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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开膛案(11)

室内透着淡淡月光,顾寻的剑眉星目显得格外俊朗。

本来林亦然没想法,顾寻这么凑近立刻有了。

这种无意的撩拨,分明在玩火,总有天顾寻会引火上身,林亦然胡思乱想一通,深知那天的吻惹顾寻一肚子火,他不敢再造次,“你害怕,我出去睡客厅。”

先不说长椅短而硬,蜷睡一夜,全身酸痛,半点不解乏,就算林亦然真有行动,顾寻也不怕,因为林亦然身手不如他,一把推回林亦然,“睡觉!”

林亦然没说话,重躺回床上。

顾寻按亮灯,各自被子拢到两边,露出一条缝隙,手在缝隙上画一道“老实点,别过线。”

“……”林亦然对这种小学生行为也是无语,干脆坐起来,把被子叠成一条堆中间,像堵矮墙。

关了灯,顾寻依旧睡不着,虽说已经五月份,天气暖和许多,但夜里还是冷,不盖被睡觉保准冻感冒。

他摸着林亦然用被子搭起的矮墙,涌出一阵阵烦躁,共同生活将近十三年,有事东西已经长进骨髓,爱也好,恨也罢,林亦然的态度改变不了他那些根深蒂固的习惯,像养了许多年的猫,无论它在怀里撒娇,还是发疯挠人,都改不了铲屎官每天照顾的习惯。

他暗暗叹口气,放弃挣扎,坐起来,一脚蹬散“矮墙”,没好气地说:“盖上。”

林亦然刚睡着,这一吼吓醒了,此刻暴怒值满分,扯过被子往身上一盖,气鼓鼓地说了句“有病!”

顾寻听出他生气,心情不知怎么一下又好了,无声一笑,躺回去睡了。

隔日顾寻洗完漱,见餐桌放杯温牛奶,想来是林亦然热的,直接端起一饮而尽。

谁知顾源拿着三明治从厨房出来,看餐桌空牛奶杯,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谁喝了我刚热的牛奶?”

顾寻:“……”

正做早饭的林亦然,闻言偷偷笑了。

顾寻抬手抓了把顾源粉色头发,习惯性地拧着眉,“咋不染成绿色?”

顾源:“……”

“最近实习怎么样?”

顾源对哥哥突然的关心感到不适,看了他眼,“挺好的。”

“你才来柏城几天,那些朋友哪交的?”顾寻问。

顾源啃着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说:“什么朋友?”

“跟你去酒吧的人”

顾源眼珠一转,想起那天遇见表姐的事,拇指和食指互戳,“只要有mo

ey(钱),遍地是朋友。”

顾寻:“……”

顾源自幼没离开过父母,习惯和观念受顾仁礼影响非常深,某些理念和顾寻背道而驰,如果不是身体流着相同血脉,顾寻绝不会跟弟弟有交集。

“头发给我染回去。”顾寻没好声地喝道。

顾源白他一眼,端空盘进了厨房,拍拍林亦然肩膀,“这些年你怎么跟”指了指客厅,“那个暴躁狂一起生活的?”

林亦然笑笑,眉毛一挑:“以暴制暴。”

顾源张了张嘴巴,记忆中林亦然眼神一向淡漠,仿佛写着生人勿近,想象不出他暴躁的样子,疑惑地重复,“以暴制暴?”

林亦然没多解释,撸起衣袖露出一条疤,“以前我们打架伤的。”

顾源啧一声,扭头看向窗外,视线融进晨光中,神情隐晦不明,没头没脑地说:“也不过如此。”

“碰”一声林亦然关上冰箱门,没听清顾源说什么,“嗯?”

顾源笑笑:“没什么”转身离开厨房。

搬来跟顾寻做邻居后,郑媛状态比之前好了些,主动跟袁河来顾寻家做客。

高中时她陪吴姗姗来过几次顾寻家,每次都是在楼下等,踏进家门还是第一次,她新奇地环视四周,房子不大,倒干净整洁,家具摆设非常有年代感,墙上挂着许多泛黄老照片。

其中一张照片,老人身穿警官服,站姿笔直如松,他神色正板,眉峰严肃,怀里抱着五六岁的小男孩,小孩也穿一身警服,板着脸,眼中发出锐利的光芒。

郑媛忽然明白了吴姗姗迷恋顾寻原因,他生长在根正苗红的警察世家,耳濡目染,从小身上就有股劲。

那股劲让人特有安全感,跟他在一起,风浪都变得平静了,吴姗姗缘浅命薄,无法成为他臂弯里的女人,这些年袁河身边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他却始终孜身一人,从没见他对哪个女人动过心,郑媛想象不出跟他共度余生的人会什么样。

往下看照片,少年顾寻搂着儿童林亦然,顾寻眉眼弯弯笑,一口白牙笑得十分灿烂,霎时郑媛心间泛起厌恶,索性不再看照片,目光顺着白墙,延展至次卧口门,双人床正对门口,床上一对枕头很瞩目。

她以为顾寻和顾源住一间房,“你们兄弟俩睡一张床不挤?我那边次卧没人住,顾寻你搬我那住也行。”

此话一出,林亦然穿外套的手明显一僵,不由地瞄了眼顾寻,与此同时,袁河也一愣,直接站起来,“那可不行,次卧是我的,我和顾寻睡一起更挤。”

林亦然暗暗松口气,第一次对袁河有说不出的喜欢,随后继续漠不关心地穿衣服。

郑媛瞪一眼袁河,没说话。

顾源吹完头发,照镜子甩甩一头粉发,纠正道:“媛姐,顾寻跟小然哥一起睡,不是我哦。”

郑媛抬眸看林亦然,眸中透着深深厌恶。

林亦然早习惯她这种目光,专注整理东西,没当回事。

顾寻不行,护了十几年的小孩,他可以和小孩打架吵嘴,别人轻看半眼都不行,就算林亦然是gay,是变态,也不行。

他深邃的眸中有了零星火苗,玩弄打火机的手指停住,按出火点燃烟,深深吸一口,“那床我们俩睡正好,挤一点暖和。”

林亦然:“……”扔掉一床被子更暖和。

“顾……寻。”郑媛拉长音叫他名字,盯着这位杀死吴姗姗的“真凶”满脸难以置信。

“说正事吧,你们和高美月到底怎么回事?”顾寻对她的反应置之不理,眉眼间透有不耐烦。

郑媛没回答,顺着自己思路说:“这样对得起姗姗吗?我真替姗姗不值。”

顾寻手中Zippo打火机,往玻璃茶几一扔,冷言:“如果你不愿在家说,就跟我回警局说。”

这些年顾寻对吴姗姗的冷漠,郑媛作为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经常为闺蜜打抱不平,吴姗姗死后,怨气直接撒到顾寻身上。

听顾寻这样说,她娇纵的小姐脾气一下上来,“嘴长我身上,我不想说,去警局也没用。”

顾寻起身穿衣服,“Ok!那等着成为下一个被害人吧。”

“你怎么知道下个遇害人一定是我?说不准是辛昌或孟繁。”郑媛不依不饶。

顾寻没说话,不顾袁河的劝阻,径自往外走,离家上班。

忙碌半天,下午郑媛反倒自己跑到警局,“顾寻救我,我家里好像进来人了。”

顾寻没计较早晨的事,递过去杯水,淡道:“高美月的事,先讲清楚。”

郑媛喝口水,冷静了下,讲起十几年前的旧事。

当时306宿舍,高美月长得最美,成绩最好,但家庭条件最差,太过出众的女生最容易引起嫉妒,郑媛她们三非常默契地站成一排,有意无意地冷落她。

有次周末返校,三人返校较早,回宿舍时意外撞见,班主任在宿舍糟|蹋高美月,那个年纪懵懂无知,对此事害怕极了,李梦想报警吴姗姗不让,后来班主任找三人谈话,软硬皆施,恐吓和引诱同时进行,承偌只要她们别说出此事,班级座位三人随意挑选,这点成功套住吴姗姗,她为了靠近顾寻,一口答应班主任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事后高美月想去报警,怕班主任不承认,在宿舍向室友求助,希望她们去警局帮她做证,对此吴姗姗一口回绝。

全班三十几名女生,吴姗姗全不放眼里,高美月不同,她比吴姗姗美,比她成绩好,吴姗姗见过她和顾寻一起有说有笑地讨论数学题,有她存在吴姗姗总不能安心,如果她能就此转学或辍学,那便好极了。

吴姗姗对高美月的遭遇冷眼旁观,甚至拿此羞辱她,郑媛没主见,遇事听喜欢吴姗姗的,李梦有心帮她,但抵不住吴姗姗的阻止。

那件事对她们没任何影响,还因此得到好处和把柄,她们漠然地看着班级耀眼的花,一点点枯萎凋零,高美月的笑容越来越少,更没再向顾寻请教过问题,她的骄傲一点点坍塌。

大家忙着课业、早恋、追星……没人注意到脾气越发古怪的高美月。

顾寻敏锐的洞察力与生俱来,他发现了高美月的不正常,但女生忽好忽坏的情绪他拿捏不准,一直没开口询问,有次体育课,他打完篮球坐一旁喝水,无意瞥见独自一人的高美月,她双眼干枯无神,早没了往日那般神采奕奕。

女生的秘密太多了,他无心探究,只希望共同争第一的战友别萎靡。

他上前递了瓶水给高美月,什么都没问,安静地陪她坐了会儿,高美月忽然绷不住哭了,她双手抱着膝盖,低垂头,肩膀剧烈颤抖。

顾寻抽了张纸巾给她。

高美月接纸的同时,看见一只肌肉线条流畅,充满力量的手臂,仿佛能将她从泥潭中拽出来,她紧紧抓住顾寻手腕,挤压心头多天的委屈一股脑全哭出来。

她的悲伤那么真实,顾寻不忍抽出手,任她抓着哭泣。

他们间没有情愫,彼此都没有,抓手也没感觉,顾寻大咧咧根本没放心上,却被一旁经过的女生搁心上,那女同学急忙去告诉吴姗姗。

吴姗姗一路小跑过来,见高美月抓顾寻手腕,气得浑身突突,她强忍着脾气没发作,熬到放学回宿舍。

白天的气,加倍奉还,她扯着高美月头发往墙上撞,又扇了几个巴掌,用尽难听语音羞辱,有把柄在手,她笃定高美月不敢怎么样,更加任意妄为。

吴姗姗的两位好朋友,一位帮她把门,一位懦弱地看着,袖手旁观,如她所想,高美月全程没还手没动嘴,如行尸走肉任人宰割。

顾寻带给高美月的希望,彻底碎成粉末,被风吹得无影无踪,第二天早晨,她在班级窗台上一跃而下,没有半分留念。

警方曾怀疑过高美月额角的伤,班里没人知道原因,同宿舍女孩,一口咬定她学习压力大,考试没考好在宿舍又哭又闹,拿头撞墙,班主任也向警方证实,她学习压力大,经常情绪不稳的情况。

高美月来自农村,家庭条件不好,父母为供养她去城里读高中,倾尽所有,她是家中唯一希望,父母的精神寄托。

警方结合她的家庭情况,信了她们所言,自杀结案。

吴姗姗、郑媛、李梦继续她们的高中生活,只是每晚回宿舍睡觉,李梦都做噩梦,梦见高美月化成厉鬼回来索命,她开始疑神疑鬼,几次差点说出吴姗姗欺|凌高美月的事,高考后为此和吴姗姗吵了一架,从此分道扬票。

工作后,吴姗姗主动请和下重归于好,高美月成了三人闭口不谈的秘密,封锁心底,直至吴姗姗死亡,重给郑媛和李梦带去一层阴影。

听完高美月的事,顾寻做梦也没想过当年的递水之举,竟害死一个女孩,他倒吸一口凉气,连抽两根烟才平静下来,重回本案,“有多少人知道这事?”

郑媛:“警察质疑后,高家人曾怀疑过,私下找过我们多次,我们没承认,他们没证据只好作罢,我谁都没说过,吴姗姗酒后跟张炎晨说过,李梦不清楚,不过依她的性格,不会对外说。”

顾寻立刻安排人,查高美月家人,原来高美月还有个弟弟——高希林,25岁,初中毕业,鞋厂工人。

高希林和父亲高国昌,迅速成了开膛案最新嫌疑人。

然而案子远比顾寻想象中复杂,警方找到高家父子的当晚,刘毅峰的手指又被剁掉一根,李梦被害当天消失的孟繁,警方搜遍全城没找到,至今下落不明,死生未卜。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太忙了,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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