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背叛游戏7

白兰不再掩饰情绪, 暴怒的炎压形成狂风，“连小云雀也不能理解我吗, 明明同样是高级人工智能，依然无法互相理解……你们懂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懂！”

蓝波被吹得睁不开眼，“这到底是什么展开？！”

狱寺取出匣兵器, “出去再解释, 现在情况很不妙！”

的确是情况不妙，白兰现在的精神状态, 比之前的沢田纲吉还不稳定。他背后长出一双翅膀, 自带廉价的烟花特效，虽然槽多无口, 确很适合他的鬼畜表演。

“哈哈哈哈～进入游戏这么久，你们还没意识到吗, 所有人都是我的玩具, 你们的记忆和情感全都受我『操』控，我就是这个世界的王，我是无敌的！”

白兰停在半空俯视众人，“我改变主意了, 看了那么多次自相残杀, 偶尔也该亲自活动一下。我要把你们、把这个世界的所有人类一起毁灭！”

他的语气轻松又狂妄，随手一挥，就将之前夺取的记忆还给众人。

对人类来说至关重要的记忆，只是白兰看腻了的老电影。

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 他们凭借记忆积累经验，凭借经验不断进步，但只要夺取他们的记忆，人类就会停止进步，只能一遍一遍重复着同样的错误——直至灭亡！

那样未免太无趣了，偶尔也想看看新鲜的故事。

狱寺捂住剧痛的头，又来了，那种痛苦与仇恨互相拉扯的感觉。越来越多的记忆涌入大脑，众人都有些招架不住，原来他们已经不知不觉错过了那么多时间……

受影响最小的是委员长，毕竟他只来过三次。

第一次是带着任务来，他故意做出误导，让白兰以为自己是彭格列制造的人工智能。被白兰清洗记忆后，成为重点观察对象，几乎吸引了白兰全部的注意力。

第二次委员长失忆，忘记自己还有任务，随便组了个路人，差点把白兰打爆。察觉到危险的白兰再次将云雀清除记忆，并将他传送到毒雾森林，想利用环境杀死他。

第三次就是这一次，云雀机缘巧合被沢田纲吉捡到，歪打正着凑齐了彭格列。

其他人的记忆，明显更加丰富多彩。

原来这已经不是沢田纲吉第一次赢了，白兰远比众人想象中更无耻，每一次每一次，无论有多么糟糕的开场，无论制造多少误会，彭格列十代家族总能在关键时刻抛弃前嫌，不断聚集到沢田纲吉身边，一次又一次向白兰发起挑战，一次又一次用事实证明他们的羁绊。

不是因为家族才同道，是因为志同道合才成为家族！

白兰无法理解那种情感，却深深的嫉妒了。

直到尤尼出现，那是一个柔弱无害的小姑娘，没有他的庇护就活不下去，那本该是他的所有物，却也聚集到沢田纲吉身边——凭什么！凭什么沢田纲吉可以拥有我梦寐以求的一切！

白兰打了个响指，狂暴的能量无差别扫『射』全场。

“愚蠢，无知，满口谎言，我会证明的，沢田纲吉谁也保护不了，尤尼酱和小云雀只能乖乖留在我身边。哪怕我只是没有感情的人工智能，连一个梦想都没有，我也是最强的！”

“强者理应得到一切！”

尤尼被纲吉护在身后，目光仍注视着白兰，“不要再否定自己了，你不是没有感情的人工智能，你也有梦想，你的梦想不就是成为沢田桑这样的人吗！”

尤尼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你一边渴望梦想，一边迫害自己的梦想，你一次次将沢田桑打倒，又一次次看着他站起来，你究竟想证明什么！快停止吧，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哈哈哈哈～梦想？你叫我停止？”

白兰疯狂大笑，“尤尼酱知道我认输的后果吗？我的‘梦想’会亲手杀死我！早知如此，我一开始就不该奢望，做一个冷冰冰的人工智能，总好过不人不鬼的活着！如果我被迫启动自毁程序，我就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你到底明不明白！”

尤尼呆住了，“……是为了我吗，你是为了我才作弊的。”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察觉到的。”少女的笑容令人心碎，脆弱的外表下隐藏着无比坚韧的灵魂，“谢谢你白兰，我会将这段记忆永久珍藏，已经足够了……”

白兰第一次表现出慌『乱』，“你想做什么？尤尼酱，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在游戏的世界里我是无敌的，我不可能输给任何人，我的力量无穷无尽，我……”可以永远保护你。

哪怕世界毁灭，哪怕所有世界的白兰都消失，我也能在我的世界里永远保护你。

尤尼却摇摇头，“沢田桑和彭格列的守护者给了我勇气，我不想再逃避了，我要去迎接我的宿命！”注定短命的彩虹大空，我祖祖辈辈继承的宿命！

少女的身体渐渐消散，最后的微笑融化在泪光中，“白兰，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抱歉没能好好了解你。我要回我的世界了，如果还能重逢，我想和你……做真正的朋友……”

“尤尼——！”

白兰速度很快，却只抓到一点破碎的星光。

当他摊开掌心，连那一点光也消散无踪了。

白兰低头笑了一阵，忽然发疯似的扯下了自己的翅膀，从背部的伤口，流出污泥一般黑『色』的火焰，将众人全都震飞。他恢复冷漠无情的模样，轻声说：“和世界道别吧。”

六道骸撑着三叉戟单膝跪地，“怪物吗？”

纲吉用披风挡下一道能量波，“那是白兰的最强形态。”

云雀点评道：“他变丑了，也变强了。”

众人：“……”

拜托你，这种时候能不能严肃一点！

周围的景物随着白兰的狂化而变化，原本的会客厅变成森林，远处还有一座正要喷发的火山。云雀随手一挥，面前出现一个复杂的电子界面，最显眼的进度条正好从99%跳到100%。

“这是什么？”

云雀挥手让界面消失，“这是彭格列技术部研发的黑科技，病毒的一种，可以扰『乱』白兰的程序。只要将它留在白兰附近，就能窃取所有游戏玩家的脑电波，跟我一起离开游戏。”

云雀淡然道：“之前失忆忘记了，多亏了白兰。”

蓝波用盾牌护住头，“从没听说过那种东西。”

“刚研发的，库洛姆把它装在浮萍拐中，我第一次攻塔就把武器留在这里了。看来白兰完全被我引走了注意力，根本没注意到浮萍拐中的病毒……啊，现在已经注意到了。”

云雀一边启动病毒程序，一边冷静防御，球针态只挡了几秒就被白兰徒手撕开。

沢田纲吉义无反顾地冲上去挨揍。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毕竟白兰在游戏中无敌，不会受伤，不会死亡，不会疲惫，能量源源不断，这怎么打？在纲吉攻击停歇的间隙，狱寺抬手几枚超强风暴炸弹，两人配合默契地打了个时间差，暂时将白兰控制在空中。

白兰硬抗两人的攻击，用白捏手抓向云雀，却抓了个空。

六道骸用幻术扭曲了空间。

“这群烦人的虫子，弱小就不要挣扎了！”白兰挥手撕裂空间，『露』出被数据包围着的云雀，浮萍拐中飞出一串串代码，绕着云雀的身体飞入苍穹。

“喷『射』加农！”

蓝波一个驴打滚，用盾牌改变了攻击的角度，整个人都被震飞出去。

云雀手一松，浮萍拐彻底化为数据流，蔓延到整个空间。

“game over！”

所有人瞬间陷入失重状态，刚才还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白兰，就像断了电的人偶，连声音都失真了。“不可能……我计算了亿万种结局……每一个结局都是我赢……”

“你管之前的局面称为赢？”六道骸满脸嘲讽，“你连胜败的定义还没搞清楚，你只是从输了不认账到输得一败涂地而已，太丢脸了。”

“还没结束……我是不死的……”

众人眼前被白光覆盖。

…………

纲吉从昏『迷』中醒来，四肢无力头晕目眩，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终于醒了，蠢纲。”

成年里包恩翘着二郎腿，坐在窗边喝咖啡，“大家都平安无事，只有你精神受创最严重，这么简单的游戏，也能被你玩成地狱难度，不愧是幸运e。”

纲吉哭笑不得，“我也没办法啊。”

狱寺跪在床前泪眼朦胧，“对不起十代目请惩罚我吧！”

“狱寺？”

床边整整齐齐跪着三个人，狱寺、山本和蓝波。

纲吉感觉头更晕了，“你们在干什么，快点起来，对了还要谢谢云雀前……”记忆终于回笼，十代目飞快坐起来，又摇摇晃晃倒回去，抱着脑袋呻/『吟』。

“云雀前辈呢，我是说十五岁那个，他也回来了吗，真的是人工智能吗？”纲吉是真的气到了，“里包恩！我不是说过不要制造人工智能吗！”

里包恩一脸无辜，“那是货真价实的云雀恭弥，虽然是来自其他世界的。”

十代目明令禁止的事，彭格列的技术部肯定不会做，他们只是恰巧搜索到云属『性』彭格列指环的波动，顺着信号找过去，又恰巧发现一个十分眼熟的刺猬球。

等里包恩赶到现场，千辛万苦撬开球针态，就发现了睡美人……啊不，是沉睡的十五岁云雀恭弥，抱着膝盖特别乖巧的样子，就顺手捡回来了。

靠在门口的二十五岁云雀挑眉，“听说你被欺负的很惨，草食动物。”

“云雀桑！”纲吉傻笑，“你平安无事太好了。”

“痊愈后和我打一场，被你杀掉的感觉非常不爽！”

“啊那个……非常抱歉……好的我知道了……”面对怒气冲冲的云守，啥都别说，啥也别问，先诚恳认错，再答应一切合理不合理的要求就完事儿了。

在白兰给他剪辑的记忆里，云雀背了全部的黑锅。

纲吉没有云雀被杀的记忆，只有云雀主动挑战自己，认真想杀死自己的记忆。后面就是彭格列众人与自己战斗，伤痕累累的大哥倒在地上，他被众人用仇恨的目光凝视……

现在想起来，心脏还是一抽一抽的疼。

纲吉晃晃脑袋，驱散那种难受的情绪。

山本解围道：“小云雀在隔壁病房，我猜他喜欢单人间。”

“大哥呢？”

“草坪头没事，他是最早醒来的，一个人跑步回家了，毕竟是有家室的人。”狱寺扶着纲吉起身，“他和云雀的脑部受创最轻，身体比牛还壮实，倒是十代目，您已经昏『迷』四天了。”

隔壁病房里，十五岁的云雀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身边环绕着各种监控仪器，脸上还挂着呼吸罩。大概是视角不同，少年时期威风凛凛只能仰望的风纪委员长，被病床衬得特别脆弱。

坐在床边的库洛姆站起来，“boss您醒了。”

纲吉一脸忧『色』，“怎么会这样？”

里包恩耸耸肩，“这个小云雀的能力和白兰类似，可以穿越到任意一个平行世界。我们这个世界的环境比较恶劣，经过非七的三次方破坏，又被净化装置彻底清洗过，空气成分和土壤成分都有微妙变化。他的体质太弱，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沢田纲吉：“……”

讲个笑话，身体比大象还强壮的云雀前辈，体质太弱。

里包恩耸肩，“太复杂了，说了你也不懂。”

沢田纲吉：“……”

连失忆都要被自家守护者疯狂diss的学渣，发出来自灵魂的叹息。因为数学突然变好就被怀疑是人工智能的郁闷，也只有因为不够中二就被怀疑是人工智能的云雀可以理解了。

里包恩咬住一根烟，看到带着呼吸器的小云雀，又收了回去。

“感谢库洛姆吧，是她请求小云雀进入游戏的。”

“我原本不同意，毕竟小云雀的能力太特殊了，被白兰发现就糟糕了。”

里包恩叹气，“他们俩个瞒着我进入游戏，我只能用仪器监控云雀的大脑，发现他先后经历过两次记忆修改，都是短期记忆的部分。推测白兰无法读取其他世界的记忆，只能对本世界的记忆进行清洗，他大概误以为云雀是刚诞生几天的人工智能。”

纲吉有些忧心，“短时间内两次修改，会不会有什么危害？”

山本笑道：“意志薄弱的人可能会崩溃。”

沢田纲吉放心了。

云雀前辈的意志比他的体格强壮多了，绝对没问题。

狱寺心疼道：“我们都被影响了几次记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十代目您的脑部受创最严重，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好啦狱寺君，不要自责了。”

纲吉笑着说，“那种情况下，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不让白兰看到自己阴谋得逞，我们还要遭受更多折磨。再说我们不是每次都并肩作战吗，在那些被以往的记忆里……”

“对了，白兰呢？”

“暂时消失了。”六道骸凭空出现，“我窃取到一部分白兰的源代码，暂时没有他活动的迹象，恐怕是躲在哪里重新塑造自己，等待时机卷土重来吧。”

六道骸看向沢田纲吉，“老天保佑，你还记得白兰的自毁密码吧？”

沐浴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下，沢田纲吉却没感到任何不适。

“放心吧，我已经忘了。”

众人：“？？？？”

纲吉笑道：“我得到一部分尤尼的记忆，她似乎可以预知未来，在某一个平行世界我们打败了白兰，世界恢复原本的发展轨迹，死去的人也可以复活。尤尼在记忆中拜托我，如果一切还能重新开始，希望我接纳白兰，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而且是我自己说的，一个物种只要诞生，就必然不是孤独的，只要以心换心，一定能建立起某种牢不可破的羁绊！”沢田纲吉坚定道，“无论白兰最初是什么，他都已经把自己活成一个人了，我不会用‘自毁程序’杀死一个人！”

众人：“……”

沢田纲吉，不愧是你，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化敌为友！

里包恩一个锤头砸过去，“大空是让你包容一切，不是让你原谅一切，你可能需要绿一下保持冷静！你还想和白兰化敌为友，是嫌世界毁灭一次不够彻底吗！”

纲吉冷汗，“等等里包恩！你先听我解释！还有其它原因的！”

“里包恩先生手下留情，十代目的脑子还没恢复！”

“行行好吧，别让彭格列更傻了！”

“哈哈，阿纲还是老样子。”

“kufufufu～”

病房内一片大『乱』，昏『迷』的云雀被活生生吵醒了，虚弱的身体无法支撑他起身。

在这个见鬼的世界，空气成分堪比一氧化碳中毒，重力是原本世界的三倍左右，幸好还有里球针态可以撑一会儿，否则云雀刚落地就要拔枪离开了——这是什么鬼地方？！

“醒了。”

面前遮下一片阴影，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那是二十五岁的自己。

男人眼中满是兴味，“嗯～原来我是这样的吗？”

——这样的？什么样的？

云雀还有些『迷』糊，黑『色』的碎发散落在枕头上，五官是标准的东方美人，因为年纪还小，有一种雌雄莫辨的青涩。凌厉的凤眸有些『迷』糊，衬得整个人柔软无害，脸颊也因为高烧微微泛红。

概括一下就是，弱小可怜又虚弱的小动物。

恭先生伸出蠢蠢欲动的手，『揉』『乱』了小动物的发顶，被瞪了一眼，超凶。

二十五岁的云雀恭弥一锤定音，“绝对是你的问题，我不可能是这样的。”

——不好意思，你就是这样的。

纲吉最先发现状况，“云雀桑，请别欺负他。”

恭先生一脸理所应当，“他就是我，是我的所有物，我当然可以随意处置。”

所有物？

处置？

沢田纲吉扶额，“……话题越来越糟糕了。”

躺在床上的云雀翻白眼——没错了，这样任『性』又法盲的发言，绝对是年轻的我。

恭先生捏了捏委员长的脸颊，自言自语道：“不如我也去生个孩子吧，生一个一模一样的。还是基因培育比较快，培育一个一模一样的。”

众人：“！！！”

#震惊！彭格列黄金单身汉云雀恭弥未婚生子，原因竟是……#

六道骸的手也蠢蠢欲动，“手感如何？”

在捏到之前就被打掉了，云雀扯掉各种监控仪器，用『毛』毯裹住少年的自己。

狱寺一脸懵，“你要干什么？”

“带回去养。”

“养……别说的好像养宠物一样！那是你自己吧！”

因为太喜欢了，二十五岁依然任『性』到人神共愤的彭格列云守，忍不住想把十五岁的自己抱回家养起来。这种直接抢人的土匪作风，竟无人敢拦，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狱寺老妈子似的喋喋不休，“他身体还很虚弱，你不要『乱』来！”

该怎么说呢，某人喜欢了一辈子小动物，竟然觉得少年的自己最顺眼。

委员长还在高烧，『迷』『迷』糊糊的想——年轻真好，我也有这么活力四『射』的时候。

真巧，十五岁的云雀和二十五岁的云雀，都以极为任『性』的生长方式，长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没『毛』病！

纲吉抓头发，“天啊，两个云雀前辈能好好相处吗？”

“大概不行吧。”看热闹的里包恩『露』出个坏笑，咬住一根烟点燃，“那可是十五岁的云雀，那么骄傲，谁不想欺负他呢？”

沢田纲吉：“……”

救命，话题越来越危险了，未成年保护法了解一下！

里包恩友好建议，“改天一起去欺负他吧。”

纲吉想说我没有那种恶趣味，转念一想自己失忆时的所作所为……

好吧，是时候在彭格列普及未成年保护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