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重逢不会再让你疼
54
顾声经明白了。
闻衡知道《影帝之路》剧经结束, 他其实是没有办法回到这个世界。
而他们之间剩下最联系，剩系统。
如果痛解『药』cp系统能作为感线融入《收视女王》，那绑定在系统之下他也有可能被带回来。
所以闻衡接受痛感, 在完全没有解『药』况下。
——没有胜算，完全是赌。
拼着他可能活活被痛死果, 赌一个可能根本没有结果未来。
顾声在想明白这件事时候, 经真感受到了所谓“心如刀割”。
她在心痛中明白过来，她才是应该下赌局那个人——既然不再是两本书交替，那她是这个世界唯一主角。
如果她消失, 《收视女王》世界也彻底崩塌。
所以，一起用命赌一次吧。
宿命颠三倒四, 我们沉浮其中，终于一起对抗这该死世界意识。
顾声给哥哥和常岩发了消息, 告诉他们不要担心, 然和系统做出决定。
共感。
不是选择某一次共感。
而是所有次。
她曾经那么怕疼，还没心没肺地冷旁观闻衡一遍遍地痛, 不好好给他解痛……到现在, 顾声却是自己走到了痛那一面。
“试试吧。闻衡。”
试试我们命。
……
闻衡捂着心脏，双目失焦。
——顾声明白了他意思, 她来陪他赌了。
可闻衡却觉得，这才是最痛。
失明底聚起滚烫热意……她明明那么怕疼，却还是走了进来。
闻衡捏紧了拳头，微微发抖。在决定独自承受痛感之，一次开问系统：“共感可以断开吗。”
系统回答：「很遗憾, 并不能。那是对方选择。」
闻衡呼吸滚烫，闭上睛，真正感觉痛得厉害。
这一刻, 系统没有人类感，却也觉得惊叹。
隔着两个世界和时间河，两个人一起站到命运高举刀尖之下——
让彼此都成为了对方解『药』。
……
顾声感知不到时间。
她选择了和闻衡共感，也踏入了他时间河，和他同一流速。
没有解『药』在，所有痛感无限叠加。闻衡随机痛感时间很快，每隔一时会随机新一次。而在顾声世界里，一次却需要很多。
在外人看来，她像是在床上一睡不醒。可体却如同静止了一般，呼吸正常平稳，甚至体征并没有发生什么明显变化，好像……被人按了放慢键。
顾家重金请来全省专家，秘密顾声转入医院，用仪器续命。可专家会诊之却一致发现，她根本不需要续命。
她好像是在过几个时时间而。
没有人知道顾声到底在经历什么，像没有人知道闻衡现在到底在哪里。
跨年夜大糖很快冷了，过年时候顾家人在病房陪着顾声一起过，顾妈妈给顾声换了新睡衣。可直到春来了，气温一点点爬向盛夏，顾声还是没有醒来。
顾松压住所有绪，带走父母，“别看了，肯定会醒。”
他总觉得，他妹福大命大，边还有大好人生。
娱乐圈流量一波波地换，可全网仍在猜测，顾声和闻衡到底怎么了。
这两个人消失半年，别说合体营业，连各自事业也完全停滞。闻声成了有史以来、当之无愧，内娱最虐cp。
闻家没有因为闻衡消失而大『乱』，但闻岳松明显愁白了头。
李牧泽趁机向闻宛提出，“阿衡现在找不到人，爸肯定伤心，不如我们……”
“——要个孩子？”闻宛烦躁地看了他一，“生个像你一样，我爸伤心！”
李牧泽脸『色』铁青：“……”
他妈闻家人，这辈子也别想找到闻衡了！
他肯定死外边了。
闻宛懒得搭理他，却也觉得……这么久过去了，如果闻衡还能再出现，那一定是神救了他。
暑期档一点点近了，各剧都要定档。
靳月瑶多方打听，确定顾声住院不醒，简直仰大笑。
“真是助我也！”
算《溯回》是爆款ip，播出也得看命——现在两位主演都这么邪『性』地出事了，不仅续宣发完全受阻，而且——多不吉利啊！
靳月瑶看着自己那20年前梦幻风偶像剧，都觉得有信心了。加上她和男主角也假戏真做，现在是风头正盛甜蜜侣，cp粉越来越多，觉得自己事业运一片大好。
——她早说了，这娱乐圈不是谁都能混！估计等闻衡和顾声cp那点热度彻底过去，顾声也真正查无此人了~啊哈哈哈哈。
然而实际上，闻声夫『妇』cp超话依然保持着相当高活跃度。
【今我脱粉了吗？没有。】
【今见到我哥我姐了吗？没有。】
【《溯回》要播了，我还能苟，我还能嗑】
【没关系，要我没死，我能有盼来闻声那一】
因为过于凄凉，路人觉得闻声cp粉可怜，而对家则是一片冷嘲热讽。
【不是吧不是吧，都20xx年了还有人嗑闻声？】
【我从没见过正主消失半年还能嗑得动？靠意念嗑？】
【笑死，《溯回》一手好牌被打稀烂】
【闻声要是还能有糖，我倒立拉稀】
粉粉黑黑吵到一起，流量依然可怖。
恐怕也有闻声这样曾经被全网嗑过cp，才能在完全不出现况下，依然保持着热度。
……
顾声感受不到时间，但她听得到外界声音，像透过水声传入耳膜。
“声姐啊，你咋还不醒啊！咱们溯回都要定档啦，你对家疯狂拉踩我们……”
“不会是要等闻哥亲吻睡美人才能醒来吧呜呜呜，我知道你们肯定都没事……”
“你别吵声姐了！出去出去……”
这好像是于山北和路依依。
过了片刻，是顾松声音响起来。
“放心吧，我是砸血本也会你们那剧营销起来。”
顾声躺了半年，他在外边疯狂地卷，现在顾家产业扩了一倍。现在能随手打给顾声钱，也不止当初那五千万了。
“所以，”顾松看着床上躺着人，“快点回来享福。”
“妹，别吓我。”
……
顾声沉在意识中，因为她知道世界意识还没妥协。
从她选择站在尖刀之下、和闻衡共感时候，系统优待自动削弱了痛感。
从78次到85次，几乎都是1级到4级之间痛感，随机在全各个位。
那种感觉像是全难受，可并不致死，有焦虑感一遍遍地在脑海里翻涌。
可以吗。
他们可以吗。
顾声知道没那么简单，可她是在赌。
如果这个世界主角一直不醒来，世界同样不再运转，《收视女王》剧也完全停摆。
她跟着闻衡时间流速熬一个时，这个世界却要向前推进几十。
终于，系统随机到86次、87次，痛感明显上升。
86次，8级痛，痛感在她腕骨。
这是闻衡二次随机到痛感，当年她试了三秒不行，现在却硬是忍了下来。
87次，9级痛，痛感在她胃。
两个痛感叠加，顾声瞳孔涣散。
另一个世界。
闻衡捏紧了拳头，知道她也承受着这一刻痛，他喉咙里全是血。
心脏像是被挤爆，而命运还要在捏上一。
像是世界意识最反扑，痛感终于推向最高，在几秒之内连着向下刷新。
——「88：10级。」
闻衡在一一夜之，再也支撑不住，直挺着脊背，跪倒在地上。
而寂静无人病房里，顾声终于从嘴边吐出鲜血。
但精密仪器并没有监测到任何波动，检查不出来任何异常。
让她痛。让她醒来。
还不醒来？
——「89：11级。」
所有痛感都是叠加，虽然会在解痛之消散，可此时痛意却可以让人休克。
顾声意识浮沉着，真感受到了死亡降临。
如果还能再见。
如果还能再见话。
她一定会好好抱他——
他们是自己主角，不是被世界安排谁。
他们爱不因为系统，因为是他们。
顾声吊着最一气，甚至觉得痛感都离她远去，需要再来一刀能去世。
「滴——滴滴——」
这该死世界。有本事杀了她。
而这一次，系统提示却不是痛感：「宿主，世界意识退缩，系统融合中。」
顾声睫一颤。
「cp系统正在自洽，感线收束进世界线。」
「您cp被绑定。」
顾声耳边嗡嗡，疼痛中听见系统又「滴——」了下一次痛感。
那你他妈…还痛……
「爱90次痛：久别重逢。」
「痛感：无上限。」
顾声意识混沌，却想：久别重逢，怎么会是痛呢？
可下一刻，光亮闪过，年轻男人凭空出现在她床前。
她『迷』茫睛对上他布满血丝瞳孔。
那些不为人知苦，呼啸而过痛，在这一秒钟对视成诗。
才发现千头万绪，久别重逢——
再次见到你，真是痛。
——“顾声。”
闻衡嗓音经破裂。
她他拉回来了。这一次，真在她世界里了。
病房寂静，窗边吹来盛夏晚风。
顾声盯着闻衡，伸出手，“抱我一下——”
她话没说完，人经被搂进一个冰冷战栗怀抱。
濒死痛感烟消云散。
所谓解『药』，是以自己、救赎对方。
心脏贴着胸腔跳动，有种灵魂终于归位满足。
顾声对抗世界勇气在这一刻消散殆尽，骨子里狠意全都变成委屈。
“闻衡，”她吸了下鼻子，“太疼了。”
闻衡抱住这个清瘦体，觉得自己完整死过一遍。
他颤抖地吻在她前额，“不疼了宝贝。”
顾声抱住闻衡，埋在他颈窝，哭得太委屈了。委屈自己，委屈闻衡，泪掉得停不下来。
“这辈子，都不要再这么痛了。”
闻衡独自一人被抽离，独自一人想她，决定独自一人抗下最几十次痛感赌命时候，都没有哭。
直到这一刻，才终于红了眶。
她以作陪，他们在生死线上走一遭，成全了往一辈子。
闻衡那没赌输命，今是她了。
“不会了，”闻衡抬起她被泪水浸湿脸，心亲吻她唇角，“再也不会让你疼。”
「是，不会了。」系统说。
一个盛大夏正要来临。
「全世界都在等你们。」
「闻声永远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