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二手情书51我就是别人都不想要
话说出口。
沈问秋倒不觉得后悔, 也不觉得羞耻，反而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先前一直在盛栩面前遮遮掩掩，未免不够朋友。
只是他对自己感到有点惊讶, 他竟然就这样承认了吗？
盛栩听到以后，瞬间被刺激到了，浑身上下的气氛随之一变，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住沈问秋, 让人浑身不舒服。
沈问秋看到他的眼眶明显地渐渐红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一会儿, 才阴阳怪气地说：“那真是恭喜得偿所愿了啊……”
“他妈住我家的时候, 我看到你半夜做噩梦, 满头冷汗还发抖, 结果边做梦边念了句陆庸的名字，居然就自己冷静下来了。还不止一两次, 知道总是说梦话叫陆庸吗？”
“真好啊, 做梦都在想陆庸，现在终于得到你想要的了啊, 是不是？高兴吗？”
沈问秋心头细细绵绵地难受。
他没剩下个朋友了, 假可以, 他不想和盛栩闹得太僵, 二十年的交情，沉没太可惜。
他不是傻子。
他也并非完全没注意到盛栩阴晴不定的原因，在他家破产, 他自暴自弃之后，盛栩对他还那么好，起初他以为是友情。但盛栩总是半夜来偷看他, 他再傻也能感觉到不对劲。
所以才离开。
所以才装成视而不见，看不见就是不存在。
既然不存在，自然也没有人会受伤。
成年人的世界尤其复杂。
沈问秋为难地说：“别这样……”
盛栩疯了似的：“别怎样？我还听说了，陆庸帮把钱还了是不是？不是说他不喜欢你吗？但们睡了，他就愿意帮你还了？”
“那我也可以帮你还钱！行不行？”
“明明是我先认识的，凭什么就喜欢他呢？我们认识的不是更久吗？他对你好，我对你就不好吗？自己说，我对你怎么样？还不够掏心掏肺吗？”
“沈问秋，不能这么没良心，众叛亲离的时候，是谁主动站在你身边的？是我！是我收留，跟条狗一样的时候，就我要！可你就巴巴地想着陆庸？陆庸到底哪里好啊？要不是你拼了命地犯贱倒贴，他都不想要，不找他，他就能十年不找你。为什么就是要爱他呢？”
“沈问秋，我觉得我才是更爱你的人，为什么就是不爱我呢？”
沈问秋根本拦不住盛栩，叫盛栩一股脑都倾泻出来。
场面一时间异常尴尬。
这是件很残酷的事，不爱就是不爱。
盛栩还掏出钱包，他急躁到手指发抖，拿出他所的银/行/卡和现金，因为在路上没地方放，手忙脚『乱』，还掉在了地上，他也不捡，只看着沈问秋说：“我也可以帮你还钱，跟我走。”
沈问秋停顿了不知多久，到底不能再逃避，直视着他，愧疚地摇了摇头，说：“他爱我的。小栩。”
“他比爱我，世界上没有比他更爱我的人了。”
盛栩听见沈问秋亲口说：“我也爱他。我只爱他。”
盛栩心想，沈问秋这话说得可真平静，也真温柔。
只是，原来世上还一种温柔比刀尖更锐利。
话已至此，只好都吐『露』出来了。
沈问秋也渐渐觉得头脑发热，些语无伦次地说起来：“我后来想，我对陆庸大概是一见钟情。要是高中的时候说出来，大概没人会相信，可我就是喜欢他。”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我就是因为太喜欢他了，所以我害怕了，我一始就是同『性』恋，我装成我不是，我还伤害了他。不是他不管我，是他听我的话，我不许他找我，他就不敢来找我。”
“我们没谈恋爱前他就说要帮我还钱了，他什么回报都不要，其实他没那么钱，他就是个大傻子，他卖房卖车，宁愿自己一无所，也要给我还。”
“还跟我说，只是想给我一个再世为人的机会。”
“可这些都是不是理由。”
“我爱他的唯一原因就是我爱他。对不起，小栩，就和说的一样，我真的很爱他。别人我都不想要，我就想要他。”
“我只爱陆庸。”
沈问秋说完，感到一丝疲惫，像是把自己的灵魂吐出来一遍。
在陆庸面前，他从未这样直白地表达过自己，反而对自己喜欢的人他更怯于倾诉，他总想将这份爱偷偷藏住，不为人知晓也没关系，反正这只是他和陆庸两个人的事。
盛栩尤不服气，呼吸不稳地注视着他。
沈问秋驱动站得点发麻的腿，蹲下来，帮他把掉在地上的钱和银/行/卡一一捡起来，整理好，塞进他的手：“别浪费钱了。”
“自己上班能赚个钱，别为了我跟爸要了，跟他关系又不好，不是说不想看他脸『色』吗？”
盛栩僵硬地拿着钱，还在看他，眼泪掉个不停，却没一丝哭声，跟个假人似的。
盛栩突兀地说：“哦，还清高起来了是吧？那你还我钱，问我借的三千万，还我，现在还我，陆庸不是要帮你还吗？能帮他做主吗？还不得像个宠物一样去问他的意见？这辈子不就是卖给他了吗？”
话音刚落。
沈问秋自嘲似的哼笑了一声，心酸卑微地说：“我倒是想卖给他……但我配吗？我能值得上一个亿吗？我现在还不配，我想为他做一些用的事以后再说。”
“觉得我犯贱也好，觉得我不要脸也罢。”
“我就是要他给我的爱。”
盛栩讥讽：“是啊，多贵啊，价值一个亿的爱啊。”
“不是一个亿。”沈问秋更正，辩称，“是他的所，他什么他就给我什么。他的爱就是他的全部，对我来说不是钱能衡量的，是无价之宝。”
盛栩觉得沈问秋这都不是在用刀捅他的心口，是用带倒刺的刀捅进去，还要反复搅动，只怕他还不相信他们相爱，还不肯死心。
“哪能是你犯贱啊？明明是我犯贱。真的。”盛栩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脑子的水终于流干净了，也便不再落泪了，他心下一片茫然，反而笑起来。
意味不明。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觉得可笑，太好笑了。
“搞什么啊？现在这样，好像我是个要拆散你们的恶毒配角一样，凭什么要我演这种角『色』！妈的。”他复又恢复了一贯貌似桀骜不驯的态度，嗤笑一声，此骂。
沈问秋于心愧：“小栩。”
“艹，别叫我小栩了。”盛栩微微仰起下巴，像是在竭力维持着自己的骄傲，“觉得我们还能做朋友吗？我不想和做朋友了。把钱还给我，以后我们就算一刀两断，以后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滚吧。”
沈问秋站着没动。
盛栩才想起来，哂笑一声，说：“哦，对，是我来找你的。”
“那该是我滚。”
说完，他转身走了。
沈问秋没追上去，盛栩转过来，倒着走，似乎是发现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彻底灰黯下来，他最后以他特有的口吻，撂狠话似的说：“祝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然后彻底转身，大步离开，再没回头。
沈问秋呆了很久，不太好受。
他听见小狗的“汪汪”叫声，回过，循声看去，瞧见陆庸牵着狗，站在不远处。
沈问秋问：“什么时候过来的？”
陆庸踟蹰了一下，诚实地说：“从盛栩和表白那段始，我看们气氛不对，我很怕会出事，就跟过来了。们吵得太认真，都没发现我。”
沈问秋：“……”
沈问秋顿时顾不上盛栩的事了。
那岂不是陆庸把他的表白都听到了？沈问秋傻眼，心底的悲伤还没平复，又涌起强烈的羞耻感，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整理心情。
陆庸对他伸出左手：“回家吧。”
沈问秋牵住他的左手，陆庸用右手牵手，左手牵男朋友，慢悠悠回家去了。
陆庸憋了一路，到了家，一关上门，他就问：“说你对我一见钟情，是真的吗？可我高中的时候又丑又是个残废……”
沈问秋边换鞋子边说：“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我应该不喜欢那样的，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啊，是怎样的，我就喜欢怎样的。我早就喜欢你，别再认为我是没办法了才喜欢你的。”
陆庸默默地帮他把鞋子抢过去摆好了。
小狗跑去吃饭了。
玄关只剩下他们俩。
陆庸手足无措地围早他身边饶了一圈，比狗狗还像狗狗，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其实我知道我现在开心很不好，但我就是觉得心……”
“说的那话，就好像，别的什么都不要只要我一样。”
沈问秋瞥了他一眼，说：“我就是别人都不想要，只要啊。”
陆庸憋了又憋，憋得脸颊发红：“我现在卡里就剩下不到一百万了，我觉得，要么别剩了，我都打到你卡里去吧，早点还一点是一点。”
沈问秋忍不住笑了：“好歹是个陆总了，怎么琢磨半天张嘴就是傻主意？好歹给自己留点应急资金啊！别这样，点钱就想打给我。”
陆庸摇摇头：“不止的，其实可以的话，我想直接把我的房子车子都直接过户给……”
沈问秋瞪了他一眼。
陆庸闭上嘴。
不过，这么一通话聊下来，沈问秋觉得心安静许多。
其实他大概个主意了，也信心，他这个主意能帮陆庸赚到上亿，数亿，甚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