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刺杀
但这会将她拉出遥宫。
想到未生那张还未长开的小脸,木瑾瑶在心中叹了口气。她终究是不放心,婚事还是再拖一拖吧。
苏佑瀚不知木瑾瑶心中经历的一番挣扎,还以为她是在为他们进郦城的事担忧,于是岔开了话题:“前日送来消息,说是祖父已经在平洲安顿了下来。之前忙着修缮老宅,祖父便没派人传消息。”
“那就好……地权叔和地枢叔年纪也不小了,我这边会挑两个合适的人送到外公身边。”木瑾瑶顿了顿:“再挑两个女使送到凉州,就留在舅母身边吧。”
苏佑瀚知道木瑾瑶说的不是普通仆从,应该都是会些功夫的练家子,于是也没推辞,笑着应了。
之后二人一同理了一遍凉州、久客和雪上之间的关窍,将所有事情交代清楚后木瑾瑶连夜乘车上了回郦城的路。
祭年大典后众嫔妃和皇子皇女需依次进入迎春殿祈福,王芷溯、木延安、木玥宁三人每人三日过后便轮到了西宫,虽然苏念与未生都排在木瑾瑶之前进迎春殿,可她出宫用的理由是去猎场,若是轮到西宫时还没回到宫内不免会被言官指摘。
王家恨不得有人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她不能给他们这种机会。
她已经在宫外停留了七日日,因此两天之内她必须回到宫中!
尘土在车轮下纷纷扬扬,并排奔跑的两匹骏马身上蒸腾着热气,夜色给路边的树林蒙上了一层黑雾,没人能看清树林中隐藏的是美景还是饿狼。
“吁!!!”
老练的车把式到了近前才看到前面拦着一根闪烁着微光的线,这种线不同于普通的绊马索,它往往异常锋利,没能察觉的马匹甚至会被截断两条前腿!幸亏车把式提前收紧了缰绳,马儿也训练有素,轻巧一跃,跳过了这条线。但马拉着的车厢却没办法躲避,被线割了小半个轮子才堪堪将线崩断。
马车能稳定的时间不长,车把式果断拔刀砍断了两匹马和车厢之间的连接,大声呼号了一声“上马!”便先一步跃上了左边的马匹。车厢里的人冲开车帘向前一跳,跨上了右边的马。二人打马向前,没有一人回头看已然倾斜倒地的车厢,就像早已预料到这个画面一般。
两旁原本安静的树林在二人打马向前时也响起了马蹄声,他们驾马窜上道路,月光一映,赫然是十几个目露杀气的黑衣人!
前面一半黑衣人将身子贴在马背上,后排几个黑衣人绷紧弓弦,一道道破空声响起,无数银光飞过,但不是被那二人躲过,就是被他们挡下,没有一箭伤到他们。
不过这到底拖慢了他们的速度,有一个追的近的黑衣人踏马飞身跃到了车把式身后,还有两个甩出绳环拉住了正在飞奔的马腿和原本在马车内的人。
一瞬间,车把式反手刺出一剑将身后人甩脱,放弃被拉住腿的马,飞身到车内人的马上,替车内人斩断勒在脖子上的绳环。
“妈的,差点勒死老子。”
“闭嘴,别被他们听出来。”
“都到这了还怕他们发现?杀一个赚,杀两个更赚!”车内人回头向后一扫,一笑:“也对,我小点声,不能被他们跑了。”
说罢二人驾马跳入了道旁的树林,黑衣人们纷纷越过自己受伤的同伴,对二人紧追不舍,却没发现在夜色掩护下的深坑。
听到一连串摔落的动静,二人勒马抽剑回头解决了剩下两个堪堪在坑边停住的黑衣人。
车内人对车把式使了个眼色,车把式一点头,回身去寻受了伤没追过来的黑衣人,车内人则用倒下黑衣人的衣服抹净剑上的血珠收起剑,捡起在一旁备好的削尖的长木棍,将深坑中被马和同伴砸的七荤八素的黑衣人一个一个捅了个对穿。
大概是看车内人真没有留活口的意思,最后一个黑衣人忙喊道:“你不就想知道谁指使我们吗,我告诉……”
噗。
没等黑衣人说完,车内人就捅穿了他的胸口。随即转身找个工具埋起土来。
正在这时,嗒嗒马蹄声响起,正在埋土的男人却头都没抬。
“啧,巴特尔。”车把式牵着一匹驮着两个黑衣人尸体的马走到坑前,把他们扔了下去:“你又不留活口。”
“他说话了!公子说了,死士都憋着不说话,刺客若是开了口,一定是要骗人。”巴特尔瞪着眼睛申辩。
车把式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你最开始不会讲官话,人又憨直,公子怕这些人骗你才这样交代。”
“那不是一样!”
“你这次又不是一个人出来!你不懂审,我还不懂吗!不审审公子怎么知道那边什么人有动作!”
“反正,反正公子也能查到。”巴特尔咕哝着,表情像是知错,但已经埋了半截的土说明他把这番话当成了耳旁风。
车把式摇摇头,没办法地叹息了一声。心里腹诽:巴特尔不是不明白,他就是嫌麻烦。在他眼里,杀人是最简单的事,其他所有都嫌多余。不过车把式转念一想,公子也许正是看中了巴特尔这份勇猛耿直,才能容下他的脾性。于是只好咽下剩下的话,待到回晋国再查。
“土埋完给公子传信吧,就说人都引过来了,没留下活口。”车把式抄起工具也开始铲土。
俄尔车转了转眼睛:“我可不会写你们那些弯弯绕绕的字,哎,你说公子救出老周他们了没?”
“应该差不多。老周他们俩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车把式没拆穿俄尔车逃避面对公子的小心思,填满最后几抔土后冲着已经被填埋的土坑一仰头:“说不准那个胆大包天胆敢威胁的公子的人已经和他们一样在土里埋着了。”
冬日的太阳升了又落,再次升起的时候应该被埋进土里的木瑾瑶终于赶回了郦城。
因为提前传信,木瑾瑶落脚茶楼时,荣一正在雅间里面等着。
“主子,属下查到严先生这些日子的确挪用了几笔钱,也时常出门暗中会见什么人。暗影还曾被派出去执行一些与暗影发展无关、与主子命令无关的任务。”
见木瑾瑶没叫停,荣一接着道:“这些……都和二皇子府有关。”
“二皇子府?”木瑾瑶放下用来暖手的茶杯皱起眉头。
“是,准确来说是二皇子妃。”荣一有些迟疑,但还是继续说着:“不过二皇子妃似乎并不清楚严先生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严先生同暗影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