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 布局

周菀青醒时，瞧见天透着淡淡的青白色，已经蒙蒙亮了。

往外问了声时辰，双云隔着帘子回道：“卯时一刻，小姐可是要起了？”

周菀青嗯了声，便见双虹端了一铜盆的水，同双云一齐进来了。

洁面后又漱了口，更衣梳头完毕，周菀青端坐在桌前，边喝着粥，边听双虹和双羽两人汇报进度。

先前她给二人各自分了任务，双虹要识字算数，双羽要去打听京都的三教九流。

如今只过去了几日，周菀青只是想听听看他们的态度如何，也不指望有什么大的成就。

双虹学得很是用心，算数基础已经没问题了，令周菀青惊喜的是双羽。

他不知怎么的，和丐帮搭上了门路，把人家的消息套来不少，甚至整理了一张地图，用圆圈标注了势力分布。

这样看来，周菀青的计划可以稍微提前一点了，她暗自点头。

先前知道了哥哥的志向后，她就调整了自己目标，也有过一些猜测构想，如今也可以慢慢布局了。

将端着的粥碗放下，周菀青带着笑夸赞道：“你们两个做得不错。”

听到这话，双云也帮腔道：“这两人平日里用心着呢，小姐可真是慧眼识珠。”

“现如今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们去办。”周菀青严肃了神色，一点点将计划说出来。

“双虹日后就留在我身边伺候，双羽去这里，开一座茶馆。”周菀青伸手，指向了双羽先前画好的地图。

那是京都北城门外的一块地，也是来往客流量最大的一条入城路。

“需要金钱尽管去我私库里取，要是不够了就当些首饰，反正我也不怎么用。”周菀青叮嘱道，“只需把长辈赐下的留着就行。”

见众人都没有反对，周菀青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这茶馆盈利与否是其次，你只需要打探来往行人带来的消息，先前丐帮的门路也不要断，三日一汇总，递到府上来。”

双羽面色激动，心知这就是出人头地的机会了，他毫不犹豫，跪下领命，同时提出了建议：“重要的消息也是三日一汇报吗？”

“你倒是机警，有关北疆的消息及时送来。”周菀青面含赞许，对着双羽道：“其余周府有关的事宜，你自己斟酌着看。”

双云在一旁听得糊里糊涂，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要如此安排，但刚刚让双虹贴身伺候的话语她是明白的，那自己今后要干什么呢？

正疑惑着，就听到周菀青道，“双燕也留在我身边，双云去找姨母，说是我要京都那家胭脂铺，后面就交给你去打理了。”

“小姐，我怎么会打理铺子呀！”双云推辞道。

“如今我处处都要用钱，总不能坐吃山空，你只需要敲打好管事和账房就行，我会让姨母派人教你的。”

这位姨母乃是周母的姐姐，姓陈。陈家原也是世家，后来子孙没出个有本领的，就逐渐没落了，直到了周母这一辈，出了个经商奇才，也就是那位陈姨母了。

上一世周菀青出嫁时，这位陈姨母可是送了不少礼，就包括了那间胭脂铺子。

当然了，大家都是亲戚，周菀青派人去要铺子陈姨母自然不会不给，这位姨母一向对周家大方。

陈家经商后就远了世家贵族的圈子，也怕周母没有母族的助力，周家会待她不好，因而整个陈家由上而下都对周母这个外嫁女很好，连带着周菀青也收了不少礼物，这可是周景云都没有的待遇呢。

直接索要这事周菀青还是干不出来的，她记得过几年朝廷要开海禁，物价会有波动，到时候把这个消息提前告诉姨母，也算是补偿了。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自己也可以从中获利，嗯，回头还得问问陈家有没有什么善于理财的人手，她自己手上的筹码还是太少了。

安排好身边的人后，周菀青就提笔写了一封信，除了胭脂铺子的事，还约陈家年轻一辈上京来玩，再过十来天就是春试了，也不知道陈家有没有这届的考生，到时候住在周府，也能多个照应。

写好给陈姨母的信后，周菀青又给爹爹写了封信。

先是讲了讲最近家里的趣事，又说自己新交了朋友，谢府的二公子。

杂七杂八的写了两大页，最后稍稍提了一句京都最近有传言，说胡人买通了一些汉人，要他们做奸细偷取情报，因此希望爹爹能够彻查军中，也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放下笔后，周菀青吹了吹墨迹，至于这个传言到底是不是存在，周菀青表示她已经成熟了，撒谎之后学会圆谎了。

这件事情，就交给谢贵安去办吧。

周菀青半是担忧，半是关心，带着双燕和双虹拜访了谢府。

谢老爷照旧不在，奇怪的是今天谢玉琛也没来前厅说什么酸话，难不成真的改性子了？

见到谢贵安后，周菀青提出了疑问，谢贵安先是抬袖挡住了嘴，咳了几声，才“虚弱”地开口解释道：“大哥前些日子不慎摔伤了腿，正在屋内养伤。”

昨天还生龙活虎的在二楼洋洋得意，今天就卧病在床了，周菀青憋着笑，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欢乐：

“哦？那可真是遗憾，青本想今日还能见见谢大公子的风姿呢。”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皆带着笑。

瞧着谢贵安这边依照计划行事，一切顺利，周菀青自然也放下心来。她又道：“谢兄，我有些私事想与你商讨，这……”

于是谢府的下人自然也退下了。

周莞青命双虹和双燕守在了厅外，有外人来时也好示警。

“谢兄，不知你上次雇佣的人还有联系吗？”周菀青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谢贵安也不装做那副病怏怏的样子了，坦言道：“暂时还在，不过都是些地痞流氓，当不得什么大棋子。”

“无妨，我只是想借他们的口传递一条消息。”周菀青如此这般说道。

听完周菀青的计划，谢贵安沉吟片刻，饮了口茶道：“这消息太敏感了，难免别人不会关注到，不能用同一拨人，而且不能有针对性。”

“这样吧，我来处理，到时候让他们扩大范围，除了周将军那里，萧将军、唐将军的地盘都要传播到，比单传北疆要安全点。”

周菀青自然是赞同的，两人就这么定好了初步的计划：先让周将军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