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以德报怨
他说完,锦妤反倒愣住了,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你真姓蔡?”
花不落一瞪眼:“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本公子本来就姓蔡。”
“噗。”锦妤失笑,“那你会唱‘日不落’么?”
“日不落是什么曲儿?”
锦妤笑弯了腰,连忙岔开话题:“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想到了衙门前贴的那张追捕令,觉得十分,唔,传神。”
花不落顿时跳脚:“你是眼睛瞎了么?本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么会是那种鬼样!”
锦妤笑得更欢:“你承认你是花不落了?”
花不落一撩长发:“哼,你反正活不了,本公子有什么好怕的。”
锦妤将花不落从上到下扫了一遍,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摆明了看不起他:“怎么,你一个恶贯满盈的采花贼,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嘿,年纪不大,胆子倒挺大。不过恐怕想灭口的,不仅仅是我。”
花不落这话是看着白衣男子说的,锦妤回头,不想一把冷剑抵住了她的咽喉。她震惊,见过这人卓绝的剑术,却没想到会精湛到这种程度,她甚至都没察觉出他是何时动手的。而且更恐怖的是,他还身中剧毒!
锦妤被震到,却并不害怕,只定定地看着他,顺便正大光明地欣赏下帅哥的颜值。
男子似乎没料到锦妤非但不求饶,反而还色胆包天地直勾勾盯着他看,眉目顿时冷若冰霜。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
锦妤奇怪:“我可以是谁派来的?有选项吗?”
“为何跟踪我?”
“咦,不是你让我将那小女孩送到衙门去的吗?这良辰美景,自然不能虚度年华,你来得了,我为何就不能来?再说了。”锦妤看了他一眼,“你打晕这两位姑娘,又和花不落在一起,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你俩是一伙的,我要揭榜赚赏银。”
“噗。”一旁看好戏的花不落笑出了声,被男子一计冷眼扫过,立刻识趣地捂住了嘴。
锦妤忍不住扯了下嘴,这一扯,只感觉脖子一痛,似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她气得想骂娘,恨恨地收起了袖中的银针,暗自将某人咒了底朝天,心中默念了一遍《清心诀》,这才咬着牙说道:“你不会杀我的。”
“哦。”男子邪邪一勾嘴,眼神却更为森冷,“说来听听。”
锦妤没好气地指了指剑,男子冷哼,不为所动。
锦妤无语,这人也太轴了。她斜着眼淡道:“你强行压下了‘烟花三月’,不出三日,必遭反噬。”
周围气温骤然下降,男子周身真气迸发,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令锦妤胸口一窒。恐慌一闪而过,锦妤强自镇定,不让自己露出胆怯。在古代,杀人未必都能伏法呀。
好在不明就理的花不落一脸疑惑地插了句话,打破了冰冷的气氛:“‘烟花三月’是什么?修远,你中毒了?”
名为修远的白衣男子未吱声,深深看了锦妤一眼,然后手腕一抖,看都没看,剑入鞘内,锦妤松了口气。
男子复又坐下,手指拨动琴弦,云淡风轻地问锦妤:“你要什么?”
锦妤闻言笑了,知道男子妥协了:“银子,和他。”
锦妤指着花不落,花不落满脸的不可思议:“你要我?”
锦妤讥花不落:“你是被官府通缉的罪犯,抓你是为民除害。”
花不落表情扭曲:“只要你能救他,我……我随你去官府。”
咦,锦妤睁大了眼:“你要去自首?”
“自首个屁,老子是被人陷害。”花不落气乎乎地一屁股坐在白衣男子身边,不满地嚷嚷着,“你怎么中毒的?‘烟花三月’是什么鬼?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什么人对你下的毒?他说不出三日是真的假的?要不要我替你杀了这臭小子?”
锦妤掏了掏耳朵。
白衣男子仿如未闻,专心弹着他的琴,话却是对锦妤说的:“一千两,把他送官府,赏银也归你。”
锦妤喜笑颜开:“成交。”
花不落一跃而起,不敢相信的指着男子,痛心疾首地大叫:“楚修远,你落井下石。”
原来这男子的名子叫楚修远。
楚修远面无表情:“我点他穴,你去通知官府。”
锦妤:“没问题。”
花不落:“楚修远,你你你,算你狠。”
说完,花不落一刻都没有停留,直接破门而出,眨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花不落一走,琴声也嘎然而止。锦妤唇边笑意刚收,忽然,楚修远“噗”的一声,一口血飞溅而出,人就晕了过去。
锦妤慌忙扶楚修远躺平,撕开胸前衣服一看,大片皮肤乌紫。伤口已清理干净,然而在伤是周围却呈现出一朵花形的血痕,血痕和乌紫的皮肤诡异地融合在一起,就如同烟花绽放。故而,这种毒才取名为“烟花三月”。
已经这么严重了?
锦妤面色凝重,取出银针对准楚修远的心脏直接就扎了下去,一根银针发黑,她又在心口周围分别扎下了五根银针,根根黑色尽染。
楚修远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表情非常痛苦,锦妤一边为他布针,一边用余光瞄他的脸,感叹老天爷的不公。有人即使在昏迷中,都帅得人神共愤,单单蹙个眉都令人为之动容。
这男人,简直是个妖孽,醒着时拒人千里,昏过去了,还勾人心魄。
九根银针下去,锦妤额头已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总算楚修远心口的血痕开始消退,但皮肤仍旧乌紫,人也未醒。
锦妤又拿出小刀,在楚修远的伤口上划了个十字,楚修远痛得闷哼了下,伤口撕裂,飘出一股浓郁的香味,风一吹就散了。然后乌黑的血就开始不断往外涌,锦妤不断按压楚修远的伤口,每按一次,楚修远就颤栗一次。她心中有些佩服起楚修远,这种钻心刮骨般的剧痛他都没有癫狂,这人的忍耐力已经无法想象了,也亏得他内力深厚,才能撑到现在,普通人早去阎王殿报道了。
楚修远醒来时,只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胸口仿佛被无数只蚂蚁啃噬过一般,又麻又疼,但整个人却比之前轻松了很多。
还是在画舫上,耳边有潺潺水流声,舱内空无一人,连同被他打晕的两个女子都消失不见了,唯有一盏昏暗的烛灯将熄未熄。他满身是血地躺在案前,地上一团污秽,他的剑也不在了。
楚修远记起自己晕过去的最后场面,苍白的脸上风雨欲来,不顾虚弱无力,撑着案几就要爬起。这时,门被人撞开,一个黑色的小东西正对着他被扔了进来。等楚修远看清,顿时全身血液冻结,赤焰红!常见于山野中的一种剧毒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