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大婚之日小波澜(三)
“霁月世子之高义,他也与苏家一般,从不贪恋于权势,他所喜苏家女儿,竟也并非曾经那般不堪丑女,果然,世子之心,非我等俗人明了。”乽
此一想法,于心间跃出,尤其得见而今的云霁,再不曾有那一条白色蒙缎遮挡了眼眸,那双黑曜石般透亮的眸子,只瞧去一眼,心中若对此生出他想,觉得霁月世子此人心思莫测高深,都是对其莫大的亵渎。
霁月世子的眼疾也好了,识其人,先观其眸,再见其行,便可晓得。
霁月世子,风姿一如既往,惊华绝世,且今日那一身着装,更显亲和,少了空谷悠扬,添了平易近人。
与苏娆一起同那些年轻一辈的儿郎们也可谈笑风生,一举一动间皆乃少年郎的朝气,曾每每出行都不离车架,手中的暖炉也从不会离身,一步就要三咳,羸弱的感觉稍有不慎就会破碎,矜贵的一个瓷玉娃娃。
现在,他虽还不时会轻声咳喘一下,但很明显,他的身子骨硬朗了很多,且有了他那个年岁该有的少年气。
去往迎亲的队伍回来,八抬大轿一前一后停至府门前,射轿门接新妇,踏马鞍跨火盆,欢欢喜喜拜天地。
赵国公也来往苏家,至苏家府门,新人拜过天地,于敬酒之喜庆环节,见得云霁也被拉了一起,他大步过去,在苏娆尚未曾阻止前先拿过一个已然醉酒吆喝给云霁递酒盏的小公子手中那酒盏,眉眼之间不悦。乽
“霁儿,身子刚有点起色,莫多贪杯。”
此番唤得云霁小名,与云老王爷一样叫霁儿,不再是他曾一度唤的皓儿。
至云郡,当见得云霁之时,赵国公之惊颤,比之今日之来客只高不弱,得见鲜活的云霁,知晓云霁死而复生,他难以言表内心中的颤抖。
当时赵国公先是惊,而后颤巍双手至云霁身前,如当初寒漠尘以利用他时让他知晓云穆皓还活着之神情。
对于赵国公当时这般反应,云霁与苏娆心底也都有份了然。
云霁曾几次三番告知赵国公他非云穆皓,但赵国公不信,此番再见,也就没有多解释之必要,无论赵国公是真觉的他就是云穆皓,还是说他内心其实什么都明白,只是一个死亡的外孙和一个声名远扬的霁月世子,外孙死亡难以复生,而霁月世子却可以助他赵家更上一层楼,怎么想来,他都会选择霁月世子。
他心中有如何想法,苏娆和云霁也都不在乎,随他怎么想,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也都是多出份关怀,若最终他为家族荣耀吞没,他们也不会因今时这份真假关怀而就此留情。乽
且赵国公如此想让云霁为他赵家外孙,这与云霁而言,也并非有何坏处,就拿目前来说,便是一桩好事。
赵国公的这一举动话语,只让在场众人更晓得,霁月世子当初病危之际禅位于七皇子之决定,赵国公他也参与其中,且他还是绝对支持的。
他这表现,让在场来客明晓云霁不喜朝堂,更明了云老王爷那番言辞,而与他自己也有利处,自己的亲外孙得先皇遗诏,在放弃皇位选择七皇子时,他能当机立断做出取舍,也实为高尚之人,这也就难怪当今新皇让赵家一跃成为琅京第一世家。
名利双收。
而后,没过多久,府外又传来一声高呼。
吾皇来贺。
苏家之喜事,远在琅京的新皇也着人送来贺礼,来者还乃皇家之卫金衣暗卫,此番之殊荣,何以言表。乽
金衣暗卫至,所有之人皆纷纷下跪,连那已然饮醉酒的那位小公子也一个激灵间酒醒了大半,忙忙跪地。
送上新皇贺礼,随后金衣暗卫至云霁身前,直接单膝跪地,未曾有屏退众人,就这么当众传新皇之信笺。
非圣旨,只是云穆靖写给兄长的一番话。
“此番苏家喜事,哥至云郡调养身体也已渐好,想必也为他人得见,哥不喜居庙堂,为弟已着人将郡王府重新修缮,为哥与阿娆之新宅,愿哥于云郡畅意自在,弟阿靖祝。”
只短短一语话,乃为弟弟对兄长之殷切以盼,望兄长今后一切安好。
金衣暗卫带来此信笺,心中本来还是多番打鼓的众人,此刻他们算是彻底的让心落了心膛,新皇既都晓得着,他亦晓得霁月世子未病没,那他们在云郡如此见着霁月世子之事也就不用心中纠结是否该禀明吾皇所晓。
云穆靖已坐稳朝堂,且在这短短几月间,他之深邃帝王心已然为诸臣观之,但其帝王之仁义亦为世人晓得,今霁月世子虽复生,但世子并无意皇位,新皇也堪当一国大任,云琅刚平定内乱稳固朝局,国泰民安,谁也不愿再起波澜,胆战心惊。乽
一日大喜,也就只除此云霁未曾身亡之事出且未有惹起多大惊骇动静,再无其他之事,那小药童也并未曾现身,未曾有任何来客们出着事。
热闹一日,至夜间,自是闹起洞.房来,多的是少年郎,簇拥着已然酒气袭上脸颊的苏大和苏三去往新房。
吵吵嚷嚷闹洞.房,可不能让两位新郎官轻易入了洞.房去,那可就没趣了。
往日里男女大防,如何也是不可如此没规没矩的闹腾,可今夜能为例外,外男也可见着新媳,嬉闹一番。
于是就连柳家这自家兄长,柳三小姐的兄长们,也不嫌事大的闹了自家小妹和苏大,惹的本巾帼须眉的柳三小姐也露出女儿家的娇羞来。
相比于苏大这边的闹腾,苏三这边就稍稍轻松些,赵家的儿郎们非乃赵国公这嫡系一脉,乃为旁系嫡出,云落菱又非乃真正的赵家女儿,如何闹腾,也会有一份分寸在着。
且赵家门第规矩在,赵家的儿郎们心中自也不如自小也便在军营之中摸爬滚打起来的柳家儿郎们放的开。乽
苏家与柳家皆为武将之家,儿郎们心中的礼教束缚没那般严于律己。
闹腾洞.房,苏五也不嫌事大的拉上着逍遥王云穆越,往日可难欺到自家兄长头上,不然他的耳朵早被老娘揪掉,此番好机会,如何能不过过瘾,还不忘着想要拉上苏娆一起。
儿郎们闹腾,可苏娆这一女儿家,他这也给带坏去,就要拉苏娆赶紧跟上,不然好戏散场了,被苏三婶眼疾的瞅见,顿时,苏三婶怒目瞪向苏五,你小子又皮痒了,苏五浑身一个激灵,忙忙松开了拉着苏娆的手,拉了云穆靖撒丫子的跑了。
如此欢脱的五哥,他又做回那个咋咋呼呼的五哥,苏娆也只欢喜不已。
少年郎们都去闹着了洞.房,老一辈的长辈们,官家夫人小姐也都未离宴,在堂屋有说有笑,等着自家老爷。
前来的朝臣们,在此时皆前往了松鹤堂,白日云霁之事还需得再私下里言及一番,终事关朝局,兹事体大,他们还是得再与苏老将军和赵国公这两位国之重臣及云老王爷这位皇家王爷仔仔细细的问询去一遍,确保刚稳定的朝局真再不起波澜。
剩下苏娆与云霁没有去闹着洞.房,苏娆便去叮嘱宁晚月一番今夜间还是不可大意,得有劳宁姐姐再辛苦辛苦。乽
苏四在旁一言,一日间也已疲乏,让苏娆和云霁先回去,有他陪同着宁姑娘一起,小妹只管放心去休息。
苏娆与云霁便离开,与这夜间里,他们去往了云穆靖信笺内道及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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