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苦不堪言
她想了想,低声吩咐了一番寻欢,寻欢领命出去了,关门前还同情地朝那两个被绑着的人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并没有让他们放在心上,一个小娘们儿而已,都还未及笄,能有什么手段?
这审讯室里的刑具各式各样的,怎的还不够她使了,要叫人再去准备东西,不过是些妇人花样罢了,不足为据。
颜卿始终没有开口,室内十分安静,左边那个叛军已经耐不住性子了,只是口中被塞了防止他们咬舌自尽的布条,也不能开口说话,只能发出一点呜呜声,像是挑衅颜卿,好得个痛快。
可颜卿却一言不发,就定定地坐着,看着那两人闹腾,比身后站着的板着脸的侍卫还要冷漠。
寻欢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手里还提回了三个小桶,其中一桶是白花花的盐巴,还有两个桶盖了盖子,瞧不出里面是什么。
颜卿见她回来,就让侍卫擦好刀,却没有叫他磨掉上面的铁锈。
那二人也是受过专业的训练的,此时见颜卿连刀都没叫人磨,心中又多了几分鄙夷。
果真还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
“姑娘。”
那侍卫擦好了刀,站在那里等候颜卿的指示。
“就用这刀去割下他们胸口的肉。”
“姑娘,属下把这刀再磨一磨吧?”
“不必了,就用这钝刀慢慢地割,能切多薄就切多薄,最好是像楼下卖的片切肉一样。”
……原本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颜卿不懂审问的事宜,这才不磨刀就叫人上刑。
可现在他们才注意到,比起削铁如泥的刀利落地割下肉,那钝刀得不断地磨才能切下肉片,更是折磨。
侍卫顿了顿,看了眼寻欢,她已经拿了一把刀站在其中一个人面前了。
审问这件事,也是暗卫培训的一个重要步骤,不仅要会审,还得会体会那种痛苦,才能确保在被俘之后闭口不言。
毫不留情地撕开那二人穿的衣服,露出胸口的位置。
侍卫原本以为颜卿作为还未及笄的闺阁女子,怎么样也会有所顾忌,却没想到她就这样坐着,淡定地看着他们,像是催促着叫他们快点行动。
寻欢拿着一把钝刀,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开始行刑,这刀不锋利,因此只能一点一点地割下肉片,还得保证厚薄程度。
侍卫见寻欢认认真真地开始给他们的胸头肉切片,也学着她的样子做了起来。
一开始的疼痛还在那两个人的承受范围之内,紧紧咬着口中布条,愣是一声也不吭。
可一下一下不断地切割,仿佛是一个漫长的冰河世纪,并且难以找到逃离的缺口。
渐渐的,那二人都有些受不住了,紧皱着眉头,还不断地渗出豆大的汗珠。
带着咸味的汗滴到正在淌血的胸口上,霎时间那疼痛扩大了数十倍,叫他们没有办法再忍住不叫喊。
颜卿冷漠地看着他们被切下一片又一片的胸口肉,承受着慢刀慢磨的痛苦。
可那血腥的场面丝毫没有撼动颜卿半分,她依旧神色如初,仿佛看不见面前受着凌迟的罪人身上不断溢出的鲜血。
“好了,差不多了。”
等约莫片下了八九块肉时,那两人已经疼得昏了过去,血一直在流,若是就这么不管,这心头的血都要滴没了。
这么快就叫人死了可不行。
颜卿喊了停,用细长的棍子挑起一片寻欢切下的肉,又对比了那侍卫切的,笑着言道:
“还是寻欢切的好些。就算刀不好,你也得多练练啊。”
仿佛是大厨的刀工比拼一样,颜卿认认真真的点评叫那侍卫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看了看寻欢。
“先抽几鞭子,再把他们弄醒吧,用盐水。”
话音落,行刑的二人立刻照做,颜卿施施然走回座位上,从容地坐了下来。
这些算什么?
前世在丞相府最后的那段日子,白念念暗地里不知道给她使过多少阴招,往床上放银针,在衣服里装虫子……
还有最后,添喜和多笑,两个亲如姐妹的人,就这样惨死在她眼前。
到这里,还都只是一些常规的法子,颜卿也没指望他们就能松口,所以也不着急问话。
那二人被盐水泼醒后,身上那些鞭子抽的皮开肉绽的伤口,还有胸前已经被划了无数刀的部位,都剧烈地疼痛着。
像是身体里被灌满了铅水,沉重又刺骨。
二人出于身体的本能,在感受到疼痛的那一秒就忍不住抬头怒吼,想多释放一些生理上感受到的折磨,可一声吼叫过后,就是满满的无力与压迫。
颜卿判断这时的他们应该已经没有了自尽的能力,便让寻欢摘下了塞在他们嘴里的布条。
口中一能感受到并不新鲜的空气,左边那个就立刻破口大骂:
“你个乳臭未干的臭娘们儿,有本事你就现在杀了我,若是让老子活下来,定把你压在身下好好……”
侍卫没让他把污秽的话说完,便狠狠地抽了一鞭子上去,让那原本想激怒颜卿求个解脱的声音,变成了一声破空的大喊。
鞭子上都沾满了盐巴,这一抽,便将盐都嵌入了那人的身体里,实在是苦不堪言。
右边那人始终没有开口,不知道是为了节省精力,还是少受些苦。
颜卿让寻欢和侍卫一人一个地给他们俩灌了吊命的参汤,又用大量的盐巴混合着金疮药,均匀地涂抹在他们胸口血流不止的地方。
用参汤续命是审讯时常用的法子,但嫌少有人会把金疮药和盐巴一同涂抹在受伤部位,让人不知道是治疗还是刺激。
寻欢仔仔细细地抹了一层盐巴,好像接下来就要将这块肉放到炉子上去烤了吃,那认真的深情让人还以为她是在准备什么美味佳肴。
可被抹的人却没有这么好心情,一次又一次地狂叫怒吼着,甚至在不断挣扎,好像那样就能摆脱身上的锁链似的。
“姑娘放心,这屋子专门做审讯用的,他们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被楼下的人听到。”
寻欢见颜卿听着一声比一声痛苦的惨叫,微微蹙了蹙眉,就开口解释着。
怪不得这屋子四周全围了铁片,还没有窗子,怕是用了不少材料来阻断声音吧。
颜卿正欣赏着屋内的构造,却不想那铁门突然被大力地打开,把她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