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乘胜追击

当然，这亲手写的帖子自然不会每家都有一份，也是选了关系较为亲近的送去。

就算他们身在江南，可京城该走动的还是一样不能少缺了，故而颜卿还写了好几份给安家、黎家，还有顾王府。

原本往年这顾王府的帖子都是请教房先生中规中矩地写了的。

可今年黎子鸳念着与顾弘景诸多亲近了，倒是叫颜卿亲手写了让人带去，以表尊重之意。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格外地快，这一眨眼的功夫，已是到了除夕那日。

这一日府衙也休沐不办事，故而一大家子整整齐齐地出现在老太太的院子里请安，就是那平日里最爱睡懒觉的颜文轩今日也不敢来迟了。

天还未亮黎子鸳就已经起了身，指挥着厨房的下人们赶制菜肴。

因为白天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祭祖，所以各色佳肴早已备好，颜家众人进了那祖宗祠堂，一一祭拜了。

顾弘景是用过了午膳才来的，颜家那会正好在忙忙碌碌地准备着年夜饭。

颜枫拉着顾弘景去比试了一会，二人在这大冬天里头是大汗淋漓地打斗着。

“等会儿等会儿，你先借我身衣裳。这可是鸳姨送我的新衣服，别被你一个不小心弄破了。”

平日里刀剑无眼的，颜枫虽打不过顾弘景，反而是自己常常受伤，可随着他越练越娴熟的招式和技巧，也总能触碰划破顾弘景的衣衫。

往常都是大男人，也不怎么在意这些，再者也是家里头不缺这一套衣服的钱，再换一身就是了。

可今日不一样，顾弘景身上穿得衣服他可宝贝着呢。

“真是麻烦，你自己去我衣柜里找一件吧，应该都能穿。”

颜枫与顾弘景熟悉了之后，也少了许多繁文缛节上的尊称，直接以朋友相待彼此了。

没过太久，黎子鸳便叫人来喊他们一起去吃晚饭了。

今日晚间的席面开得早，因为等半夜守了岁还可以再吃一些，所以年夜饭这一顿更注重的是家里人团聚在一起。

原本在这一天也不会过多地在意男女不同席，小辈侍奉长辈用膳等等的规矩。

可今日顾弘景也在，除了颜卿黎子鸳几人多与他相熟，剩下二房那家却是十分拘谨，动作都收敛了几分，不敢随意造次。

“愿来年今日，我们颜家众人皆能如今日这般，整整齐齐，平平安安的！”

老太太这时候兴头正盛，还拿起了一杯果酒，主动开口说着好话。

颜卿听在心里，却并不这么认为，整整齐齐？只怕明年这桌上会少了许多人。

“愿母亲日日安康，万福长寿。”

“愿祖母岁岁平安，颜家蒸蒸日上。”

有了老太太打头阵，大家自然也放开了许多，倒是欢欢喜喜地吃了这一顿丰盛又温馨的年夜饭。

吃过饭不久，老太太便乏了，先下去休息，等子时再起来与大家一起除去晦气，迎接新春。

黎子鸳与颜舒志回了院子去商讨过了年回京的各项事宜，便也由着小辈们各自散开去耍。

“颜文轩，你去哪！”

“哟，这不是我的三姐吗？我去乞丐窝里头逛一圈，怎么，好姐姐也想跟着一块儿去故地重游一番？”

“你！……”

颜文轩自从颜霏受辱回来以后，就越发瞧不起她，更加觉得颜霏是低人一等，此时说话也不会有什么好语气。

见颜霏气鼓鼓地用手指向他的鼻尖，颜文轩也不生气，冷笑了一声，就转头吹着小曲儿哼着歌，高高兴兴地往门外走去。

今日除夕，想必那屠夫应当是忙得很吧？

这一出小闹剧被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颜卿收入了眼底。

她自然能猜到颜文轩悠哉游哉地在大过年还要往外跑是打算去哪里，这件事情暂时的隐而不发，是为了日后哪一天，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卿卿，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颜卿耳旁突然响起熟悉的男声，把还在认真地思考着自己的计划的她吓了一大跳。

“没什么，就是看颜霏到现在还想着去瞧瞧陆离，实在是用情至深啊。”

陆离今日并没有被解除禁足，也没有一块到老太太院中吃年夜饭，只是黎子鸳让厨房多加了两道菜送去，倒也不算苛责了他们母子俩。

顾弘景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没有开口接话。

“世子，那个……陆恬雅她，怎么样了？”

他没有想到颜卿会突然问到这个，微微一挑眉，疑惑地看向她可还等不及两人继续探讨这个问题，颜枫就从后头跑了过来。

“嘿，大过年的，咱们去我院子里头玩游戏吧？”

“不去不去，哥哥的院子里炭火都没几颗，冻死了，我才不要去呢。”

颜卿第一个否决他的提议。

“行吧，那就去你院子里玩，这总可以吧？要不然我们就这般干等着坐到子时，多无趣呀。”

趁着颜卿犹豫了的那一小会儿，颜枫赶紧乘胜追击地推着他们俩往她院子的方向走去，一边还吩咐身边的小厮。

“去，把爷的长行棋子拿到二小姐屋里头。”

长行又称双陆，是梁阳前几年风靡起来的游戏，虽也有不同颜色的棋子，但玩法与下棋完全不同。

李肇的《国史补》卷下记载：“今之博戏，有长行最盛，其具有局有子，子有黄黑各十五，掷采之骰有二。其法生于握槊，变于双陆。”

指的就是长行有黄子、黑子各15枚，还有两个骰子，在京中十分流行。

三人同行到了颜卿的屋里，炭炉早把整间屋子烘得火热，颜枫刚一进来就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暖意，赶紧脱去披风，迫不及待地拉着两人一块儿玩起来。

“哈哈，世子，你又输了。快快，多笑，你再去拿些纸条撕好。我看看啊，世子这脸不够大，都快没地方粘了。”

颜卿无奈地看着哥哥不断地往顾弘景脸上贴纸条，心下还感叹呢，原来看上去无所不能的景世子，也有不会玩的东西。

顾弘景的脸色显然不好看，甚至是阴沉到了极点。

他平日里很少与人一块这样玩游戏，对长行的规则又不熟，这下倒是被颜枫钻了个空子，使劲嘲笑他。

笑着闹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只感觉没过多久，黎子鸳就叫人来喊他们一起去堂里守岁放炮。

顾弘景在来人说完的那一刻就一把抓下粘在自己脸上满满的纸条，快步向外走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

颜卿和颜枫心知肚明地对视一笑，也穿好了外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