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深渊三部曲之深渊（25）

看到重新返回病房的我们，刘父脸上一丝异色一闪而逝，我和杨姐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了然之色。

虽然我们只是亲子鉴定师，却也经常协助警方办案，犯罪份子见过不少，刘父脸上闪过的异色和故作镇静的模样恰恰说明了他内心有鬼。

马警官更不可能放过这个情况，但他却没有当场作，而是如同来探视病人的朋友一样，微笑着对刘父道：“刘XX（刘父的名字），我们的约定是不是还有效？”

刘父神色稍稍有些紧张道：“当然，只要马警官您有需要，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马警官笑得更是开心，将刘贵的检验报告递给刘父道：“那你看看这个。”

刘父好奇地接过检验报告，一目十行地扫完之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大声道：“这怎么可能？！”

刘父抬头看着马警官，脸上透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拿着检验报告的手也不由颤抖起来：“马警官，您这……这是什么意思？”

马警官收回报告，似乎完全无视了刘父紧张的神情，风淡云轻地反问道：“你说呢？”

刘父明白马警官的意思，脸色更显苍白道：“马警官，我誓之前交待的都是事实，没有任何隐瞒，刘贵性无能一事确实是杨珊亲口说的，而且也是她故意引诱我，都怪我自己一时糊涂把持不住。”

马警官闻言一阵冷笑道：“除了这件事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要说的吗？”

刘父犹豫了一下，喃喃道：“没……没有了……”

马警官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看来你还是不老实啊，既然你自己不说，那我问你，从刘贵和孩子入院之后一直到确诊孩子脑死亡，整整几天的时间，你作为孩子的父亲，难道就没有和杨珊讨论过任何事情？”

我闻言恍然大悟，这里确实是一个疑点，作为孩子的亲生父母，刘父和杨珊必定在这期间讨论过关于孩子的事情。

期间刘贵因为要配合警方调查煤气中毒一事回过一次家，医院只剩下刘父刘母和杨珊三人，随便找个借口支开刘母则可以创造出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刘父脸上色变，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道：“确实有过，我质问过杨珊，明知道刘贵对孩子不是那么上心，为什么领着孩子出门不好好带着，要送回来和刘贵一起住，如果当天孩子没回来，就不会造成这个悲剧。当时我太过于担心孩子的安危，说了几句狠话，现在想起来，也许她的失踪和我当天撂的狠话有关。”

“你说了什么狠话？”

“就是说她不该只顾一个人贪图玩乐，孩子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都是她的责任。孩子确诊脑死亡的那天，我和她大吵一架，狠狠骂了她几句，之后她就失踪了。”

“也就是说，杨珊是因为听到你责骂她才离家出走的？”

“可以这么说。”

马警官突然提高了声调，严肃道：“然后你气愤不过，又担心她伤心过度暴露了你和她的不伦关系，偷偷跟随者她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将她杀害并毁尸灭迹！”

刘父闻言色变道：“冤枉啊，我真的只是和她吵了一架，骂了她几句，后来她就失踪联系不上，我刘XX可以对列祖列宗誓，说的都是实情！”

当然整个询问的过程远比我上面描述的复杂，不过大体得知的情况就如同上述所说，刘父一口咬定是杨珊引诱的他，他对杨珊的辱骂或许导致了她离家出走，但绝对没有杀害杨珊。

整个审讯的过程我和杨姐都在旁听，除了一开始刘父脸上的那丝异色之外，再没有其他可疑的表情和举动。

马警官送我们回警局的路上心事重重，他告诉我们刚才关于刘父杀害杨珊的询问是在特定环境下对嫌疑人审问的一种手段，只是单纯的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

这也让我和杨姐颇为郁闷，这个案子远比我们之前经历的许多案子更为怪异，仿佛就要触及到真相，却总是差着那么一步。

马警官告诉我们，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因为他有一种直觉，这个案子的真相将远远出乎意料之外。

回到警局之后，马警官和小谢商议了一下，约定我们三人马上回省城，我和杨姐自然是回中心出具刘父和孩子的鉴定结果，而小谢则另有重任。

小谢的任务是，安排警力在省城的各个车站进行调查，看是否能现杨珊的踪迹。

大家应该还有印象，马警官最初对这个案子产生怀疑是因为一条奇怪的短信，当时马警官决定暂时放置对刘贵煤气中毒一事的调查，而那条短信的内容是提醒马警官去询问阿琴，从阿琴的嘴里得知刘贵对儿子态度不佳杨珊闹离婚一事，最终顺藤摸瓜掘出了这个重大的案件。

因为信息的手机是一个住在省城某汽车站附近小孩丢失的，所以始终无法确定信息的神秘人物是谁。

综合现在种种情况，马警官怀疑短信就是失踪的杨珊所，短信的原因也可以做一个猜测：

杨珊在儿子确诊脑死亡之后，又遭到公公（孩子的实际父亲）的辱骂，心怀怨恨离家出走，为了报复这个让她留下痛苦回忆的家庭，她乘坐汽车到了省城，就近偷了小孩手机，给马警官了一条短信。

她知道马警官只要询问阿琴，就必然会对刘贵和孩子之间的关系产生怀疑，继而调查到刘富和刘父都和她生过不伦关系，这样就可以达到她报复刘父和刘富的目的。

马警官进一步推测杨珊一定是在刘家遭遇了不公正的待遇，很可能刘父撒了谎，他和刘富一样强奸了杨珊，因为孩子杨珊选择了忍辱负重，孩子去世之后杨珊了无牵挂，不但离开了这个罪恶的家庭，还暗中引导警方去调查所有的真相，至于她自己不愿意出面的原因很简单，这是一个被舆论所唾弃的人伦丑闻，她只有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猜测属实，那么杨珊一定是坐汽车抵达的省城，之后要么留在了省城，要么乘坐汽车离开了省城。

因为杨珊没有身份证，无法购买火车票，只能选择乘坐汽车（案件生的时候购买汽车票还不需要身份证），所以马警官除了安排人去县城的汽车站调查之外，还委托小谢去省城的几个汽车站进行调查，通过查询录像和对车站工作人员的询问或许可以找到杨珊的踪迹。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找到杨珊才能问清楚真相，知道刘父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告辞马警官之后，小谢没有心思和杨姐说什么悄悄话，一脚将准备坐上驾驶位开车的我踢了下去，自己把好了方向盘。

我在杨姐的笑声中忍气吞声坐到了副驾驶位上，相比凡事谨慎小心的我，小谢开车的速度要快上许多，看样子她是为了快点赶到省城调查杨珊的踪迹，鉴于她是为了工作，这一脚我忍了。

刚出县城不远，小谢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接听之后传来了马警官的声音：“小谢，马上到XX镇来，有重大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