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救赎(1)
黑寡妇连忙跑了过来,将唐宁宁拉到了身后,喊道,“是他自愿去挡的,你发什么疯?”
“王兄,你真是糊涂。”
药葛罗薄奚气的朝后怒道。
多尔济心情烦躁的不行,被她吼了一句,更是心下不爽。
但他眼下没说什么,抬头看了眼在空中打斗的三人,又看了眼燕云十九骑在后面厮杀的场面,寒声道,“一个女人罢了,只要杀了顾封拓和燕云十九骑等人,她能翻出什么浪花。”
谁都知道,多尔济是在给自己找脸面。
冷紫箮压下心底的不满,传唤了媚魃,“跟蛊王说一声,派兵将城外的援军堵住,不要让他们进来。”
“好。”
燕云十九骑带来的军队少,只有几千人,只要没有援军,就可以全部困死在这里,而且,她就不信,河湟关的驻将敢真的来进攻南疆。
况且,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顾封拓怎敢真正出兵南疆。
他作为大周的将军,私闯南疆,本就不容,即便是死在南疆,大周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来此讨伐。
“渊安,咱们带的人太少了,杀不出去。”
谢凤眠看着地面上尸体累累,燕云十九骑军队的将士们身上鲜血淋漓,每个人的脚下都踩着无数的尸体,已经杀红了眼。
纵然燕云十九骑各个骁勇善战,可源源不断的人海战术也撑不住。
顾封拓一脚踢在旱魃的身上,可后者皮太厚,根本打不动。
他听到谢凤眠的话,往地面上看去,只见整个圣地里,尸山血海,一片血色。
“看来,子澹是被缠住了,迟迟不来。”
这时,侯卿突然将旱魃喊了回去,“三弟,回来。”
顾封拓往圣塔的塔顶看去,只见侯卿一身白衣飘飘,端坐和尚模样,笑着看他。
“二哥,这群乱臣贼子,胆敢在圣塔里闹事,且让我去教训教训她们。”旱魃飞跃上了圣塔,锤着自己的胸口。
萤勾哈哈一笑,“呆子,管那么多干嘛?回圣泉了找灵儿去玩。”
“灵儿回来了?”旱魃一提起蚩灵儿,红色的眼睛瞬间妖冶了一下。
“就她那瓜娃子,连南悦城都没出去,又回来了。”萤勾嗤鼻,又看了眼在下方的冷紫箮,淡漠道。
“这个圣女,比之前的十任圣女差多了,不顾圣地安危,联合外人闯我祖制圣塔,现在,又想让我们给她收拾烂摊子,想的挺美。”
“所以说啊,以后的圣女可不能从王室
选了。”侯卿的脸上莫测高深。
萤勾摆手,“老祖宗糊涂了,被王室牵着鼻子走,前两任圣女就非要从王室里选,让王室插手了圣地的事儿,现在倒好,直接让冷紫箮张这么大手了。”
“说那么多干嘛?走吧,快回圣泉,迫不及待想看看我家灵儿了。”旱魃说完,几个大跨步就从圣塔飞跃而下,一步一个大脚印。
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萤勾叉腰看了眼地面上的打斗,不屑的转头,“二哥,走了。”
和尚侯卿话不多说,突然飞天云天,一个振臂,万千气流喷涌而出,从天而下的光芒在地面上照射开来。
地上所有的人都被这场气流波及,震了出去。
轰的一声,圣地的大门瞬间就被关闭了上。
顾封拓抓住了唐宁宁和顾歌,趁着冷紫箮几人被气流震到的一瞬间,飞跃而出。
燕云十九骑的人紧跟而上。
谢凤眠看到了被震到吐血的冷紫箮,轻功越过,拉住了她飞速而下的身体,将其稳稳的放在了地上。
多尔济和药葛罗薄奚也使出浑身的武功逃了出来。
只有一些士兵受了重伤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守在门口的南疆将士和漠北士兵将近有一万。
而顾封拓等燕云十九骑的军队现在只剩下不过两千人,瞬间就被团团围住,只有谢凤眠在军队的外头。
唐宁宁看着前面的顾封拓,见他并没有受很重的伤,松了口气。
“娘,害怕--”顾歌小小的身体在下面蹲着,唐宁宁看的心疼,忙将人抱住。
“叶七。”
叶七听到了唐宁宁的喊声,连忙从后面跑了上来,“嫂子,做好了。”在被打出来的一瞬间,霹雳弹就做好了。
唐宁宁看到了叶七手里的霹雳弹,松了一口气。
圣地的外头,是大一片的花草之地,十分的空旷。
外围守了一圈又一圈的士兵,将他们堵在了门口,而他们的人马,不过区区两千人。
只有谢凤眠冲到了那些人的后背,如果能将霹雳弹扔给谢凤眠,让他点燃弹药,炸毁这些军马,他们就有逃出去的希望。
这方,冷紫箮看着被关上的圣地,微敛目。
转眼见谢凤眠脖子上架了三把刀,淡笑一声,“你也有今天。”
多尔济和药葛罗薄奚也走了过来,看着被抓住的谢凤眠,药葛罗薄奚脸色一喜,抽出了一把刀就走了过去。
“真是谢家的情种啊
。”
“在这种危机时刻,还记得救旧情人。”
听到药葛罗薄奚的这话,冷紫箮脸色不好看。
这时,有一只信鸽飞来,冷紫箮接过了信鸽身上的信件,一打开,上面的字迹让她脸色一变。
谢凤眠察觉到了她的变化,见她在信鸽耳畔不知说了什么,信鸽就飞走了。
“要不是情势所逼,我还真想好好伺候一下谢公子呢。”
药葛罗薄奚拿着刀在谢凤眠的胸上滑了一下,轻轻的,只是撕碎了一点点衣服。
看着被划了一道口子的衣服,谢凤眠脸上的杀意毕现,突然,他的周身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光芒,拿着三把刀架在他身上的三个士兵,直接吐血身亡。
他一个瞬闪,就到了冷紫箮的面前,拿过了她手中的那张纸条。
冷紫箮一急,上前就要抢回来。
可谢凤眠的力气之大,直接将她的一双手都摁的死死的,将纸条上的字看了个精光。
“你儿子在我手里。”
谢凤眠撕碎了纸条,看着冷紫箮,声音极其寒冰,“这是谁?”
“说啊---”
暴怒声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啦。
特别是燕云十九骑的人,虽然他们被堵在门口,几乎看不清那方的动静,可谢凤眠的声音之大,足以让他们听到。
“这二爷怎么变这样了?”
“谁说不是啊,往日对谁都爱答不理的,还有这幅模样呢?”
听到几人的叽叽歪歪,黑寡妇走了出来笑道,“我看你们是都忘了以前的二爷是什么样子了?”
这话一出,众人似乎都想到了什么。
唐宁宁不知道他们再说什么,看着黑压压的士兵,走到顾封拓的面前,将自己的计划和他说了一通。
“南郡王。”冷紫箮被他捏得生疼,终于开口。
若是能让孩子的事儿将他吸引走,她们对付顾封拓的把握更大。
可惜,冷紫箮的如意算盘打空了,因为,不远处,南郡王已经带着几千骑兵浩浩荡荡的围了过来。
他竟然来了?
冷紫箮震惊的看着南郡王身侧被人挟持着的两个娃娃,目光一寸一寸的变红。
“渊安,那是顾舟?”唐宁宁又惊又怒,顾封拓听到了她的话,脸色发寒的看着不远处的一行人马。
“娘,是二哥。”
顾歌被曹汉抱在怀里,站的高看得远,远远的就瞅见了顾舟和一个小孩儿被绑着带了过来。
燕云十九骑的人自然也都看到了。
“那就是将军的儿子?这老小子也太阴损了吧,这个时候来插一脚是什么意思?”
听到郭杉的话,长期驻扎在梁州的诸葛越接茬道,“早就听闻南疆的南郡王有意让自己的女儿做下一任圣女,怕是来找麻烦的。”
“第十一任圣女祭祀大典上冷紫箮被害,不就是二爷帮的忙吗?这老小子还没死心,折了一个女儿还要再来一个?”
谁都知道,南疆圣女的权利有多大,这块饼谁都想分一块。
“先看看情况,别冲动。”顾封拓拉住了唐宁宁的手,淡声开口。
闻言,唐宁宁点头。
别说现在她们出不去,就算是拼出去了,舟儿被人家挟持着,也只会用舟儿的性命来威胁自己。
“抱着舟儿的是温峤?”
被顾封拓一提醒,唐宁宁连忙看了过去,还真是温峤,换了一身南疆皇室的衣服,她都一时没认出来。
“看来温峤已经认祖归宗了。”就是不知道何柏水和云霓怎么样了。
顾封拓也曾听唐宁宁提起过温峤的身世,并不觉得意外。
“我明明把顾舟放在了阿奴的家里,这个南郡王若是针对冷紫箮,为何会抓阿奴,还将顾舟抓了过来。”
顾舟从未踏入南疆,顾封拓身边也从未带过顾舟,没人知道顾舟是顾封拓的儿子,南郡王抓舟儿是做什么?
听到唐宁宁的话,顾封拓将目光看向了穿着褴褛的阿奴。
顾舟正在马上颠簸着,和阿奴一左一右的被绑着,他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的景色,一转眼,就看到了那一身玄衣,矗立着的美男。
他眼睛一亮,立马推了一下阿奴,指着谢凤眠大声呼喊出声,“师傅,师傅救我---”
师傅?
唐宁宁忙看了眼身处漩涡之中的谢凤眠,原来,顾舟每日说的师傅就是他。
“娘,二哥是被抓了,温峤哥哥在绑着他呢--”离得近了,顾歌看得更清了,急的直蹦。
唐宁宁忙将人安抚道,“没事没事,别担心,你爹会救你二哥的---”
谢凤眠也挺到了顾舟的喊声,他往顾封拓的方向看了一眼,见顾封拓点头,自己立马会意,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这就是多年的默契。
“小兔崽子,别喊了,你师傅就是那个玄衣老男人?”
南郡王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了,长期沉溺在美色之中,身子都被榨干了,面色看起来虚
弱无力,空得很。
他笑起来,十分的阴险,见顾舟瞪了他一眼,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放心,待会儿就送你回去。”
说着,还看向了阿奴,“特别是你。”
没多一会儿,南郡王带来的骑兵就将整个圣地门口团团围住。
南郡王看着冷紫箮冰冷的眸子,面上的笑意更深了,“这是在做什么,这么大的动静?”
“这是什么风把叔伯吹来了。”冷紫箮往前走了几步,笑意不达眼底。
“哈哈哈,给你送儿子来了。”
话一出,众人大惊,特别是谢凤眠。
只见南郡王将阿奴提溜了起来,抱在了怀里,朝着冷紫箮的方向看去,“这个小孩儿就是你的私生子吧?啊--哈哈哈哈”
南郡王带来的人不仅仅只是骑兵,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几乎都是王室中人,有的也是南疆的达官显贵。
听到南郡王的话,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这圣女是要处子之身才能祭祀,成为圣塔的天选之人,一个失贞的女人,竟然在圣女的位置上做了这么久。
简直是荒唐至极,有违祖制。
是要遭受龙神的惩罚。
整个王室的灭顶之灾啊。
“南郡王,你说的可是真的?”
“就是就是,这事儿怎么能胡说八道,圣地的人又没有眼瞎了,当初祭祀大典的时候分明是验过正身的。”
凡被选中圣女的人,都曾在龙神坛下立誓,此生杜绝情爱,皈依圣塔,如有违祖制,天理不容,自伐于龙神之下。
“南郡王若不是没有充足的证据,又怎么会行如此荒唐的事。’
“说不定啊是圣女在幽禁圣塔的时候造的孽呢,难怪那段日子总是不见圣女踪影,许是生孩子去了吧。”
众人众说纷纭,南郡王得意的拽住了阿奴的胳膊,朝着冷紫箮喊道,“圣女,不会不认识自己的孩子了吧?”
阿奴从出生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他昨日与舟儿在镇子上买吃食的时候,突然就被抓了,关了一夜。
还有人专门来拿着画像比对了他的脸,原来,是想要拿他来威胁他的母亲。
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娘亲,原来,娘亲这么美,还是她们南疆最令人崇拜的圣女。
想到此处,阿奴不禁失神,他是母亲的耻辱,难怪母亲不愿意要他,要丢了他。
他的父亲呢,父亲在哪里?
谢凤眠看着被挟持着的阿奴,转眼又看
向了冷紫箮,见后者根本不敢瞧他,心头了然的同时顿时大怒。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冷紫箮究竟多硬的心肠,竟然让他亲生的儿子受了这么多的苦?
看那孩子衣衫褴褛,骨瘦嶙峋的模样,他的心中瞬间夹杂了太多的情绪,撕扯的他很痛,从来没有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