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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奸商

言禅衣有着片刻的困惑,因为娘亲眼眸深处的不舍,爹爹的眼里也有。

既然两人都不舍,为何还要这样去逼彼此做决定呢?生下这个孩子,娘亲到底会不会无恙,言禅衣不知道。

但言禅衣知道,若是就让这个孩子就这般消失,爹爹和娘亲定都会有遗憾。

如果做什么都先去想后果,多少人会就此裹足不前?爹爹已经喝下了绝子药,这样的机会,已经是他们生命中的最后一次。

言禅衣看着爹爹扶着娘亲走出了厢房,还关上了门,犹豫了一会儿,便端起那碗堕胎药,直接倒入了厢房窗台上的花盆里。

又端起茶壶将碗冲洗了一下,这才把那碗安胎药一分为二,兑上些水,药虽然看上去淡了些许,但分量倒是和之前相差无几了。

言禅衣看着自己的杰作,有紧张,也有忐忑。不管结果如何,她只能做她能做的,和她想做的。

一开始她是有私心的,她不想娘亲继续生孩子,因为她享受这被全家宠爱着的感觉,也害怕失去这般爱着她疼着她的娘亲。

可现在她却是想通了,这份宠爱其实是可以延续下去的,她也可以把她的宠爱分出来,给那就快要来到这个世界的小生命。

那个小生命会是她的亲人,她会和娘亲爹爹还有哥哥一样,将宠爱通通给他。

言尽欢扶着苏曼姝一回到厢房,便发现了那两碗药颜色的不对劲,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言禅衣一眼,却还是扶着苏曼姝到圆桌前坐了下来。

苏曼姝犹豫着,摸了摸左边的碗,盯着言禅衣的脸,似是想看出什么端倪来。见自家女儿面无表情的样子,又伸手摸向了右边的碗,言禅衣依旧只有面无表情。

言尽欢的眼神犀利又专注,直直的盯在言禅衣身上。他知道这两碗药是一样的,却也分不清楚到底都是安胎药,抑或都是堕胎药。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这两碗是什么。他说一切交给命运,可他心很疼。继续怀下去,他的娘子要辛苦很久。可就此终止,他的娘子便会痛苦很久。

他人生第一次陷入如此巨大的矛盾里,彷徨无措。

言禅衣却是站起了身来,很是无趣的说道,“我不想看了,你们喝完了再叫我吧。”

言尽欢那一瞬间,是以为女儿将堕胎药分成了两碗的。他的心悬着,一边赞同女儿的做法,一边却又觉得自己的女儿残忍。

所以他的语气都带着些许的怒气,道,“你有事就走吧,我陪着你娘亲就好了。”

言禅衣如获大赦,她分的药,她自然知道娘亲什么事都不会有,所以爹爹一凶,她便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然后逃之夭夭了。

苏曼姝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两碗汤药,她已经不知道该选哪一碗。一如飞琼将两碗药摆上桌时的样子,她就无从选择。

其实她真的真的不用去选,因为飞琼端上来的根本就是两碗保胎药。经言禅衣的手之后,便成了两碗稀释的保胎药。

也就是说,不论她如何选择,她的肚子都会依旧坚挺。

苏曼姝呆呆的望着两只碗,一刻钟功夫后,她广袖一挥,两碗药都摔在了地上。

这样的选择题,大概也还是有意义的,至少让她确定了自己的心,她想生下这个孩子,无论如何。

言禅衣走的一点负担都没有,言尽欢便从她的欢快的背影里懂了,桌子上的定是两碗稀释的安胎药。

他忍不住笑了笑,望着自己的娘子一脸纠结的样子,他其实心中也明白。这个时候,其实他们一家人,都是一条心的。他们都想留下这个孩子,他也想。

他喝下那碗绝子药的时候,脑子里闪现出许多言幽鸿小时候的画面。言幽鸿将父王喊成虎王的样子,言幽鸿吃着吃着糖葫芦却不见了门牙的样子,言幽鸿因着背古诗第一次眉头紧蹙的样子。

那些回忆很美好,也很珍贵。因为言禅衣都没有过这个过程,所以他更觉得言幽鸿的童年很美好。他骗不了自己,他是很想再体验一次的。

可他的理智却在说,这样的体验如果让自己失去媳妇,岂不是得不偿失?他也彷徨,也挣扎,也纠结。所以他才会同意她出的主意,将一切交给天意,交给命运的主意。

可是不得不说,当他看到自己的娘子,最终是将两只药碗都掀翻在地时,他也长长的舒了口气,同时也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他想的和她一样,这是他们的孩子,应该留下。天意也好,命运也好,谁都没权利,让这个肚子走。

两只碗都摔成了碎片,但苏曼姝和言尽欢,却是抱在了一起哭了起来。两人好像都有千言万语要说,两人却都一样,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只是静静的相拥着。

言禅衣却是一脸轻松的带着风华出了王府,王府门口有她专属的免费人力车。现在京城里的人力车有上百台,而且在言禅衣的统筹策划下,有了充值返现的活动,几乎不论贫穷还是富有,人人都坐的起人力车。

人力车也经过了改革,有了专车,快车和普通车的阶级。专车便是像轿子一般,有半透的围布,拉车的师父多才多艺,能唱小曲能说段子还能健步如飞。

而快车和普通车看上去是一样的,只是拉车的师父脚程更厉害。

街面上自由奔跑的都是普通车,而快车和专车都是集中在皇宫或是权臣的大宅门口。

未有尘专门提拔了几个过滤消息的人才,他实在是厌烦了自己每日察看收集到的消息,李寡妇和张大狗到底有没有一腿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王府门口的这一台言禅衣的专车,围布是半透的紫色软绸,拉车的是十六和十七轮班。

言禅衣不同意未有尘的人蹲自己的院子,所以十六十七便成了言禅衣的专车司机。为此言禅衣很满意,也一直绞尽脑汁着,还有什么现代的东西,她能搬来这个时代用。

言王府养着的兵太多,银子虽然赚的快,但也花的和流水似的。言禅衣最近又收拢了一批擅长丹青的寒门学子,让他们画玄机公子以此来赚点学费。

不是她眼皮子浅,这么一点小钱都不放过。

实在是现在走到京城的大街小巷,胭脂铺对外喊着,“玄机公子指定胭脂。”

成衣铺喊着,“让你和玄机公子一般潇洒!”

笔墨店喊着,“用上我的笔墨,你就是下一个玄机公子。”

甚至连银纸店都喊着,“玄机公子祭奠前未过门童养媳专用银纸,独家销售。”

也因此,言禅衣想着便宜了别人不如干脆自己包圆了。

于是虽然玄机公子的真迹只有手可摘星辰有卖,而玄机公子的高仿,却是言禅衣安排人制作的。

反正她一开始就不是只想做有钱人的生意,普通百姓也有追星的权利不是么?

云玄机虽然鄙视着言禅衣的这一恶劣行径,但也没多说什么。他已经在手可摘星辰举行了两次的月会,第一次是以诗会友,第二次是为画提诗。

他也算是摸清了这些脑残粉的心思,同时也适应了自己的双重身份,甚至很是如鱼得水。

言禅衣这次出府,就是想随便逛逛的。

她设计的包卖的很好,因为每个月只有三个,且不接受预订只现场拍卖。所以光包包这一项,便已经让她赚的做梦都能笑醒了。

她的包会有独一无二的钢印,即便市面上出现再多的仿款,但女人的虚荣心和攀比心,已经让她的钢印比商品更值钱了。

她除了自己赚的多,还带动着未有尘的产业。

例如她的蛋糕和奶茶,带旺了茗月居的生意。她设计制作的情趣内衣,也让花满楼的生意好到爆表。

她的浮光裳如今已经在和人商讨做成连锁店了,甚至有江南一带的青楼也来找她买情趣内衣的图纸,于是未有尘便指派了一些人去了江南,又开了一家花满楼。

人力车开到文际街,便实在是进不去了。因为人力车的普及,马车基本都不会往这商业主街上来,但人力车的大规模出现,也让文际街变的更拥挤起来。

所以言禅衣只能让十六先回了王府,便带着风华开始逛起来。

言禅衣知道再过几个月,她便要去不归山了,所以并没打算再在京城扩张自己的业务,每日带着风华也是想培养风华,等她去不归山的时候,她的产业便让风华替她管理着。

只是现在每家店都打着“玄机公子”的噱头,这让言禅衣颇为烦躁,仿佛是看见自己的荷包被这些无良商家给掏空了一般。

“小姐,这是你的荷包吗?”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叫住了言禅衣,手中还握着一只紫色的荷包,上面是言禅衣自己绣的一个禅字。

言禅衣这才发现自己腰间的荷包不见了,赶忙福身感谢道,“是我的荷包,谢谢这位公子。”

红衣公子轻轻的将那荷包朝着言禅衣抛过来,风华却是上前一步满是警惕的接住了荷包。

言禅衣因着逆光,连那红衣公子的脸都未曾看清,那红衣公子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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