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课

晓雅一出餐厅不由抹一把泪，我想拿纸巾给她擦，她推开拒绝，还展露笑颜：“没事儿！”

可她分明闷闷不乐，平时跟她走一路，她能说一路，今天却一声不吭，双手捂兜儿里，又戴上羽绒服本身的帽子，整个人似缩在袄子里似的。

我们一回去，社长迎上来，眼里闪着期待的光芒问：“怎么样啊？谈成功了没有？”

晓雅低着头不理，径直走到活动室绘画桌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仍是双手揣着兜儿，帽子也不脱，整个人愣愣盯着桌上未完成的画作。

“怎么了？她这是？”社长本想对晓雅刚才的置之不理发脾气，他脸色都变了，可见晓雅这副不开心的样子，又转过头问我怎么回事。

“问张明轩那个臭流氓！”我没好气地说。

“啊？”听我这样称呼他尊崇有加的张社长，社长瞪大眼睛，发出一声惊叹。

我到晓雅身边坐下，社长也连忙跟上来，急着问：“到底发生什么事嘛？”晓雅定定坐着，眼泪突然流下来，社长一看她哭了，更急得想跳脚：“怎么啦？他把你怎么啦？”

晓雅一听社长这样问，“他把你怎么啦。”这几个字仿佛刺痛她的神经，她登的趴桌上大哭，社长再问，晓雅就是不说，只趴在桌上，一声一声，听得人觉得悲伤极了。

社长无法，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既然你们不说，我亲自来问，敢欺负我的人，我给他好看！”他说的咬牙切齿，气愤非常，不想刚掏出手机，手机突然响了。

“是张社长！”他说，按下接听键，不由自主地伏着身子嘴角咧到脸颊：“啊，是张社长，哈哈，你有什么……”没说完，那边打断他的话，他脸上的笑渐渐消散，一脸恐慌抱着手机道：“啊，张社长，您别生气，别跟她们一般见……”没说完，电话传来被挂断的嘟嘟声。

他转过脸对着我们无奈摊手：“好啦，合作黄了，以后都甭想合作啦！”

晓雅腾得坐起，瞪着社长大喊道：“不合作就不合作，谁稀罕！”说罢，抹着眼泪往门外跑去。

社长瞪大眼睛又是摊手：“我说什么啦？”

“你是没说什么，就你刚才那个态度……”我看他一眼，实在忍不住“没骨气！”他气得扯下眼镜，双手叉腰：“席善，你回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天气越来越寒，前日刚下过一场小雪，今天虽出了太阳，但温度低，一阵风吹来，冷得人只想赶紧躲起来。好在教学楼内暖气充足，同学们在里面上课倒也舒服自在，老师进教室更是直接将外套脱下，身旁同学不由感叹物理老头身体素质太好！

是的，班里人都叫这个大教授为物理老头，连话都不敢多说两句的徐明朗也这样叫，这真让我大开眼界。

我说：“你小子胆子挺大，物理老头也是你叫的？”

“别人都这么叫。”他反驳，见我在看他，他慌忙偏过头伏着身，一副很害怕我的神情，这在我看来就是不拿正眼瞧我，好像刚刚我跟傅岳在楼道遇见，他也没拿正眼瞧我，甚至表情异常冷漠，这让我很生气。

“今天的题你自己做！”我气得把书扔给他。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过身偷偷瞅我，乖乖把书推放到我桌面上：“还是你做，你会！”

“以后跟我说话不准害怕！”

“那你别瞪我。”

“我瞪你了吗？”

“怎么没瞪？”他再一次反驳，我转过头瞧他，他指着我，“你看你又在瞪我！”

我不由拿出手机对着屏幕查看，果真表情稍显尖利，但我又不想承认：“谁让你总是惹我生气！”

“我哪点儿惹你生气了？”他斜着眼看我说。

我想回他，没开口，老师说：“来，我看你们说得挺热闹，你起来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难免做贼心虚，赶忙低下头，这时前排的同学转过头一脸嗤笑：“老师让你起来回答问题！”

我这才抬头看，老师正看向我们这边，兴许是见我抬头，指着我说：“诶，就是你，坐最后一排穿红色衣服的女生。”我恨不得将头埋进地缝中：“都怪你！”我不由捶徐明朗一拳，他这个胆小鬼，现在整个人都要伏到桌面上去。

我站起来，老师又说：“你说吧，这题怎么解？”前排同学纷纷转头看向我，有的男生捂着嘴偷笑。

我感觉他们好像要看我笑话，顿时不想回答：“老师，我看不清！”我假装近视眯着眼睛说。

“来，来，到前面来看！”老师竟招呼我往前，我犹疑着不动，有男生向老师报告道：“老师，她不是我们专业的！”

“哦？你是哪个专业的，很喜欢我的课吗？呵呵，我看见你好几次了。”老师在上面笑谈。

“我……”如果我说美术专业势必惹人笑话，艺术生文化课成绩差，这既是偏见又的确是事实。正犹豫不知该怎么回答，有男生笑道：“老师，她不是喜欢你的课，她是喜欢上你课的人！”很多男生哄笑起来，班里一时间热闹非凡。

老师表示疑惑，又有男生叫道：“她是为傅岳来的！”这一声罢，所有人朝傅岳看去，却只见他依然坐得端正，大概同上次一样，气定神闲，熟视无睹！

我心里不由突生一股恨意，恨恨道：“我是美术生，只是因为很喜欢老师的课，所以才来旁听！”

“唔……唔……”几乎所有人都看向我，除了傅岳。

“哦，那我的课你能听懂吗？”老师面露疑惑。

“能！”

“那这道题你会解答吗？”

“会！”

老师看起来很开心：“来，你到前面来看，说说你的思路。”为了圆刚才的谎，我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走到中途，老师让我停住。

“现在能看清吗？”

“可以。”我点头，感觉到目光的炽热，我不由往旁边看，那日接水时同我说话的男孩子正笑嘻嘻看着我，他身边坐着傅岳，傅岳的头倚靠在竖起的手臂上，如此似乎可以完全看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