说了小没有说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