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悸动
一切如当初模样。
这一年经历备考的艰辛、考上大学的喜悦、遇见旧人的痛苦,其中滋味,仿若五味瓶被打翻。经历过曲折,方知祈愿顺遂。
平安夜本想独自在宿舍安静度过,窝在被窝里看看剧,吃吃零食,享受闲散时光,哪知第一个愿望就不顺遂,平安夜前一天,社长临时通知:自行调整平安夜时间,本全员必须前去参加社团联欢会。
“无非是吃吃饭,唱唱歌,再听听社长们侃侃大山,其实没意思极了!”宿舍加入其他社团的同学抱怨。
但晓雅却不这么认为,我把舍友的话重复给她听,她眨巴着眼睛故作神秘地说:“联欢,联欢,除了吃喝还可以干别的呀!”
“什么?”
“哎呀!一群俊男靓女,正值青春年华,你说联欢还可以干什么?”她急切地看着我。
“正值青春年华?”前两天尤美也跟我说青春年华,我故意提出那样的条件估计把她噎个半死,后来半程路,她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对呀,正值青春,难道不应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才不枉负这美好韶华?”她撑开手臂拥抱这夜空,蹦着跳着高呼,“联欢不正是给我们这些少男少女提供这样的机会?你呢?你不也正在追求一场恋爱,结果怎么样?”
“轰轰烈烈?”我没有她那么高涨的兴致,“不如说是凄凄惨惨,被拒绝得凄凄惨惨,被无视的体无完肤!”
“为什么?”她一下子在我面前停住,像一只小鸟一样差点扑到我身上,“快告诉我为什么?”
“嗯……我总去上他们班的课,他觉得我这是在变相纠缠他,所以他讨厌,他也不怎么理我。”
“那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接近他吗?”她盯着我的眼睛,我没法撒谎。
“是啊,但绝不是纠缠,我是真的喜欢物理课啊!”我回看她,这说的是实话,至于接近他干什么,我有权利保持沉默。
“那……要不要我帮你啊?”她骨碌着眼珠子,一脸坏笑,鬼马精灵。
“怎么帮啊?”
“一会儿看我的!”
我们到达联欢地点,社长早已等候在此,同上次聚餐一般,社长不断与其他社长寒暄。因为本次全社成员都在,社长身边围着其他社员,自然看不见我跟晓雅,厅里人群冗杂,空间狭小,闷得人难受,我偷溜到隔壁厅透气,晓雅非跟着来。
“你刚不是说趁青春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吗?厅里男孩子很多,快去认识几个!”
她仰着头,天真道:“我还小呢,不急这一时半会儿谈恋爱。”她说这话带着些羞怯,很是可爱。
“是还小呢,还是没看中的?”我打趣她。
“像傅岳那样的男孩子总是少之又少的,哪能每个女孩子都能找到像傅岳那样的,找不到就只能先等着喽!”
“傅岳那样?”我很好奇,“他哪样?”
“温润儒雅,谦逊有礼,一看就是正派君子。”她撑着头,“还有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
“什么气质?”
“就像……有时候你闻到不知名的香水,不知名,却……致命吸引!”
她的描述也太过浮夸:“夸张!”
她睁大着眼睛:“你竟然笑了,我说的有这么好笑吗?”
“我笑了吗?”我怎么会因为他笑?
“你还笑出了声!”她坏笑着,“果然,面对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哈!”
“咱们坐了20分钟了,估计菜都端上桌了,赶紧回去,一会儿社长又该数落人。”为了防止她问出更多,也说更多,我赶紧带她回厅。
果然,饭菜已端上桌,依然是上次长桌形式,我们来得晚,同社组员竟直接把我们的位子留出来,却是留在社长旁边。
我跟晓雅只好在他一旁坐下,想必对面坐得依然是书法社,因为他们的社员谢之武已然坐到晓雅对面。
“你们社长呢?今天没来吗?”晓雅问谢之武,社长对面的位子空着,我正对面坐着一个未曾见过的女孩儿,她看似有些腼腆。
“来了,他出去接电话,应该快来了。”谢之武说。
晓雅眼珠子一转,喊叫社长,同他在我背后悄声道:“社长,我想跟你换个位子!”
社长刚起身又被拉下。晓雅继续说:“美术展览我请我朋友来摄影!”
“真的?”
晓雅狠点头:“真的!”
社长直起身,但他并没急着调换位子,好声好气对坐我对面的小姑娘说:“你们社长的朋友尤主席今天来不来呀?”
那小姑娘摇摇头:“不清楚。”
社长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似乎不知该如何抉择,他现在这个位子方便他同尤美说话,调了位子就不方便。他总是想跟尤美攀上关系,即使什么实质好处也没有。但社长认为认识一个朋友,她的体面、权位就是好处。
他正犹豫,傅岳朝我们这边走来。他微笑着,社长忙起身迎他同他握手,上去便问:“今天尤主席不一起来玩吗?”
“这是咱们社团自己的活动,她也有自己的事情。”
“哦,哦,我以为尤主席也来呢!”说着,他冲晓雅招手,示意她换位子。我刚准备前倾身体方便他们过路,一股外力把我往旁边推去,一不留神,我被推坐到傅岳面前的位子上。
他一抬头见我挪到他对面,脸上的淡笑突然卸下,随之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一丝冷漠。
我心里倏忽间咯噔一下,过一会儿罢,竟莫名心酸,他曾经说我们要上同一所大学,然后各自上自己喜欢的专业,永永远远不分开。
可当我变换个名字,变换个模样,他就认不出我,认不出我,还如此讨厌我,那他当初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喜欢我为什么在我没去学校后一次也没来看过我?喜欢我为什么学了我喜欢的专业?
他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现在,他厌恶我倒是真的,他起身朝谢之武那边走去,然后低着头跟他说些什么,谢之武要起身。
“诶,等等,一会儿交换礼物环节,我要送给谢之武礼物的,他不能跟你调位!”看来晓雅猜到他要干什么,谢之武愣愣地看着晓雅,脸上竟泛着红,自顾自坐下。
他身旁那个女孩子一直在低头吃菜,他怕是也不好同他换位,再往远处瞧,其他人手已经拿起碗筷,他又转回来看似很平静地坐下。
难道真是那样的吗?谁也不清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