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过人之处
千宫尘接连几日来乔家给乔之言看病,这日刚给他瞧完正准备去隔壁看池小鱼,碧巧拦住他道:“宫大夫,这边不必去了。”
他日日来瞧乔家少爷的病,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好瞧的,每日他都是马虎带过,今日乔家夫人亲自见他,说是自己儿子的病情似乎有所好转,他这才把脉一探,这一号脉竟是把他吓了一跳,原本没几天活头的人病情居然真的好了些,按理说,到今日他应当死了才对。
冲喜这种事千宫尘是不信的,想问问是不是池小鱼做了什么,满肚子的疑问还没问出口,碧巧竟不让他去瞧了!
千宫尘问:“为何不用去了?”
“自然是因为宫大夫医术了得,少奶奶说她的病好了,不用再看大夫了,还说这段时间有劳宫大夫,让奴婢给您道声谢。”
千宫尘:“......”这叫什么话,过河拆桥也不过如此!
千宫尘看着隔壁紧闭的房门冷笑两声,气不过,故意扬高了声音说:“成,既然病好了自然就用不到我这个郎中了,我走便是,只是这日后若是再病倒,你们家就换个大夫吧!”
千宫尘甩手离去,看样子像是不太高兴,碧巧看了看隔壁房门,也不怪人家不高兴,好歹是瞧了多日的病症,即便好了也可当面招呼一声,这连见都不见的,确实不太礼貌。
千宫尘不等碧巧送人就大步流星的走了,碧巧追出去已经不见人影,她回到院子,来到池小鱼的房门前,推门进去,只见里面的人睡的正香。
碧巧苦笑,合着宫大夫方才的气嚷声她根本就没听见,不过也对,即便她醒着也是听不见的,那宫大夫只怕是白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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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宫尘从乔家出来后慢悠悠的往回走,阿满跟在他身后,还以为他没见到池小鱼会因此气愤不平,阿满连声都不敢出,结果却没听他有任何一句抱怨。
这可不是他们家爷的性子!
阿满快走几步来到千宫尘身边,“爷,您不生气吗?”
千宫尘一脸疑惑的看向阿满,像是在问为何要气,转念一想,他又道:“气啊,那丫头过河拆桥,我岂会不气,不过我好奇的却是乔家少爷的病,明明已经快要不行了,难不成真的是冲喜冲好的?”
冲喜这种话只是糊弄无知的人,连阿满都不信,阿满笑道:“这是胡言,爷也信这个?”
“不信。”
千宫尘自然是不相信这些神叨叨的事,他纳闷是池小鱼之前说的那些话,她说自己不想陪葬,说自己有法子活下去,不用韩九来救的法子唯有让乔家少爷活下去,可就当是乔之言的病况来说让他活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结果现在真的出现了转机,要不是她这张嘴开过光,那就是她命好了,再不然,或许她有什么旁人不知道的过人之处。
阿满问:“爷,前两日明明还好好的,为何今日池姑娘看突然不见您了?您不觉得蹊跷吗?”
千宫尘回头看向乔家大门。
他以为那丫头是过河拆桥,可仔细想来,或许不是,她心思深沉,不会做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事,她在乔家唯一能跟外界联络的人就只有他,若是就这么被他给得罪了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阿满见他不说话,追问道:“爷,您在想什么?”
千宫尘垂眸一笑,敛身摇头,“没什么,回去吧。”
都被赶出来了自然是要回去,可阿满觉得就这么回去跟韩秀才没法交代,“就回去了吗?咱们就这么走了,那池姑娘您真的不管了吗?”
千宫尘突然宽了心,笑着说:“不必为她担心,她鬼心眼多着呢,她如今可是乔家少奶奶,若想找我还不是一句话就能把我招来。”
“话虽这么说,可九爷那边……”
池小鱼的心思千宫尘用猜的,但对韩子柯他可用不着猜,他说:“他?他昨日一气之下就走了,我猜他没个十天半个月那口气也散不掉,他最近是不会来了,池小鱼的事就先瞒着吧,等他来了再说。”
说来他才是那劳碌命,池小鱼和韩九倒是过的随性,把他当成了可以使唤的来回奔波,千宫尘越来越憋屈,“罢了,今天药铺休息一日,爷要去找找乐子,你自己找点事做吧。别跟着我。”
——
池小鱼睡醒已经是下午了,在乔家她很少出院子溜达,整日几乎都是待在房里,尽量不与乔家人接触。
方才碧巧来说千宫尘走的时候反应有点奇怪,池小鱼没放在心上,他的脾气可不小,突然过河拆桥不见他了他肯定会生气。
肚子有些饿了,碧巧出去半天也没回来,怕是忘了她还没吃饭。
肚子咕噜一声,池小鱼按着自己饿扁的肚子出门看了看,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出门一路来到厨房都没遇上人,这会儿已经过了吃饭的时辰,厨房外也没人,池小鱼正准备进去搜刮点吃的,突然看见从厨房里出来一个丫鬟。
丫鬟小心翼翼的朝外面看了看,回头道:“小姐好了吗,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把,免得被人瞧见。”
随后走出一女子,斜柳发髻,眉目轻盈,嘴角微弩看似有些怨意,“催什么催,瞧见了又如何!”
丫鬟一脸怯生生的看着自家小姐,害怕道:“小姐,真的要这样吗,万一她真的死了,乔老爷会不会彻查?”
女子不耐烦的瞪了唠叨的丫鬟一眼,“怕什么,她不过是一个乡下丫头罢了,本也是来殉葬的,如今本小姐亲自送她归西,算是给足了她面子,就算让人知道是我做的,他们也不会为了一个买来的丫头送我去见官。”
“可是,她好歹也是言少爷的妻……”
女子怒目,回手给了丫鬟一巴掌,“之言哥哥怎么会娶那样的人为妻!你若再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
池小鱼见到有人从厨房出来便躲在一处偷看,这一巴掌声音洪亮,下手利索,她看着都觉得疼。
她们二人的对话简单易懂,说的无非就是她,只是,这女子是谁,她见都没见过竟会恨她到如此地步,她就想当一条“闲鱼”怎么就这么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何处都躲不过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