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自在放纵
聂蘼芜推开他,“滚一边去,你敢动她试试。”
雨师律拉她起来,给敬仪使了个眼色,敬仪即刻叫人把即墨骄拖到了后面一架马车上。
聂蘼芜急慌慌上前,“你要干什么?”
“我审问审问她,你不知凉州城有些名气的大家小姐我都一清二楚,可唯独没有见过她。”
“嗯,您倒是厉害。”聂蘼芜讽刺。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厉害不厉害?”他满脸调戏的笑。
聂蘼芜不理他。
“哎,你又生气了?别走啊。”几步追上她,和她一起登上了车。
“你到底抓她干什么?”聂蘼芜问。
“我就问问她,反正不伤害她,问完我就放她走。”
“她是个机灵的小姑娘,怕是不会乖乖回答你的问题。”
“那我……”他的手从随身带的配剑上划过。
“行了,别吓唬人了,你要问就问,她认不出我这张脸,我就在一边听着,正好,我也对她很感兴趣。”
雨师律挑眉,“你不会是看上了她吧?”
“有病,我是女子,她也是女子!”
雨师律对着她吹了口凉气,想起什么,道,“宇文仲弘是男子,雨师乘歌也是男子。”
他怕聂蘼芜真从这两人里看中一个,特意提醒她,不叫她参与其中,雨师乘歌此人,心胸狭隘,他要的东西,别人若是染指,他定会让那人生不如死,从小一起长大,他对他再了解不过。
聂蘼芜转过头,不可置信,早就听说雨师家的男子好男色胜过好女色,她从前以为这是诽谤,可这话从不靠谱的雨师律口中说出,反而增加了可信度。
敬仪骑马跟在后面,道一声,“快到明光楼了。”
话音刚落,聂蘼芜对雨师律道,“那敬仪呢?”
对于他,敬仪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你不喜欢他吗?”他反问。
这一句就胜过了千言万语。
聂蘼芜有些了解雨师家族了,他们这一族,本身就有着出色的样貌,又对美异常执着,这是一种超越寻常人的坚持,也是一种自在和放纵,放眼望去,七国中,再无一个氏族比雨师一族更加自由。
可也因此,他们不会在意“唯一”和“永恒”,要的只是今朝和瞬间之乐。
雨师家的男子永远不会只栖身在一个女子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得到他们全部的爱。
聂蘼芜叹一口气,在泪湖,女子不能有两个丈夫,男子不能有两个妻子,彼此要对恋人忠诚和贞洁,哪怕夫妻中有一个离世,另外一个都不会再续,孤苦到老死。
这是种极端的对比。
泪湖中人不会理解雨师族的思想,雨师族也不会认可泪湖人的做法。
聂蘼芜作为旁观了这两个族群的局外人,开始思索其中的矛盾。
明光楼到了。
雨师律找了个房间,房间里只有他和聂蘼芜即墨骄三人。
不一会儿,即墨骄醒来了。
她慌张地向墙角躲,雨师律坏心思地靠近她,“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即墨骄已经吓得脸都发白了。
“你怕我?”雨师律问。
即墨骄忽然道,“你看上我了?”
没等雨师律说话,聂蘼芜低下头笑得肩膀颤动,这个姑娘还是如此有趣。
雨师律也被逗笑一瞬,“倒也不是,只是好奇,宇文仲弘身边竟有女子。”
“额……我是……是他妹妹,失韦草原上的人。”
“你认识雨师乘歌吗?”
“不认识。”即墨骄斩钉截铁。
“我不信。”
“啊?”
“你刚才就撒了谎,说你是失韦的姑娘。”
“我没撒谎。”
“宇文仲弘没有和你说吗?”
“说什么?”
“失韦草原,男子身上刻有猛兽印纹,女子有奇花图纹。”
即墨骄快要哭出来,那副委屈的样子。
聂蘼芜从后面暗踢他一脚,太坏了,吓唬一个小姑娘。
即墨骄颤抖着说,“你……下流!”
聂蘼芜点头,这话确实说对了,论下流,凉州城他说第二,没有人还敢往第一上凑过去。
说了一会儿话,即墨骄也没能给他们点儿具体的信息,加上外面几位王爷都已经快要到齐。
雨师律也就把这小姑娘放走了。
他们是第一个来到厢房的人,聂蘼芜坐倒,见雨师律冷冷的眼色,只好坐起来又换到他身边。
“你坐那么远,怕我?”
聂蘼芜手指在桌面上画圈,“才不是。”
“对了,你刚才猜到那姑娘的身份了吗?”
“嗯,猜到了。”
外面吹进一阵夹雨丝的凉风,敬仪道,“又下雨了。”
“前些时候干旱,饥荒都蔓延到了染中,这几日连降喜雨,上天恩赐,看不得东胡受苦。”雨师律笑说。
聂蘼芜心中有事,“雨师乘歌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会儿你就知道。”
等众人都入席,聂蘼芜也没了观察雨师乘歌的心思,明光楼的吃食实在是美味,比九王府中的东西还要精致可口,雨师律坐在他身边叹息,“你就不能给爷留个面子?”
聂蘼芜点点头,放下筷子,干脆用手扒开一小节牛肋骨肉。
雨师律笑了,“罢了,随你。”
回身叫敬仪拿出干净的帕子,放在了聂蘼芜手边,明光楼里的东西虽干净,下人侍候时用的帕子也是从锅中煮开了拿出的,他仍旧不喜用这些,次次敬仪都要随身带着五六条洁净的帕子。
期间坐在雨师律身边的六王爷小声道,“这是你带回府的新人?”
雨师律也没说不是,可也没有承认。
“比起前几个月老七送你的那个,逊色不少啊。”
雨师律侧头看一眼聂蘼芜,“是吗,我倒觉得尚可。”
正说着,不知雨师乘歌发什么疯,直直地剁掉了一个男子的手指,做完,擦擦匕首上的血迹,“我说了,别从你口中说出他的名字。”
把匕首丢给后面的人,“你一个字都不配说。”
聂蘼芜停下了用餐,面前一根沾了朱红色糖浆的手指长的糕点,顷刻间叫她没了胃口,她推开那碟糕点。
“怎么回事?”
雨师律低声道,“你吃你的,别多管闲事。”
雨师乘歌道,“本王不是蠢货,没人可以操控我的行动,你以为凭借你的几句话,我就对仲弘起疑心?”
那边还在说,聂蘼芜已经知道了他为谁失了体态,失了皇家的冷静。
连宇文仲弘的名字都不让人提起,还有那日他看着书阁,要吞人的样子,聂蘼芜冷汗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