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解毒

紫娟不敢再动，黛玉小心的把手绢放到桌子上的一个托盘上，对紫娟道：“你端着这个去给王大医送去。小心点儿，这才是这两天想要父亲命的东西。”

紫娟答应着，捧了托盘直截找到贾琏，把黛玉的话说了，贾琏道：“我还以为那个胖婆子是个无辜的，正想赦了她呢！幸亏妹妹机敏。”

紫娟道：“我们姑娘说，这个应该就是这几天小菜里的药了。依我这两天的观察，那胖婆子没准是那瘦婆子的头，还得二爷好好审审。”

贾琏把木簪子和药一并交给了王太医，自己去厨房里审那婆子去了。

紫娟回来时林如海已经转醒，见父女二人在说话，紫娟道：“姑娘好生与姑老爷说话，我去外面守着。”

黛玉点头，紫娟出去，关好了门，自己守在门口。

林如海听黛玉说起刚才的一些事，林如海感叹道：“我没想到他们都算计到我的身边来了，我竟没发现。”

黛玉道：“父亲怎么能发现？后宅的事儿自然有姨娘照应，父亲一时失察，也是信任姨娘的缘故。”

林如海道：“这姨娘还是当初的老人，谁想也能这么糊涂。”

黛玉道：“她用人不察，差点要了父亲的命，父亲还是小心为好，按理，女儿不应该指摘她的不是，可是关乎父亲的性命，父亲不可轻恕了。父亲可以把姨娘派到庄子上去，身边还是正经找个得力的管家才放心些。”

林如海欣慰的看着黛玉，勉强笑道：“我的玉儿长大了，都知道管家了。”

黛玉道：“在舅舅家，与姐妹们一起学了几天，略知些皮毛而已，父亲见笑了”

林如海从身边摸出一个匣子，道：“这里面是你母亲的嫁妆，铺子、田地、银票。还有父亲近些年的积蓄我想一并交给你……”说着递到黛玉面前。

黛玉听了忙道：“父亲就要想给女儿这些东西，也不急在这一时，父亲要先医好了身体，以后再给女儿也不迟。”

林如海道：“这些你拿着我心里也踏实，另外，咱们在苏州的房产和地契都在苏州家里，派人看着了。我已留下遗嘱，回头我这毒要是解不得，就让你琏二哥哥带你变卖了苏州的所有的房产，仍旧回你外祖母那儿去。有了这些钱傍身，也够你富贵一生了。

黛玉哪里听得这话，眼泪早已滚了下来，道：“女儿回来就是要救父亲的命的，父亲要是不在了，就是给女儿万贯家财又能怎么样，纵有外祖母护着，也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罢了。父亲要是为女儿好，就安心把病养好，有父亲在，女儿才有依仗。”

林如海看到黛玉哭的悲戚，早就心疼不已，道：“在你外祖母家，还有什么不顺心吗？”

黛玉忙道：“没有，女儿在那的一应吃穿用度比他们家的姑娘们都要好，父亲放心。”

林如海道：“我就知道，你外祖家是世家大族，家里是顶有规矩的，你在那里生活，我是放心的。”

黛玉垂泪道：“父亲就算是放心女儿，也要保重自己，女儿在那里靠的是外祖母的庇佑，可是外祖母年纪大了，等外祖母百年之后，你让女儿靠哪一个呢？”

林如海听了，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他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呢！可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又没的兄弟姐妹互相扶持，怎么给自己女儿当靠山呢？

父女两个在屋里说了半晌的私房话。

只见紫娟外面道：“二爷过来了。”

黛玉听了忙试了泪，把匣子放在了一边。

贾琏问道：“姑父醒了没有？”

紫娟道：“醒了，正跟我们姑娘说话呢！”

贾琏道：“那我等会儿再来。”

正说着只听黛玉在里面道：“二哥哥进来吧！”

紫娟忙开了门，打帘子，贾琏疲惫的走进去，与林如海见了礼。

黛玉问道：“二哥哥可是问出了什么？”

贾琏道：“要不是妹妹打开了那木簪，我就放了罪魁祸首了，那胖女人才是那瘦女人的头，两人为当地一个私盐贩子的卖命，那瘦女人倒是被胁迫的。”

黛玉道：“那她们是怎么进来府里的，府里有没有其他的内应？”

贾琏道：“她们说是没有，但是我不敢轻信了。”

说完对林如活深施一礼道：“姑父恕罪，我把府里的姨娘拘在她自己的院子里了。等着姑父好了，再一并细问了好发落。”

林如海点头道：“拘着她也好，省得被小人挑唆着来闹。”

黛玉道：“王太医那药配的怎么样了？”

贾琏道：“药已经配好熬上了。”

黛玉大喜，道：“太好了！”然后看着林如海，安慰道：“父亲好了以后有多少事儿做不得呢？”说着又看了看那匣子。

贾琏也看到了那匣子，笑着道：“姑父保重身体最重要。”

林如海点头，道：“就是毒能解的了，扬州盐务上的弊端一日不除，这里一日不得安宁，既然皇上已经派人过来了，就是已经收了我的折子了，我已经把这里的情况说了，我原是想能皇上派人接替我来整顿盐政。”

黛玉浅笑道：“可是父亲没想到皇上会派人来给父亲治病，更没想到皇上还把自己的侍卫派过来保护父亲。”

林如海道：“是啊！皇上的隆恩，做臣子的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这私盐与官盐并行，就是朝廷的蠹虫，不除不足以安天下啊！”说完林如海就虚弱的咳了几声，竟吐出血来。

黛玉忙上前扶住林如海道：“父亲，这些事儿都等着身体好了以后再料理，现在不要费神了。”

紫娟倒来茶给林如海漱了口，贾琏帮着黛玉扶着林如海躺下。

一连几日，王太医每天都亲自熬了药并早晚两次诊脉调药，自不必细说，直调养了近半个月的光景，林如海也恢复了七八分了，已经能下地行走。

黛玉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每日也有了笑模样了。

林如海对那姨娘失了信任，把姨娘打发到了庄子上去养老，又一封家书把苏州的老管家陈伯一家调过来管里这边的事务。

这日陈伯带着媳妇和两个小厮来到扬州御史府，就看到府门口围了一群人，其中有两个彪悍的男子，衣着破旧的在大门口叫嚷着要人。周围人跟着指指点点儿。陈伯眯了眯眼，带着三人绕到后面，从后门进了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