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分寸
厢房里沈暖玉听到了郝婆子的声音，便朝外道：“是郝妈妈来了么，快进屋，这会赶的正好。”
郝婆子听沈暖玉叫她，忙应了一声，安抚的拍拍馨香的肩，“姑娘可别生气了，奶奶叫我进屋呢，我过去了。”
馨香整了整脸色，想她一时失态了，调整好情绪，笑了下，对郝婆子点头道：“妈妈进屋吧，才荀侍卫送来了些小食，想来是奶奶叫妈妈进屋品尝呢。”
“荀侍卫过来送小食了？”郝婆子听了，跟着一喜，“是侯爷让送来的吧！”
馨香点点头。
郝婆子喜道：“侯爷心里越发在意奶奶了！”
见郝婆子喜笑颜开的进来了，沈暖玉让巧慧盛冰糖冷元子给她吃，又问这会来做什么。
郝婆子有了前车之鉴，怕沈暖玉听了也动怒，适当斟酌了下，把刚才对馨香说的话，着轻学了一遍。
沈暖玉听郝婆子说完，笑说：“还有这么个缘故呢，妈妈要不来说，我还不知道呢。”
小梅氏刚才找她茬，原来是因为这事。
只是沈暖玉很不理解小梅氏的脑回路，库房是李平泉在管着，李平泉听徐氏的委派。举手拿个冰镇桃子的事，库房里的人怠慢她，不给她取，她看不出来是故意？
还是说小梅氏情愿被当枪使，非是要和她结梁子。
郝婆子担心这事会对沈暖玉造成影响，讨问该怎么办。
“侯爷知道我着人去取乌糖要做梅饮子的事儿，要是到库房取该拿的分例也成了不知分寸，我真不知道以后在府里该如何行事了。”
沈暖玉笑着，一面摆手让巧慧挑两样郝婆子爱吃的小食包好带回去，一面说：“妈妈别替我担心，她们愿意传什么闲话就传什么闲话。谁要是觉得我到库房要分例是不知分寸，让她到我面前来说，我也听听我是怎么就不知分寸了的。”
郝婆子听沈暖玉这么说，不知不觉间就直起了腰。自家奶奶现如今说话也硬气起来了。
巧慧把梅肉脯递给郝婆子。
郝婆子笑着推托：“这是侯爷特意让人买给奶奶的，奶奶让奴婢尝尝，就是给奴婢脸了，奴婢怎么好意思连吃带拿呢。”
“妈妈和我还客气，荀侍卫拿来很多呢，妈妈带回去一些吧，给家里面的人尝尝。”
郝婆子这才接了。
见自家奶奶有说有笑的，很是淡定，根本就没把那件事放在心里。
郝婆子心里有了底：从侯爷让荀侍卫送吃食的情形来看，侯爷是越发在意奶奶了的。要有侯爷给做主，别说是这件事，就是再比这严重十倍的事，奶奶也不需放在心上。
嗳，否极泰来了。
郝婆子舒了一口气，她想起前几天奶奶和她说的话：现如今正是我难的时候，妈妈协助我挺过这一关，往后的日子长着呢，会越过越好的，我不会亏待了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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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婆子走后，沈暖玉勾兑最后一份梅饮子。
馨香等人要来帮忙，让她给拦下了。她挺喜欢做饮料这个活。
以至于在心里面妄想：要这会高寒冷同意与她和离了，自己出了这高墙大院，凭借做梅饮子，摆个小摊，打着平西侯府下堂妻的名头，兴许能成为古代网红打卡小铺呢。
赚些钱，就在京郊房价不贵的地方置办个宅子，过普通简单的日子，轻松又自在。
等再有钱，她就全齐国各地旅游，感受这陌生朝代里的风土人情。也许还可以写一本旅游笔记，刊印出来。
只是路引——出远门的通行证，类似于现在的护照怕是不太好办。
“奶奶？”一旁站着的馨香见自家奶奶一会微笑，一会愁眉，不知道在心里想什么，试着轻唤了一声，提醒说：“杯里的水要溢出来了。”
沈暖玉回过神，赶紧住了手。
梅饮子兑好了，她让巧萍和巧慧把它们和挑盛下的吃食均匀的分成九份。
巧萍负责把东西送到老太太，二太太，三太太院；巧慧过四太太、五太太院去。剩下几位奶奶辈的，由禾儿和苗儿去送。
馨香刻意没走，等几人出门后，她对沈暖玉说：“早上侯爷说过来吃晚饭，奶奶是不是得提前吩咐人准备饭食了？”
“太早了吧，才上午。”沈暖玉心里挺愁的，才上午，馨香就拿话提醒她高寒冷晚上要过来的事实。
“那布置布置房间吧。”馨香又说。
“屋里挺好的。”
“那……”馨香想了想，见自家奶奶食指上还带着那枚红石戒指，就笑着说：“奶奶的小日子不是走了么，奴婢帮您把戒指收起来吧。”
“我挺喜欢这戒指的，再让我戴一天好不好……”
“匣子里还有许多好看的戒指。”馨香硬着头皮说。
她也不想当这个恶人，只是奶奶总是拒绝侯爷，终究不是法子。男女之间的房事就那么可怕么，等以后她成亲了，也得经历么……
沈暖玉就眼见着馨香含着笑，抱歉的，一点一点的，帮她把食指上的戒指拔了下来。
所以今天晚上，她是要和高寒冷……手心里无意识的蓄满了汗。
劝慰自己，也许他今晚上没有那个兴致，又不是上刑场，紧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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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清风院里。
大丫鬟清秋正在和冯氏说：“才奴婢听五奶奶院里的人私下里传，说是五奶奶拟了各院年纪大了的丫鬟的名单，或是放出去，或是配人，传的神神秘秘的！”
冯氏见清秋脸上的光景，猜测着问：“怎么，名单上有你的名字？”
清秋并不直接回答，“这个奴婢不清楚，但听人说敏珠，喜兰都要被配人，就是三奶奶身旁的馨香，好像都给安排了要配的小厮。”
“还有馨香？”冯氏听了，不免就笑了，“要真有馨香的话，我看她是脑袋发昏了。”
清秋不解的看向冯氏。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昨儿乌糖一事，办得就没脑子，乌糖本是分例，沈氏着人去要于情于理，全库房的人帮着找，到底是沈氏找库房的茬，还是管理库房的人平日偷懒耍滑，没将东西一样一样按顺序的归置好，导致库房里杂乱无章，要找个乌糖都找不着，要真细掰扯掰扯，才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