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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劫个夫君好跑路

“糟糕!是个练家子!”没料到半死不活的小丫头竟有两把刷子,柳怀春恨没能及早防备,脸红脖子粗地叫唤。

煮熟的鸭子快要飞了,流连风月的男人们也都收起玩笑,觉得没吃到鸭肉连鸭汤也喝不到确实有些亏,便行动起来,跃出帐子,准备联手围捕白无药。

亡命之徒活到现在还没亡命,自然是有其喘气的本事,他们一联手,若没有大宗位以上的武力,休想逃出生天。

哪知,他们刚一提气,小美人儿不跑了。

她原地一顿,折身,投怀,扑进一个坚实胸膛。

白无药道:“夫君,你来了。”

嗯?

夫、夫君?!

人们脚下一滑,一口丹田之气险些岔了劲。

电闪雷鸣,雨终于憋不住了,哗啦啦倾盆而下。

见鬼!

不是说三无么?绝对干净么?不是说小心驶得万年船,祖宗八代都筛了好几遍么?

这个“夫君”是哪里冒出来的?

无数双眼睛回转过去,一齐盯住花容失色的柳怀春。

柳怀春顶着那些凶狠眼刀,阵阵眩晕,强撑着没晕倒算她心理素质练的过硬。

秋飒公子却没她这份本事。

只见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一手捂着鲜血淋漓的脖子,一手颤抖着指指拥在一起的“夫妻”两人,然后又指指柳怀春,脸色铁青,嘴唇颤抖,真让人担心他可能下一秒就厥过去。

众人当他是气的,柳怀春也随大流地这么认为,怕他降罪,忙解释:“不可能!不可能!这奴儿奄奄一息在我手里三十多天,怎不见她男人寻来?诸位,你们要相信我啊!”

诚然,怀春帐这么多年,虽不是什么正经营生,却从未做过触犯众怒的事。

大家瞧着那一双人,暗暗不解了。

柳怀春不愧是见惯风尘的,立刻察觉出了不对:“啊!是这丫头片子,精得很呐,想要脱身,故意乱认了一个夫君!好让咱们起内讧!”

白无药力气耗尽,挂在男人身上,两根手指不着痕迹地抵着他胸口要穴,嘴上幽幽道:“夫君,你叫我好等。”

男人身躯微僵,感觉从穴位里侵入一股钢针般的锐劲,心知厉害,不得不生硬配合:“夫人,为夫来迟,你受惊了,可还好?”

他声线温润悦耳,有恰到好处的低沉,且他是个识时务的,边说着,边用修长手臂环住了怀中的“夫人”。

这一声“夫人”,这一个动作,再明显不过地说明了人家鹣鲽情深,久别重逢,喜不自胜之意!

众人热辣辣的目光整齐划一又瞪向柳怀春。

“夫君,我想回家。”

“好。”

“抱我走。”

“嗯。”

瞧瞧,多恩爱,这像胡乱认的夫妻吗?

柳怀春也慌了,心中直把“不可能”三个字念了无数遍。

还好秋飒公子挺了过来,终于恢复言语:“蠢货!瞎了你们的狗眼!那个人怎么可能是她夫君?凭她刚才展露的身手,定是挟持了那人,还不快给本公子追!”

他一番话说得气急败坏,口沫乱飞,哪还有之前装模作样的风雅模样?

众人直觉以为他不甘心美人儿跑了,给猴急的。

“混账!快追听不懂吗?那个人若有闪失,济澜医殿饶不了你们!本公子也活不成了!”秋飒连自个受伤都顾不得了,捂着脖子奋起直追。

这么严重!

关济澜医殿什么事?

好歹众人信得过秋飒,追回来再说!

“追啊!”柳怀春振臂高呼,不忘冲自家打手叮嘱,“下手都轻点,那可是五千珠!五千珠啊!”

拢共算起来,此地有三十来人,真心帮忙的和跟着瞎凑热闹的全部齐刷刷身形一展,破风冒雨,追向往北而去的那对“夫妻”。

白无药横躺在男人臂弯里,一边催着“夫君”变“车夫”的男子快跑快跑,一边抓紧时间闭目调息。

堂堂守界军副尊,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真是她记事以来最新鲜的一次人生体验了。

她专精疗愈,平常别说让她受伤,就是不小心割伤流个小血那都是天大的一件新闻,可如今,她不仅伤了,还内伤外伤一大堆,并着毒性发作,纵然她的疗愈再如何精妙,也只能勉勉强强恢复了两成元力。

而这两成,也在刚刚,损了个见底。

“他们快追上来了,你能醒醒吗?”上方传来男人鼻息粗重的声音。

白无药抬抬眼:“我一直都醒着呢……挟持你只是权宜之计,万分抱歉,我看前面是片林子,你手长脚长跑得快,再坚持一会儿,把我放那……”

心想天色就要暗了,雨天寻人艰难,她躲在林子里怎么都能捱到琢磨出脱身之计,至于这个男人,并非怀春帐的目标,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渐渐没了尾声。

本来她扑在男人怀里,一心想着怎么制住他,等被打横抱起开始跑路,又在闭目调息恢复体力,所以一直没太注意抓了个什么样的倒霉鬼,此刻一抬眼,近距离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自认不是同胞姐姐白无涯那个大花痴,也一直认为小弟白无歇才是这世上所有美男子的典范,不想今日竟遇到个堪胜一筹的绝色,令她恍恍失神!

倒霉男人,不要太帅!

从白无药的角度看去,男人剑眉修远,星眸狭长,鼻梁挺直,朱唇薄润,每一寸轮廓都叫优雅精致,每一个棱角都称鬼斧神工。

此人看起来年岁不及二十,气质沉静,清润如玉,眉宇敛华,透着高贵。

这家伙俊就俊了,穿戴装扮也锦上添花——乌发高耸,一丝不苟,羊脂玉冠,文质彬彬,两条月牙白的束发飘带被雨水打湿,随着快速奔跑的动作浮在身后,宛若两只调皮却不敢惊动主人的精灵。

男人一袭纯蓝宽袍,平整熨帖地裹着里面的劲健躯体,白无药此刻就紧贴在他线条流畅的胸膛,一支手臂勾着他颈项,另一只手点在他心口要穴。

若非挟持,这姿势,这形容,当真令人难以把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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