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父子离心
这样熟悉的讥诮语气,一下燃起了,萧遥多年前的不甘和委屈。
萧遥活动了一下手,重新站定,刀尖斜指着威远侯,似是在挑衅,又向是在宣战。如果有旁人围观,就会发现原本相貌并不相似的两人,神情竟然完全一致。
威远侯眼睛里闪过赞赏,提刀又劈了下来,萧遥没有再退,正面迎了上来。
“铛铛铛!”
两把刀在快如闪电的瞬间,连对砍三次,那交击声响彻院子。
萧遥的右手虎口微微发麻,还好有布条绑住刀柄,不至于当场出丑。威远侯老当益壮,刀法老辣,气势磅礴惊人。
威远侯露出一个笑脸,刀势更老辣了三分,连续七刀下来。萧遥咬牙坚持,最终还是被威远侯在第七刀后,躲避不及,被一脚踹中胸口,连退三、四步。
“如何?”
威远侯停下手,有点骄傲的问道。
萧遥神色冷峻,并重新将右手的布条扎得更紧了些,冷冷道:“你进攻了两次,现在该换我进攻一回。”
威远侯略有点愕然,不过还是笑道:“好。”
萧遥深吸一口气,双腿慢慢分开,不丁不八的站好,然后双手握刀,将刀缓缓高高举起。
随着长刀从下往上升,站在萧遥对面的威远侯,明显感觉到了压迫感。
当长刀升到萧遥肩膀时,威远侯的身体,已经有本能蠢蠢欲动。想趁他气势没到最高处,先出刀打断他不断上涨的战意。
不过威远侯很好奇,想看看萧遥这奇怪的起手势,会使出如何的刀法。于是按捺住冲动,静静等他完成。
而此时的萧遥,已经完全沉浸在刀意之中,当初看扶桑武士的动作还不以为然,自己私下练习时也没有掌握诀窍,如今才感觉到其中的奥妙。
当萧遥手中的长刀,直指长空,位于身体最高处时,他一声大喝:“看刀!”
只见长刀声如奔雷,势不可挡,一往无回的朝威远侯正中劈下。要是被劈实,肯定会被劈成两瓣。
威远侯曾想过抬刀硬扛,可当萧遥一击而出时,他最终选择了暂避锋芒。
只见他侧身一躲,长刀抽冷朝萧遥腰腹砍去,趁的就是萧遥刚才那击毫无保留,伤不了别人,就会剩下破绽。
谁知萧遥的刀尖,落在大约膝盖高度时,扭腰甩手刀锋一挑,斜斜又是一刀直扑威远侯胸口,竟然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威远侯当然不愿意,真的搞到两败俱伤的地步,赶紧回招相阻。
谁知萧遥刀势不停,从右向左又横砍过来,逼得威远侯连退两步。萧遥乘胜追击,又是正中劈、斜挑、横砍三刀。
看似简单没有变化,可身在局中,威远侯才感觉得到那样迫人的气势。
要不是威远侯身经百战,心理无比强大,换一个心智不坚定之人,早就命丧刀下。威远侯被这简简单单的三招,弄得有些狼狈。
萧遥连续三击,也就是九刀之后,终于立竭,稍稍慢了一线。
威远侯经验丰富,自是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立马一套萧家刀法过去,逼得萧遥左挡右挡,失了刚才大好局面。
如此此消彼长,萧遥最终还是刀法不敌威远侯,被他的长刀连续砍在自己同一个刀刃处,砍断了自己的刀。
萧遥垂手剧烈的喘息,今日他已经连续比过好几场,如今力量与内息,都已经在枯竭的边缘。
威远侯的呼吸也不轻松,对萧遥笑道:“你这是什么刀法?看似古怪、简单,却十分有效。”
萧遥平复了一下喘息,就近在石凳上坐下,慢慢道:“这是扶桑武士道,我看他们用过,以往私下练习,第一次真正对人。”
威远侯说不出心底的骄傲,点头道:“看来,这武士刀讲究的是刀意,刀随人心。虽然只有三招,却变化无穷。”
萧遥没有说话,但是心底还是认同威远侯所说。
“你留下来吧,我想把萧家刀法教给你。刚才我看了,你空有招式,却不知道刀诀,要是你和钟子斌打斗时,兵器选长刀,胜负应该是五五。况且,你没有尽力。”
威远侯的分析,萧遥并不买账。
嘲讽道:“我为什么要选长刀?我不喜欢长刀!再说,我是文状元,他才是武状元。”
威远侯被梗住了,萧遥左手按着右手,继续冷冷道:“子斌是勤国公亲手教导出来的,自然和我偷学的不同,输也正常。”
“我现在想教你,你还愿意学吗?”
不知道为什么,萧遥竟然从威远侯脸上看到了愧疚,还有一抹期待。
萧遥沉默片刻,转身就走,声音传来:“不愿意。”
威远侯愣在哪里,看着萧遥的背影离开,心中的各种愧疚和遗憾,混合着后悔交织在一起,说不出的味道。
而此时,燕少洵正在城楼之上挑拨萧磊。
“以前,本皇子一直听说威远侯父子四人,镇守山海关。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是朝中多少武将的向往,也是本皇子最敬佩的一点。”
萧磊沉不住气,追问道:“那五皇子现在呢?”
燕少洵看向关外黄褐色苍茫的一片,叹道:“可惜,萧磊你时运不济,遇上了百年难得一见的萧遥。”
“你什么意思?”
萧磊神色一变,看向燕少洵的眼神有点探究。
燕少洵坦荡荡一笑,直言不讳道:“首先,你出身太低,没有继承威远侯府的资格。况且,你的学识、功夫都不如萧遥。”
萧磊双拳不自觉紧握,沉声道:“我不会输给萧遥。”
“但是你已经输了。”
燕少洵直接插刀,逼得萧磊脸色一变再变,脱口而出:“父亲早说过,会立我为世子,继承威远侯府和萧家军。”
“哦?那是萧遥的优秀,威远侯还不知道的情况下而已。如今,你还有这个自信?”
燕少洵踩人专指痛处,接着又道:“你是庶子,这注定你没有继承威远侯爵位的资格。”
这是萧磊心底最深的痛,他昂起头看着燕少洵,脱口而出道:“我有!父亲说过我会记名在母亲名下,也是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