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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恨

“这马上就这么点空,我怎么离你远!除非你放我下来!”

林杳杳觉得自己吓得两条腿都在打哆嗦,她睁眼抬头狠狠瞪向面前的少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少年的下巴弧线冷峻流利,宛若精工细琢的完美工艺品,他的脖颈修长,中央的一点喉结越看越性感...

呸呸呸,林杳杳,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发色心!

这人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反正是个大流氓!

李卓洛没说话,自己却悄没生息在马背上往后撤,林杳杳立马敏锐地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揪着他衣裳就紧追了上去,李卓洛越来越气恼,这女人果然还和之前一样这么死皮赖脸!

“我说了离我远点!”

他的吼声已经染上了躁怒,手臂一挡就将她小小的身躯与自己隔开,面前的小娘子娇艳如花,小小的脸被风吹得绯红生烟,看起来竟带着一种鲜嫩诱人的魅惑。

虽然把她挡得离自己有了些距离,可他却还是久久地平静不下来,看着她的小脸尽量克制地粗喘着。

小娘子云鬓散乱,一张小脸也被风吹得通红,秋水般的大眼睛盈盈楚楚,里面荡漾着柔柔的水波。

等等,水波...

她哭了?

李卓洛心里有点慌,他也没做什么啊,她怎么哭了?

她怎么...这么娇气?

“你哭什么?”

他让自己尽量语气冷漠,可看着她红红的泪眼,一直坚硬如冰的心却倏然有一角软了下来。

“你凶我...”林杳杳越想越委屈,“又不是我想坐你的马,你凭什么这么凶我...你放下我,我要去找玉奴...”

“玉奴是谁?”

李卓洛方才还有的一点愧疚立马消散的一干二净,似乎从她嘴里说出的任何名字都能令他暴躁狂虐,他眼底不自觉地卷起赤红,突然想到了方才那个跟她一起的白色身影。

“是方才的那个男人?”

“关你什么事!”

林杳杳看着他可怕的样子心里害怕,他不会和玉奴有仇吧,所以才这么抓走自己让玉奴担心。

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虽然生了一副举世无双的好皮囊,可这个躁怒的样子谁敢靠近他,真不明白那群小娘子是怎么想的,这个朝代小姑娘的口味都这么重的吗...

“你们男子间的恩怨关我什么事,你不要迁怒于我好不好,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林杳杳扁扁嘴,“你这样逼我与你共乘一骑,若是让我家里知道了,让你娶我该怎么办...”

他那么讨厌她,让她靠近都不肯,她这样说他总该放她下去了吧...

“好啊,那就娶你。”少年扬了扬嘴角,似乎心情比方才好了那么一点,“虽然你丑了点,但凑合凑合也是不行。”

她...丑?

林杳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又羞又恼地捶了他胸口一下:“你才丑!我才不嫁你,你瞧你那暴躁脾气差的样子,若是谁嫁给了你,你不得每日都打人吗!我嫁给公猪都不会嫁给你!”

李卓洛脸色一沉,紧紧攥住她冻得发红的小手,在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为什么不行?”

“啊?”

林杳杳看着他赤红的眼睛,又怂了...

“既然他们都行,为什么我不行?”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林杳杳的脸也不禁红了,虽说她没有古代的小娘子矜持,可这么堂而皇之地谈论这种事她也不好意思了,垂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又不认识你,你这样问好莫名其妙啊...”

“你认得我,只是你不记得了。”

林杳杳抬起头偷瞅了他一眼,暗道才不是,你长这么好看,我如果认识你,一定会记得的。

“我是...”李卓洛犹豫了一下,“景执,你想起来了吗?”

“景执?”

林杳杳结结实实大吃了一惊,猛地抬起头却撞在了少年坚实的下巴上,她一边揉着生疼的脑袋,一边惊奇地看向李卓洛。

“你长这么大了?怎么可能,你以前脸色苍白,病病弱弱的,又瘦又小个儿比我也高不上多少,可现在...”

可现在眼前的少年虽然依旧清瘦,却风姿朗朗,眉目深致,脸上也没有丝毫病态,唇红齿白的宛若画里走出来的神仙,就是骑个马都能引得一众小娘子尖叫疯狂。

他,真的是景执么?

林杳杳艰难地在马上扭头看着他,终于从他的眉目间找到了一丝往日小少年的影子,原来的他也是眉目精致好看的,只是那时的他太病弱了,看起来就一副小可怜惨兮兮的模样,实在没法与现在这个冷峻深沉的男子联系在一起。

林杳杳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肩头的牙印又疼了起来,她自然想到了以前她跟景执的那些一言难尽的恩怨,这么一想她有点害怕,心里发怯地看了他一眼,声音颤颤地说。

“你不会...还记恨着我吧?”

李卓洛手指一紧,看着她这副装可怜的无辜样子他就心头火起,她居然还问他不会还记恨着她吧?

她果然还和之前一样,任性妄为,丝毫不顾忌他人的感受,她当众杖打他,走后将他关进狗笼子里,难道在她认为,这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事,装装可怜就能过去了?

他没有说话,林杳杳想起这个景执以前就是个记仇的,扒拉他几下都差点把自己肩膀给咬穿,现在虽然六年过去了,但肯定还怨着她呢,要不干嘛当街抢人,现在她都快在风中冻成冻鱼干了。

“当时我年纪还小,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就忘了小时候的那些事吧。”

林杳杳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她,以往她这样可是百战百胜呢。

“你看你现在也做官了,有出息了,就别记恨我一个小娘子了行吗...”

小时候不懂事?

原来她把对人的羞辱践踏都归结于小时候不懂事?

那他这些年那么努力地活着,那么用力地恨着她不敢忘,在她看来是不是也只是一场笑话?

林杳杳发现景执骤然变得脸色难看,不过她看他臭脸看惯了,这会反而已经习以为常到麻木了,她身上只穿了春日的薄襦裙,在风中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但他刚才不让她靠近他,她也不敢靠,只能缩着小小的身子反手揪着他的衣服,唯恐会掉下去。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李卓洛策马策的很快,乘马车需要两三个时辰的路程他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林杳杳已经冻得快昏厥了,模模糊糊中感觉景执将马停了下来,睁大眼一看少年长身玉立,牵着马有点不耐地皱眉看向她:“赶紧下来,我一会还有事,你自己回府吧。”

这个人真是脾气差...但林杳杳看到门匾上“卫国公府”几个大字还是松了一口气,这个人虽说讨厌,但总算没有将她扔去什么不知名的鬼地方。

哼,等她回去找哥哥,再教训这个坏脾气的臭小子。

不过这样一看景执还真是身高腿长,他那双瞳仁没有儿时那么浅了,但较寻常人还是浅了些,里面清澈晶莹,虽然配上他这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暴殄天物,但她不得不承受,他长得还真是好看。

他这种好看还不同于玉奴,玉奴是柔美温顺的美,如同珠光宝玉,温润清和;而景执的美,是那种凌厉带有攻击性的美,如同玛瑙宝石,熠熠生辉,不容忽视。

如同这样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任谁都会将目光投向他,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我...”她又扁了扁嘴,耷拉着两条小短腿害怕地坐在马背上不敢动,“我不会下马。”

李卓洛嗤笑一声,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生出了一种报复的快感,他提起马鞭,转身就要走。

“那你就在上面待着吧。”

“哎!”林杳杳急了,“你...”

少年回过头来,嘴角挂着一丝戏谑,似乎在等着她求他。

林杳杳抿了抿唇,冻得发白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马鬓,他想要她求他,她偏不求!

刚才看他下马也不是很难,再说她以前看过那么多古装电视剧,人家下马都是很帅的,她就不信她做不到!

林杳杳怨恨地瞪了李卓洛一眼,慢慢试探着往后挪着去踩马镫,谁知马儿不习惯她的气息,方才有李卓洛在上面还好,这下李卓洛一走,林杳杳一动,马儿就不悦地动了动身子。

林杳杳正紧张着,马这么一动她扯住马鬓的手顿时一用力,马儿吃痛,嘶鸣着扬起前蹄子,瞬间将林杳杳甩飞了出去!

林杳杳吓得尖声大叫,闭上了双眼,她感觉自己像颗橄榄球一样直直飞了出去...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她貌美如花的脸啊,她情急之下只来得及用衣袖捂住脸,不管怎样不能摔成丑八怪!

可意料之中粉身碎骨的疼痛似乎并没有到来,她觉得猛一钝痛,自己似乎摔在了一具硬硬的东西上。

她依旧害怕地闭着眼,顺着黑暗胡乱摸了一把。

“你往哪儿摸!”

林杳杳吓得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景执那张放大在她眼前染着怒气的俊颜,少年恼怒地握住她的手,咬牙切齿的满是凶戾。

“还不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马儿:又是负重前行的一天...

阿洛你可不能说自己不行呀,男人不可以说自己不行的!(严肃)

不会心疼媳妇后面你会很惨的( ''-'' )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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