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绿江能比豆汁还黑暗料理吗？

第032章超市

抵达h市时, 已经是午5，距离去镇上目的地还有十几公里。

“找个地吃东吧。到了镇上, 恐怕连吃饭的地都有。”韩霖说。

宁嘉侧头看他一眼：“别说的这么恐怖好不好。”

韩霖轻笑：“你以为我在危言耸听啊？这是乡。”

宁嘉仍是狐疑地望着他。是，她实在不想赌，想了会儿还是说：“要不还是在这边市里吃吧。”

“想吃什么？”韩霖把车停在了路边的车位线里，来，顺便绕到另一侧给她开门。

宁嘉利索地跳来，拍一他肩膀：“挺觉的啊, 韩生。”

韩霖把她的手拨开：“说吧，想吃什么？”

宁嘉：“我怎么知道啊？我第一次来，您见多识广，给推荐一呗。”

后来, 他们决定去吃羊肉馆。

站在门外时，宁嘉还真有不想进去。

这是一家拥有四间店门的羊肉馆, 隔着透明玻璃, 依稀以看见里面的情形。桌三三两两摆放着, 什么章法，人也三三两两坐着, 大口咀嚼，大口喝酒, 脚边积着堆积如山的餐巾纸。

宁嘉：“……”竟然连个收拾的服务员都有。

更夸张的是，她发现不止是这家店，这条街上其余店铺差不多也都是这个卫生状况。

这是特例，还是这地都是这样的？

因为气候干旱，一路走来风沙漫天，偶尔扬起一阵风，身上就是灰扑扑的。而停靠在路边的车辆也大多是灰扑扑的, 像是十几年有清洗过一样，随处见的苍蝇在车盖上『乱』飞。

宁嘉觉得北京的风沙已经够严了，到了这地才明白“一山还有一山高。”

她忍不住问韩霖：“这里都是这样的吗？雾蒙蒙的，风沙好大。”

“缺水，土地蓄不了土，沙化严。再加上气候干旱，情况就更严了。”他侧头笑问她，“知道在这地开什么店最容易倒闭吗？”

宁嘉好奇道：“什么啊？”

“洗车店。”他微微笑，“早上刚洗，不到午又是一辆满是尘土的车了，洗了跟洗一样。所以，这边的人都不大喜欢洗车。”

宁嘉想象了一个情景，也笑了出来。

进了羊肉馆，他们选了靠角落的一张桌坐。

宁嘉准备菜，抬头看了看价目表，愣在儿。她眯起眼睛，再次定睛望去——价目表还是个价目表。

“……这边的肉按斤卖的啊？”特么的还是五斤起卖，太怕了。

她真怀疑己不吃完。

“是啊，这边最不缺的就是肉。”韩霖一副见惯不惯的样，给她抽筷，用茶水清洗，“羊汤是以无限续的。只要付了钱，想喝几碗喝几碗，管饱。”

宁嘉想起以前跟他一起出去吃饭时，她吃完总是喊饿的事儿了，不由讪讪的。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她缠着他非要去海淀边的一家港式茶餐厅，起因是在朋友圈看到有人在发，说很好吃，餐厅的格调也很高。

她看一对晒的价目表，嗯，是挺高的。

她跟人不对付，被对激了一，就也想要去试一试。去了后，她此对所有的港式茶餐厅都避雷了。

饭量只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你敢信？

别说她吃饱，韩霖都无语了。

两人花了大几百，吃了个寂寞。对于时还是学生的韩霖来说，大几百也算不少的钱了，她心里满愧疚的。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对他的态度都好转了不少，再不像以前一样老跟他抬杠了。

韩霖叫了五斤羊肉、一盘小菜、一盘薄饼和两碗羊汤，只花了二十几块。付账时，宁嘉都怀疑己的眼睛。

“这边吃食便宜，房也不贵。”他给她科普，“就日用品贵些，因为工业不太发达。”

“房什么价？”

“五六千一平吧。”

宁嘉差咬到舌头，忽然又想起了她在三环两套房，每个月24万的贷款……

“还不错，至少不用做房奴。”

“房奴？你？”韩霖挑了挑眉，端起碗喝了口羊汤，笑而不语。

宁嘉被刺激到了：“我说错了吗？我是有两套房的房贷在身。”

“是你己在还吗？”轻飘飘一句话，把她后头的话都给堵住了。

宁嘉眨巴了两眼睛，瞪着他，心里思忖着他怎么知道这档事儿的。他是在她身上安装了偷窥仪吗？

“我妈跟你说的啊？”

韩霖回答，继续夹菜吃。

宁嘉他默认了：“她怎么什么事儿都跟你说啊？！”

还是这么丢人的事情！

韩霖这才抬头回她：“你也知道不好思啊？年纪一大把了，还要父母帮忙还房贷？你打算啃老啃到几岁？”

“我又不是你，大老板，我钱！”她说得理直气壮，“每个月24万，卖了我也还不起啊！而且初是她非要给我买的，又不是我己想买的！”

她是真钱！

韩霖不笑话她了，把装小菜的碟往她面前推了推：“快吃吧。不吃饱，晚上到了舅舅家东吃。”

宁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夕阳已经，远处的地平线上只有薄薄的一层微光，还在散发光芒。

整座城市即将陷入黑暗。

她了头，低头乖乖吃起来。

喝完一碗羊汤，她其实已经有些饱了，还打了个饱嗝。

韩霖却说：“喝汤容易饱腹，饿的也快，再吃饼吧。”他起身又给她打了一碗汤，回头搁到她桌上。

宁嘉就着汤继续吃起来，一口饼一口汤，很快就把这些吃完了。

刚刚还觉得东多，真的吃了肚，好像也不是很多。

她『揉』了『揉』小肚，感觉里现在就像一个无底洞。最近几天，她明明晚上吃的挺饱，一到半夜就被饿醒。

这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她又不是个喜欢吃宵夜的人。

她到底还是把这事儿跟韩霖说了。

“你最近半夜总是翻来覆去的，是因为饿？”

她羞于启齿，还是红着脸了头：“就很莫名其妙，以前晚饭吃的比现在少多了，也不觉得饿啊，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的。”

“你现在是特殊情况，以后饿不忍着了。”韩霖说，“去超市买东吧，面包、饼干什么的备一。”

“个不好吃。”她的表情有嫌弃。

韩霖失笑，揶揄她：“之前个月，不是每天只愿啃苏打饼干吗？”

——竟然拿这事儿说事！

宁嘉忿忿道：“不是特殊情况吗？！”

韩霖已经往外走了：“走吧，备总比饿肚强。”

宁嘉跟上去：“我要吃鲜现做的。”

“个不大便保存。如果你非要吃的话，少买一吧。”

“你不每天起早过来给我买吗？”

韩霖被噎了一，回头看她：“从这儿到镇上，开车起码要一个小时。你觉得我每天么闲，每天起早过来帮你买面包？一上午的时间全浪费在这上面了。”

虽然他说的有道理，是，这么直白地说给她听，也太不够思了。

宁嘉有不高兴，别开目光，轻轻地哼了一声。

她不高兴的时候，就不愿搭理他。之后他跟她说话，她都不咸不淡的。

韩霖无奈：“行吧，我每天起早过来帮你买。这样行了吗？”

“真的？”

“我骗过你吗？”他要么不答应，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不会食言。

她的表情明显雀跃起来，很快，又有些踯躅：“样你会不会太累啊？”

“呦，难得，你还会为我考虑？”

宁嘉横他一眼：“说正经的！你每天么早起来，来回两个小时的，行不行啊？”说完不忘给己挽尊，“我是怕你回头跟翁女士告状，不是关心你。”

韩霖眼底噙着笑，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看得宁嘉心里都发『毛』了。

她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涨红。

说了谎话的样真是明显得不要再明显了。

偏偏他还看着她，似笑非笑的，一副“我已经看穿你了”的模样。她面上更加挂不住了，扭头就走。

脚跟生了风似的。

“慢，摔了怎么办？”韩霖忙跟上她。

他们去了就近的超市——一家外面看起来高大上，里面却犹如城乡结合小卖的“大”超市。

宁嘉在货架之间走了会儿，实在有受不了：“这些东，都是几年前的品牌了呀？这也太……”

“有的用就不错了，别挑了。”韩霖拿了两双干净的拖鞋，丢入了推车。

宁嘉看一眼，连忙把粉『色』的双拿出来：“我带了，这个就不用了，你己买己的好了。”

拜托，这么乡土的配『色』，她才不要呢！

“你面霜之类的都带了？”

“然。”带也不要用这边的。

这都是她『奶』『奶』才会用的好不好？！也不知道涂脸上会不会烂脸！

谁敢用啊？！

逛着逛着就到了食品区。

韩霖拿了些速冻水饺、汤圆和酸『奶』，一一放入推车。

宁嘉不解：“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个了？以前你不都嫌弃得不要不要的？”

韩霖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她打记预防针：“这边的食物，跟你在家里吃的不大一样。到时候，如果不喜欢，我给你水饺吧，思思也吃一，别让老人家面上不好看。”

“瞧你说的，我是这人吗？”她该有的人情世故和礼貌都是懂的好不？

而且，再难吃，难吃到哪儿去啊？

比他们老北京的豆汁还黑暗料理吗？

——此刻的她，尚且想象不到n天后己的处境。

买完了东，韩霖去排队付钱，宁嘉通过绿『色』通道去了外面等他。

一共两大袋的东，他左右手各提一个。

她看了看两手空空的己，有不大好思，主动伸手：“给我一个吧。”

“算了吧。”

“看不起我啊？”

“医生让你不要提物。”

她嘟哝：“是孕早期，现在都是中期了。老说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真要干了，你又不让。故的吧？”

韩霖笑，觑她：“你就我故的好了。”

她拍了他一，挽着他一道出了商场。

车抵达镇上时，韩霖还开错了路。因为这地过于偏远，道路连名字都有，他连着错过了两个路口才停来，看了看导航，又打着闪灯折返。

宁嘉觉得他有些不靠谱：“……你到底认不认识啊？”

她担忧地望向窗外。

天『色』黑魆魆的，大马路上连盏路灯都有。

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农作物长得有她腰际么高，风吹一片倒。

她『摸』了『摸』胳膊，鸡皮疙瘩识冒了上来。

终于，韩霖往回开了几公里后，找到了一条直径不过两米的小道。

车驰入，颠簸着朝黑暗深处开去。

宁嘉趴在窗户上往外面看了看，一边是植的作物，另一边则是各民宅，一家一户，规整得很。

这和她妈妈的老家不大一样。

大约这地都是平原吧，总是多几分粗犷。她妈妈老家儿，青山绿水，道路迂回，且大多是巷弄和羊肠小道，各家都是己造的房，风格各异，错落有致。

韩霖开了会儿，将车停靠在一栋红『色』的砖瓦房面。

“来吧，到了。”

“哦。”她应声，走到后备箱帮忙搬东。

“我来我来。”有个穿红『色』袄的中年『妇』女从院里出来，抢过她手里的行李，笑道，“怎么这么晚才到？”

“很久来了，路都不认识了，这边变化挺大的。”韩霖笑着说，态度谦逊，又对宁嘉说，“这是舅妈。”

“舅妈好。”宁嘉乖巧道。

陈金桂喜笑颜开，目光识往她的肚去看。

宁嘉发窘。

心里把韩霖骂了很多遍。就这儿事，他不会嚷嚷得全村都知道吧？

很晚了，倒也怎么寒暄，陈金桂把他们领上楼，说了热水器要怎么用就去了。

她和她丈夫住在楼，楼上这房本来是给她小女儿出嫁用的，刚刚装修好，谁知小女儿边出了问题，婚约泡汤了，现在正好给他们住了。

宁嘉站在客厅里看了看，挺干净的。

“这不挺好的？你还说这边不好住，我看是你挑剔才对。我才么娇气！”她终于逮着机会挤兑他了。

韩霖也跟她争辩，低头将热水壶的电线『插』上：“愿你住了几天后，还这么觉得。”

宁嘉哼一声，压根不信他的话。

谁知，过半个小时就被打脸了——

“韩霖，韩霖——这怎么有热水啊？！”

隔着一扇磨砂玻璃门，她焦急又震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韩霖喝了口水，这才过去。

房间和洗手间就隔一扇门，甫一打开，她从里面探出半个小脑袋：“这个开关怎么开啊？怎么我怎么拧都是冷水？”

她身上裹着条粉『色』的浴巾，脑袋上还绑着蝴蝶结浴帽，脸颊湿漉漉的，正不解地望着他。

韩霖目光停滞了一，默默移开。

宁嘉低头，连忙按住胸口：“不准看！”

韩霖咳嗽了一声，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忘了跟你说了，这边来水厂到晚上10就会断热水。”

“什么？”宁嘉怀疑己耳朵出了问题。

韩霖的语气却很认真，一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地不同，缺水，而且管道接不到楼上，你理解一。要不，我给你烧两壶？”

宁嘉：“……”他是在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