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求救

改变一个人是极难的，姚京深受的观念熏陶，是无论用多精美的语言，多真挚的情感都无法通过一朝一夕改变的，卓沅沅并不意外姚京的固执，甚至，她觉得经那一番话之后，她已小小的向姚京的心灵迈近了攻城略地的一步。

阴霾的天蕴着雨，未知几时骤降，将湿了谁的衣肩，秀丽的少女端坐在窗前，时而思索，时而低头在白纸上写就几句话，她的字经名家多年教导，只学会了工整。

白衣阿善出现在卓沅沅身后，随她而来的一阵茶香淹没了鼻息。阿善不喝茶，却爱上了沏茶，茶叶经水滤过三遭，浮浅的绿色弥散开，苦味潜在唇齿里，恍惚又到了舌尖，堵了喉头。

卓沅沅曾问阿善为什么喜欢沏茶，阿善那时的脸隐在热腾腾的水雾里，蒙蒙的看不清楚表情与情绪，她虽一贯话少，却从来没有不答言的时候，卓沅沅定定的望着她，却见她梦醒般的在简素的脸上泛出一个深弯起唇角的笑。

她在思念谁呢，她在求而不得谁呢？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开始逐渐下落，窗纸抖落了声响，溅进来的雨水乌涂了纸张，卓沅沅忙忙的去收，从掌心到指缝沾染了黑，她倍感狼狈的将窗子关好，待文娘过来帮她的时候，却紧张兮兮的将纸张的字句捂好。

“什么东西还要瞒我啊。”文娘不忿。

卓沅沅笑嘻嘻的做鬼脸，侧头望着妆奁里的藏卓逸的贴身玉佩，心头藏着有关未来的另一件事。最好的阴雨天，最好的温暖如故的屋中，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此刻寂静，馥儿水淋淋的跑进来，泪水和雨水交融混杂。

“不好了，不好了，阿嫂，二哥哥出事了！你快去救救他！”

馥丫头胆子小，卓沅沅只好耐下心来慢慢听她讲，仲衍与人言语冲突升级，忍不住挥了拳头，学堂寻到姚家，姚京恰好不在，馥丫头偷听到这件事，担忧仲衍因而过来找卓沅沅。

卓沅沅指尖在桌面上踌躇了一瞬间，然后她站起来，快速吩咐文娘：“给我拿件衣服拿把雨伞，阿善同我一道去，文娘记得给馥丫头换套衣衫，她年纪小，受不得凉。”

闯出屋门，寒气携风带雨没顶而来，灰霾的天空纵横着锅盖一样窒息的感觉，卓沅沅紧了紧身上衣衫，大步朝前迈去。多亏卓沅沅这些日子正在打算给仲衍换学堂的事情，因此也顺便了解了他现在的学堂到底是在哪个地方。循着记忆找到那灰墙白瓦中的普通人家，果不其然在门口撞上了姚京的朋友，这家的主人彭鸣。

卓沅沅对姚京的朋友认的七七八八，她先一步迎了上去，彭觉却未想到来的不是姚京，却是那位在咸宁城里充满神秘色彩的姚夫人，他僵硬了一瞬间，随后收敛目光略略弯腰。

“没想到这点小事竟劳烦夫人亲自来此，是小弟失礼了。”

卓沅沅无所谓的笑，“彭公子言重，仲衍犯了错，原当是该罚的，只不过事情原有个来龙去脉，须得问个清楚才是，彭公子不要怪我唐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