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群英会(四十)找人
夜风卷着羊汤铺子外的幡旗。
红底黑边的幡旗绑在四指粗的黑铁柱子上,铺子里白色热气翻腾,带着勾人食欲的香气。
莫说是安诚,就连不怎么重口腹之欲的肖离和柳楚楚都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铺子里人很多,五人等了好一会儿才寻着一个空桌子。
十分简单的一张木桌子中间挖空,上面架着高高的铁锅子,桌子挖空处下面放着铜制火盆,火盆里架着香木做薪柴,“噼里啪啦”地燃着并散发着阵阵清香。
安诚眉飞色舞地拉着柳楚楚的袖口说道:“楚楚,你瞧,用这种香木一边热一边吃的锅子最是香,口感也比一般锅子要好。”
柳楚楚与安诚坐在一条长凳上,她含笑听他讲,也不打断。
叶双舟坐在安诚旁边的长凳上,他一巴掌将安诚指在锅子上的手打掉。
“店小二要下菜,你还将手挡着锅子,小心等会儿我将你的手一块按进去烫一烫。”
安诚恼怒地看着叶双舟,“双舟,你怎么这么凶?就不能对我这个兄弟好些?”
“不能。我瞧着你这憨傻的样子就想欺负。”叶双舟摇头摆手道。
锅子底铺着两根羊棒骨,这边店小二刚下了些菌菇在汤中,而后将其余菜品放在一边,“几位客官可以先喝几口菌汤暖胃,一会儿还请自行下菜。”
正在说话的叶双舟、安诚二人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
风无律舀了一勺汤放入碗中,双手捧着凑到嘴边,“呼呼”吹了几下,小口尝了尝。
她与叶双舟、肖离各坐一条长凳,叶双舟偏头看着左边正在喝汤的风无律,不自禁地笑了笑。
无律不强势时,就连喝口汤都是如此娇软可爱。
安诚瞧见了,顿时气结,“双舟,你对无律笑得未免太宠溺罢。你怎么能这般区别对待我与无律?”
叶双舟翻了个白眼,“你和无律能一样吗?你和我抢食时怎么不想着待我如同待楚楚一样?”
无律是他未来媳妇,自是不一样的。
安诚哪能说得过叶双舟,吵不过便只得气得连忙抄起筷子,“叫你气我,我要将锅里的菜全抢了。”
谁晓得他才说完这话,风无律已经夹了一小碟子菜放在叶双舟身前,再将叶双舟的空碟子端了过去,就连其碗中也已经舀上了小半碗汤。
肖离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吃着。
以前倒是不觉得,但现下他真真越发觉得双舟与无律之间格外的腻歪。
叶双舟得意地朝着安诚扬了扬下巴,而后朝着风无律勾唇一笑。
那笑好似五月的石榴红,带着初夏的暖风和石榴红的馨香,风无律看愣了神,而后撇撇嘴无声暗道了一句:“原来少爷也是个妖精。”
五人吵吵闹闹,吃得格外心满意足。
……
那边花婆子要宁知跟她走。
宁知将青萝放开,双手扶着她的肩,“听话,回去。”
青萝不愿意让宁知自己去,但她又习惯了绝不违背他的意愿,最后便只得一脸嗔怨和担忧地离去。
花婆子笑得粗放,“怎么不叫你那小相好一起?你小子倒是对她上心,怕老婆子我伤着她便将其打发走。可老婆子我对已经失了身的小姑娘从来没有一丝兴趣。”
“又不能卖了赚些灵石、药草,更不能拿来修炼。无用。”
宁知只随花婆子说道,并无理会她。
花婆子带着宁知七拐八绕,最后她看着面前的一堆废墟,顿时面色阴沉。
宁知只觉得他好似看见花婆子背后竖起的怒气宛若有实质的钢针,叫人头皮发麻。
“小子,你可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花婆子声音粗砺。
宁知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但他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既是做炉鼎买卖的,在这城中没有眼线吗?”
花婆子转身,眼神凌厉,她干枯的右手猛地抓去,紧紧掐着宁知的下巴,“老婆子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多嘴。”
她是魔修,哪敢大摇大摆在这沧海界招摇过市?
魔修为沧海界正道修士和普通人所不耻。别说是那些不是魔修之人,就是他们魔修之间,关系也是相当差的。
眼线,呵,她的眼线便是任亭。
现下这里一片狼藉,任亭不知是死是活,还哪来的眼线?
不知道哪来的该死的女修,暗中用药弄晕了她和任亭,又放跑了她抓回来的女修,其中还有几个是她抓来助长修炼的。
可恨!
她一人去追,最后却是一个也没抓回来。现下回来了,任亭竟是也不见了,就连藏身之处也变成这般模样。
她如何不气?
宁知被花婆子掐着下巴,嘴巴张不开,说不出话来只得哼哼。
“哼!”花婆子甩开手,带得宁知的头一偏,他那白净的面上留下了红色指印,细看那指印下还有些青紫。
宁知心中怨恨,突地就召唤出夜雨白鸾。
尾羽长长、色彩艳丽,除去尾羽,其身上羽毛却是灰白的,一人半高的鸟兽突然出现,一双利爪猛地朝着花婆子抓去。
花婆子快速后退,几个挪身便到了宁知身前,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将其拎起。
而她身后,夜雨白鸾的利爪朝着她脖颈抓来。
她不躲不避道:“我身后那只扁毛畜生敢伤我一丝,我便先杀了你。”
“不知好歹的东西!我花婆子自问对你还算友善,你小子竟敢偷袭我。”
宁知朝着花婆子身后的夜雨白鸾瞪了一眼,夜雨白鸾立即停下,立在原地。
花婆子勾起食指,并不长的指甲划破宁知的脖颈,指尖沾染上血珠,她一把将宁知放开,将指尖凑到鼻尖闻了闻,而后一脸嫌弃地在宁知身上蹭干净。
不是处,这气味当真难闻。
宁知自知在花婆子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倒是安分下来。
这老女人若是真想杀了他,方才直接掐死他,夜雨白鸾身为他的契约兽,不立马死了也要濒死。
“现在,给我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群英会期间,你五大宗弟子一直在城内,总该有些耳闻。”花婆子道。
王芝芝与任亭一事,九阵宗也没瞒着掖着,宁知自是知道一些,便与她说了。
花婆子哼了一声,而后拿出一颗珠子,摩挲两下,其中出现了一长相近妖的女子。
“帮老婆子找到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