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电风扇出来了

雷东宝这趟金州之行，算是收获颇丰，不但搞定电风扇配件问题，高胜男这个技术人才，才是真正的意外之喜。

有了人才，有了配件，尽管万事开头难，目前最艰难的阶段，在雷东宝看来，已经过去了，尽管厂房简陋，只是两间杂物间而已，可高胜男也不嫌弃，指挥众人开始布置厂房，雷东宝帮忙打打杂。

电风扇虽然简单，可对于这个年代来说，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虽然有了老徐和高胜男的帮助，配件算是解决了，但是这个年代的那些工厂基本都是吃国家粮的，做事效率，简直妙不可言。

为了等一批风叶配件，雷东宝来回折腾一个多月，最终才拿到一百副配件，这速度简直让雷东宝想抓狂，而且你他妈的，你花钱去买东西，还得求着人家卖你，这啥世道呀？

而且为了搞好关系，雷东宝装孙子似的到处求人，好说歹说，终于算是一样样配件，被他买了回来。

高胜男可不管这些，她只负责技术，雷东宝还专门组织了小雷家所有上个初高中的年轻人前来当电器厂的学徒，这批人是小雷家的未来，雷东宝的打算，小雷家未来肯定要向技术型的产业转型，电风扇就是第一个项目。

这批人中，有一个年轻小伙子叫雷正明，学习一直进步很快，也很受高胜男看重，雷东宝能看得出，这是高胜男在有意培养徒弟，也是为了让雷东宝放心。

虽然一切磕磕绊绊，但是到了九月初，小雷家第一台组装出来的电风扇，终于算是出炉了，尽管已经刚开始入秋了，可天气依旧很炎热。

当小雷家自己生产的电风扇发出嗡嗡的声音，开始转动起来，那清凉的风，仿佛把这几月所有的压抑和压力都吹散了!

这几个月，雷东宝受到的压力，不止一点半点，现在小雷家欠着的贷款已经超过十万，除了长毛兔贷款三万元外，风扇项目，也已经要了八万了，而小雷家又没什么进账，长毛兔剪兔毛那点收益，目前刚刚够还利息。

砖厂和建筑队，雷东宝一直就没放在心上，砖厂勉强还能维持，建筑队已经是半停工状态，每月根本没啥利润上缴了。

而每月开销却是一直存在，小雷家欠了十万巨款，对于小雷家的村民来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骂他祖宗十八代，煽风点火的人也不少，举报信县里也收了不少。

还有请高胜男回来担任技术负责人，并且担任厂长一职，每月工资五百块钱这事，被四眼会计，有意无意散播出去后，整个小雷家都沸腾了，有好些老人当着雷东宝的面骂他缺德，作风有问题等等。

高胜男也挨了不少骂，她和女儿被安排在大队部住，紧挨着电器厂，小圆也在村小学上四年级，这条件的确很差，这种人才，五百块钱一个月，雷东宝觉得捡到宝了。

可村里那些愚民不知道呀，各种闹腾不断，雷东宝气得召开全队大会，并且在会上给高胜男撑腰，以后谁敢再对高厂长指指点点，老子把他家的田地全部收回，别以为老子是软柿子!

小雷家的田和土，也终于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了，以家庭为单位，全部给分下去了，雷东宝本来还想等年底分，可因为电器厂的事，村民怨气极大，只能先找一件事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高胜男的确这几月情绪受到有些波动，小雷家这真是一穷二白，要不是雷东宝这么支持她，她早提桶跑路了。

除了雷东宝，宋运萍也很理解她，不但主动答应帮她照顾小圆，还和她成为知心姐妹，小圆那个丫头自从吃过一次雷东宝的饭菜后，还真赖上了雷东宝了，放学回家，先去雷东宝家吃一顿饭，才回去。

至于雷东宝，除了第一次和高胜男有过一些暧昧外，到了小雷家后，雷东宝反而特别规矩，除了宋运萍在身边外。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和高胜男接触久了后，她身上的技术和才华，掩盖了她那女人的气质，高胜男主内，雷东宝主外，两人配合几个月下来，还有一些默契。

雷东宝之所以能稳稳当当坚持下来，最重要一点，就是背后有老徐支持，资金不够，他想办法给小雷家做担保，背后有人小动作，他一律给雷东宝挡回去。

这种支持力度，可以说是极为罕见的，雷东宝知道，老徐受到的压力，绝对不比自己少，如果小雷家电器厂失败，这绝对会成为老徐的政治生涯上一个污点。

好在电风扇算是成功了，尽管雷东宝看到实物的时候，对这个电风扇有居多不满，比如款式底座方方正正，外形不圆不方，真的挺难看的，而且雷东宝记忆中后世的那种电风扇，声音几乎接近静音了，而这个嗡嗡声，实在让人头大。

唯一的优点应该说是质量方面，真的不错，全金属外壳，油光锃亮，有了高胜男技术上的把关，这质量比金州电风扇生产的电风扇，起码要上一个档次，虽然比金州电风扇好，但是还是没有达到高胜男理想中的质量，毕竟这些配件，基本都是参差不齐，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雷东宝也安慰高胜男，等小雷家有了本钱，到时自己建配件厂，到时不止造电风扇，还得造其他电器，保证让高胜男的技术发挥真正的用处。

高胜男看着一脸自信的雷东宝，一时之间，竟然看得有些失神。

小雷家已经能生产电风扇了，雷东宝觉得应该要把这个消息给老徐知道，不然对不起人家这么极力的支持!

于是当天下午，雷东宝兴冲冲骑着单车，把这把电风扇拿到老徐办公室，在一众干部面前，把风扇打开，并且开启摇摆功能，这一幕让很多干部露出惊奇的神情。

是呀，这个年代，一个简单的摇摆功能，就把领导们惊到了，你还真别说，金州电风扇厂生产的电风扇，只有一到三挡，风速又急又快，开到三挡，那风扇底座都有些震动，摇摆功能人家根本不知道是啥，就是这种质量，这种技术，可人家依旧活得好好的，这就是计划经济时代的优势。

雷东宝开始给领导们展示小雷家电风扇上的功能，一档到四档，风速从缓到急，风速虽然增加，可电风扇却是很稳，突然加快的风速把领导们的心吹得七上八下，而老徐却是满脸笑容，嘴都笑歪了!

雷东宝回头和他对视一眼，都彼此看到对方眼中的某些东西在滋生，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