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阁老,我这张脸好看吗(1)
两方迅速打了起来。
李木看着手里的信件,朝着顾封拓恭敬道,“将军,此事该如何处置?”
“将在外君命远。”
顾封拓淡淡的说了一句,突然抽出徐炟身上的佩剑,还没等众人反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刺穿了胡晋辉的胸膛。
后者正举着剑跟蔺子澹打,身后突然被一剑穿心,他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夜色中,显得尤为可怕。
“胡监军!”
徐炟大惊,脸色微变,看着淡淡收回剑的顾封拓,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为何边疆的人都喊他顾阎罗。
真是个索命阎罗王,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敢杀了监军大人。
“顾将军,你这是做何?”北巡大臣吕候也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发白的胡子微微颤抖,指着顾封拓的手也止不住的抖。
顾封拓淡淡的将剑仍在了地上,擦了擦手上莫须有的血迹,平静道,“叛徒,不容活着。”
说完,就缓缓走下了城墙。
有些愣神的蔺子澹也连忙跟了上去。
这将军怎么回事,竟然直接动手了,之前不是还说搜集好证据后,将人押解回京吗?
真是想不通。
这件事虽然在边疆没有引起什么风浪,可吕候上奏的奏折,一经传到京城,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虽说里头写明是来由是因为胡晋辉通敌叛国,可守城大将亲自杀了陛下跑来的监军大臣,也是死罪一条。
陛下龙颜震怒,当即就要将顾封拓传召回京。
可如今边境多事之秋,战争频繁,有大臣箴言,等边境一事安然度过战乱,再行传召。
“齐爱卿,你怎么看?”
朝堂上,齐诀听到陛下的问话,恭敬道,“回陛下的话,自古以来,还没有哪个守城大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手杀了京城派来的监军。”
这话一出,整个朝堂上,气氛更加凝重了。
这话不就是在说顾封拓明晃晃的打陛下的脸吗?
身为边境守将,不顾君命,擅用职权,胆大妄为,再加上这边境天高皇帝远的,一个手握几十万大军的将领,还敢杀了陛下派来的监军,是不是要造反了?
“依爱卿之意,该当如何?”
齐诀淡声道,“卸兵权,押解回京受审。”
“陛下,万万不可。”
这时,一直沉默的许穆站出来说道,“回陛下,臣认为,吕候所说之事皆有证据,胡晋辉勾结漠北族人,放任其在我大周领土之上烧杀抢掠,意图杀害守城的将士,这乃死罪,顾将军也是为了边疆几十万军民将士的性命,再者,大漠对我边疆虎视眈眈,一旦顾将军被敇令回京,给了漠北族可趁之机,边疆几百万军民的性命危在旦夕,望陛下三思。”
这许穆是许老将军的后代,是忠勇之家。
许家世代为将,守卫边疆几百年了,一代又一代的许家儿女上过战场,打跑鞑靼,可这一代,只出了一个许穆,还弃武从文了。
许老将军年岁已大,便自行辞去了守将一职,像陛下推荐了顾封拓,这也有好几个年头了。
可世代忠勇的许家颇受陛下的赏识,即便朝堂上只有许穆一人,可他一说话,陛下还是会思虑三分的。
听此,齐诀脸色沉了下来,微微咳了一声,一时间,站出来说话的人越来越多,均是要求将顾封拓拿回京城问审的。
“好了,吵得朕头疼。”
可胡家的人依旧依依不饶,而且,胡家出了一个娘娘,在朝中颇具势力。
“陛下,顾将军这是不把老臣当人看啊,当众刺杀我儿,让我儿埋骨他乡,老臣--老臣实在是受不住--”说着,胡大人险些晕厥在地,老泪纵横的模样让在场人不禁动容。
“胡大人,你别忘了,通敌叛国可是株连九族的。”许穆轻声说道。
胡家的人站不住了,纷纷撇开罪责。
“区区几封信件,他就敢如此胆大妄为,还有没有把陛下放在眼里,莫不是要造反?”
胡家人的话一出,整个朝堂上瞬间陷入了沉默。
半响,陛下开口了。
“齐爱卿,朕命你为新任监军,着赤虎令,亲自去边境调查此事,若是胡晋辉通敌叛国之事为虚,不用审问,即刻绞杀顾封拓,以儆效尤。”
此话一出,禅堂大惊,齐诀也没有想到,陛下会让他去边境调查此事,见公公拿着赤虎令走下了龙阶,他跪地接旨,“是。”
“陛下,齐阁老不善此事,而臣在大理寺多年,探案无数,臣请求陪同此去边境调查此事。”这时,许穆突然开口出声道。
“允。”
退朝后,齐诀一回府,这件事就已经传开了,他被喊到了善安堂,一进去,就看到萧楚寒正在老太太跟前侍奉。
脸上的伤疤还没有淡下去,在那白皙的脸上显得尤为突兀。
他缓缓走了进去落座。
“听府里人说,你过两天就要去边境了?”老太太接过萧楚寒沏好的茶,笑着开口问道。
齐诀蹙眉,见萧楚寒也没有要给他倒一盏茶的意思,自己走到了桌子旁,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才开口道,“祖母有话但说无妨。”
“你这孩子,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老太太轻笑着拉着萧楚寒的手说道,“这边境苦寒之地,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你们小两口新婚燕尔的,离开太久也不是什么好事儿,祖母就想着让你带上殿下一同去边境,路上也好照顾你---”
“不行!”岂料,老太太话没说完,就被齐诀冷脸打断。
萧楚寒也没有想到,这老夫人喊她来,是要让她跟着齐诀一同去边疆。
想到这两天看的大周地形图,她的内心涌起了冲动,阿姐所在的大安镇就在边疆那一带,她是否能再去看一眼,还有那几个孩子,可又听齐诀拒绝了,她微微眯眼,给老夫人揉肩的手重了几分。
“嘶--”老夫人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
萧楚寒连忙道,“祖母,你没事吧。”、
“没---事--”老夫人拍了拍萧楚寒的手,认为后者又是被齐诀的话给伤到了,沉着脸看向齐诀说道,“我这个祖母说话不管用了,儿孙大了,都不听老婆子的话了,我就该现在就去见你们祖父,瞧瞧这些个不肖子孙--”
“祖母,我不吃你这一套。”齐诀静静的看着老夫人的表演。
后者像是喉咙里吞了苍蝇似的,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来的。
“这个臭小子---”
齐诀轻笑了一声,突然说道,“祖母,这边境苦寒之地,像殿下这样娇生惯养的,吃不了那等苦,万一哪个不高兴,杀个人可就不好了。”
老夫人听不懂齐诀的言外之意,可萧楚寒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她突然浑身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想到了唐宁宁跌落山崖,死无全尸的画面,后背上爬上了满满的冷汗。
“臭小子,胡说八道,殿下温柔似水,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杀人?你就说带不带吧,不行,你要是不带,我可去通知你娘了。”老夫人有些赌气的威胁道。
南月是府里唯一能制得住齐诀的人,只要一提南月,齐诀不论多么不愿意的事儿,都会同意,这次也不例外。
他的脸色虽然不好看,可还是说道,“那就看殿下愿不愿意了。”
略带威胁的目光看过来,萧楚寒怔了一下,却没有如齐诀的意,微笑着说道,“我愿意陪阁老一同前往。”
“好好好!”老夫人高兴的拍了拍萧楚寒的手,“真是个好孩子。”
可齐诀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他没有想到,萧楚寒竟然想要去那等地方,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一甩黑袍出了善安堂。
老夫人也不管他,拉着萧楚寒的手聊了好一会儿,萧楚寒没有想到,如今看着乖张的齐诀,幼年时候却是那么的沉稳。
用过晚膳,萧楚寒刚要睡下,就听到了院外传来了王嬷嬷的声音,她披上了外袍,走了出去,看到了丫鬟领着王嬷嬷进了外堂。
“见过殿下。”
萧楚寒看着王嬷嬷手里的汤盅,问道,“王嬷嬷,这么晚了,有何事啊?”
王嬷嬷笑道,“这是夫人吩咐老奴端过来的汤,希望殿下能够去看看阁老。”夫人为了小两口的事儿,真是操碎了心。
萧楚寒一听,就明白什么意思了,点头笑道,“劳烦母亲了。”
等王嬷嬷走后,她又穿好了衣服,端着汤开始去隐秋居。
自从成亲后,两人根本没有同过房,一直都是分房而居。
小寰提着灯火在前面引路,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才到了隐秋居,再次走进来,她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当初被关在此地的场面,后背有些恶寒。
看到隐秋居的一花一树木,她就想吐。
“殿下?”守在门口的暗忠瞧见了款款而来的萧楚寒,有些惊喜的喊道。
萧楚寒提着裙摆上了台阶,笑道,“阁老还在屋里吗?”
“在,请进。”
萧楚寒端着一副雍容的笑容缓缓的进了屋,屋内,阴寒冰冷,没有一丝烛火的亮光,现下可是夏日,这屋内怎会如此寒冷?
萧楚寒内心刚落,一道冰冷的目光就看了过来,借着月色,她能看到藏匿在黑暗中的齐诀,他正坐在书桌旁的梨花木椅上,眼神诡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被吓了一跳,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又燃了烛火,终于能看到整个屋子的全貌,她才将汤盅取了出来,打开递了过去。
“姜蜜莲子汤,母亲让我送过来的。”她刚把汤端过去,就看到了书桌上的那幅画像,女子眼角的一颗痣娇艳欲滴,整个人一身绿裙萝,笑容满面,再搭配上那张风华绝代的脸,让人不由得沉沦。
阿姐?
“看到这张脸,你不会害怕吗?”
这讥笑的语气,她又岂会听不出,萧楚寒忍不住回击道,“我为何要怕?阁老夜夜相思,却生离死别,不应该更加难受吗?”
“你找死!”话一落,齐诀脸上爬满了怒火,径自冲了过来,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子,目光狠辣,步步紧逼,将她摁倒在了大开的窗台上。
窒息的感觉再次传来,萧楚寒的整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险些要喘不上气儿来。
她使劲扒着她脖子上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开。
她的头被摁在窗子上,仰着头正瞧见了漫天的星星,有那么一刻,她想,就这样被掐死好了,不用再受折磨。
“我告诉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一道阴鸷的声音响起,脖子上钳固的手送了开来,萧楚寒终于能喘气了,她跌倒在地,忍不住的放声大咳了起来,眼里也浮上了红色的血丝,可看着齐诀,她还是忍不住的讥讽道,“怎么?阁老不敢杀了我吗?你在怕什么?是怕你会爱上我这张和阿姐一模一样的脸吗?”
黑夜里,齐诀的脸半边隐藏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一边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蹲下了身子,嘲讽的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你看看你现在的这幅面容,倒进了人的胃口,你也配和她相提并论?’
是了,她那副容颜早就被她亲手划了一道,仪容受损,丢了母妃的脸,更丢尽了皇室的脸。
可即便这样,齐诀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整个齐府的人都在背地里嘲讽她,她连母妃派过来的人都不敢接见,她不敢想,若是母妃知道了她毁了容,会是怎样的勃然大怒?
“滚出去!”齐诀甩开了她的下巴,冷冷的说了一声,便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萧楚寒低垂着头,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阴郁的气氛,不知过了多久,齐诀都有些不耐烦了,突然,她站了起来,脸上端着京中贵女应有的笑容,缓缓的走到了他的旁边。
“阁老,母亲吩咐了要亲手喂着你喝下这汤药的。”说着,还似有若无的触碰他一下,那张脸就明晃晃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齐诀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在大安镇的一切,他的头隐隐的开始作疼。
可萧楚寒像是看不见似的,一手捧着汤盅,一手拿着汤匙,脸上带笑的看着他。
“阁老,喝汤了。”
“你走开,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