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八章:出口
曦夕醒过来了,在接近天明的时候,她给了重冉阳一拳,把他从梦里打醒。她睡得很稳很沉,醒过来时身上没有一丝后遗症。
此时大地一片黑暗,天空中的星星渐渐隐去,已经过去七八个小时了,天快亮了,一个晚上他们换了两次岗,草底下的东西再也没有出现过,勿休缘口中所讲的白衣女人也是。
他们正在考虑要不要离开这里,地三说:“外面还是很黑,危险到处都在。”他是支持留下来等天亮的。
“我们应该争取时间的,距离下一个出口不知道有多远,再在这里呆一个夜晚,运气可就没那么好了。”重冉阳说,他是支持离开的。
“也许我们离开就会看到出口了。”勿休缘说,外面很黑,他也不太想离开,“空间裂开很不稳定,外面那么黑,出口也许会被我们错过……而且,也不太安全。”
黑暗中,除了忽然出现的沼泽,木琉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巨大的危险,黑毒蛛似乎一入夜就会隐藏起来,而昨天晚上她看到的,湿地上布满成千上万的沼泽。
一个晚上的休息,身体还是很疲惫,而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没进食没喝水了,如果接下来还要高强度的跑的话,她是支持早点走的。
她没有开口。
几个男人依旧在那里争执,他们从墙角争论到墙上的圆孔去,现在,圆孔里已经没有光射进来了,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
“在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曦夕问她说。
木琉人简单的跟她解释了一番,包括草底里的魔物,白衣女人,还有如何进入这间带血的屋子,使她感到惊异的是,曦夕对自己如何逃出红舌的魔爪一点都不在意,她似乎胸有成竹,知道自己会没事一样。
这让她感到有点慌。
“那个女人,你觉得……”曦夕艰难的舔了下唇。
木琉人接着说:“嗯,你呢?”
她点点头,过了会才小声的嗯了声,道:“你没追出去我很开心。”
就算她这么说,她也不可能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木琉人很清楚。“当时情况很危险。”她说:“我追出去可能就就跟你一样了。”
曦夕拍了她一下,问:“你觉得我们现在该走吗?”
木琉人心里疙瘩了下,摇头道:“不知道。”她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曦夕没再开口,过了会,原本还在正在争论的三个人走了过来,他们已经讨论好了,要离开这里,继续往东走。
房子外很黑,空气很好,新鲜湿润,仿佛刚下了一场雨,土地依旧很泥泞,甚至比之前更粘稠了。地三依旧打前路,他把炮筒当探路棒,慢慢的往前走。
“我敢肯定,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勿休缘一边说,一边拔开旁边的野草,“这些该死的东西,应该给它放一把火全烧了才对!”他生气,可他的语气里却没有带着怒气,倒像个婆婆妈妈的老头,唠叨不停。
大约下午时分,他们看到了出口。他们拨开阻挡在面前的长草,出口突然就出现在面前,黑色的深不见底的出口,空间裂开的一个洞,链接着他们生活的世界跟魔物生活的世界。
这也许就是一个忽然裂开的出口,也许是个已经形成很久的出口,但它隐藏在草里,没有人发现。
他们极其兴奋,没有再多想什么,一个接着一个走了过去,如海豚穿过圆圈一样,黑洞的外面,高挂在天空的太阳像激光的中心点一样发亮。
“我们居然走出来了。”地三依旧不敢相信。
眼前是一片油菜花田野,绿油油的油菜花开得漫山遍野都是,漫天的蜜蜂嗡嗡叫个不停,黄色的花朵金灿灿的亮瞎人的眼。
而他们却像是刚从战场上离开的兵一样,满身的泥垢黑色的血液,全身散发恶臭的味道。
“这里是那里?”重冉阳问,“我们真的出来了吗?”
“我闻到烟火的味道。”勿休缘说,他四下眺望一圈,忽然指着八点钟的方向道:“那里有人。”
很远很远的油菜花尽头,有一间非常非常小的房子,看上去像给蚂蚁住的一样。
“走吧。”地三赞许的拍了一下他的背,大步向房子走去。
他们走向人居住的房子,木琉人回过头,黑洞的一般隐藏在油菜花里,一半露了出来,真是危险啊,她想,空间的裂缝无处不在,到处都是陷阱,她想起自己家里娘的房间里木板下的裂缝。
房子是一个老人的,木琉人看到房子前的篱笆上挂着一副骷颅头,五个头颅串在一起摆成缺一角的五角形松垮的挂在篱笆上,用的是人骨,是用来示威跟辟邪的。骨头不用多想,是向军队买的。
一个老头坐在院子里的藤木摇椅上睡觉,两只母鸡躲在角落里打盹,一只带着彩色羽毛的公鸡在藤木椅旁啄食。看到他们从油菜花田里走了出来,公鸡尖声高叫跳了起来,飞到老人肚子上,把老人打醒,老人抬头一看,几个血淋淋的危险分子站在自己面前,吓得跳了起来,公鸡飞了出去,藤椅倒了,老人跟藤椅搅和在了一起。
“我跟你说了至少拿两束花在手上你不听。”勿休缘低声说。
是我的问题吗?重冉阳蔑视地看了他一眼。
木琉人转过身要去摘花,曦夕连忙阻止她说:“别去,摘了花还得赔钱,待会更说不清楚了。”
地三走了过去,跳进篱笆里,走到院子里,这种局面交给他就可以了。
过了会,他转过身向他们招手,并扶老人起来,老人一脸惊恐未定,赶忙说:“从门口进来,不要跳篱笆,大门在那边。”他的手颤抖的指着骷颅头向右两米处。
重冉阳把脚缩了回去,耳朵刷的红了。他们三个低着头,憋着笑从他身边走过。
“这不是我。”他快步向前,小声的对木琉人说。
木琉人笑着嗯了声。
“真的不是我。”他又强调道。
“知道了。”她抓住他的手臂,轻轻的捏了下,以示安慰。
这是她的老把戏,他知道,她肯定在心里乐开怀了。但他并不生气,他想了想,也咧咧的笑了,至少三哥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