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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少女焚尸案(16)

林亦然追下楼,“哥,售楼处已经下班了。”

顾寻没回头,健步如飞,“去宁水村见沈立梅。”

出了柏城市区,脱离城市的璀璨灯火,夜色愈发浓重,到乡村路段,路灯也没了,黑夜如墨倾泄而下,弯月悬挂夜空,月光清淡如水,化不开这浓稠的墨色。

车在黑夜中极速行驶,车灯成了夜里唯一的光源,一抹光亮冲破黑暗,不断地向前,直至找到真相,黎明来临。

林亦然向后调了调座椅靠背,双臂交叠枕脑后,薇薇阖眼,想小憩片刻,脑中却凌乱如麻,毫无睡意,脑中的影像开始倒带,第一次去沈家,沈家人的一言一行,整个案子的经过,全部在脑海重播,许多遗漏的情节点,自动浮出水面。

生在沈家这种极重男轻女的家庭,沈忆南作为最小的男孩,按理说应该最受娇宠,即便沈家对沈忆北偏爱多些,他的待遇也差不到哪去,过度溺爱环境中长大的孩子,通常难有冷静沉稳的性格,然而沈忆南说话处事明显与沈忆清和沈忆北不同。

有些话第一次听,逻辑合理没异常,过一段日子,反过来再回味一遍,就会发现其中的端倪。

沈忆清五年前亲眼看见沈忆北推二妹下水,当顾寻问她怎么确定那人是沈忆北时,她说事后沈忆南找她,声称当时的情景他也看见,并叫她不要声张,他的行为给沈忆清吃了颗定心丸,使她肯定推沈忆淮下水的人就是沈忆北。

时过境迁,五年前推沈忆淮下水的人,究竟是兄弟俩哪个?恐怕只有沈忆南自己清楚,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林亦然作为旁观者,现阶段无法百分百确定推沈忆淮下水的人是沈忆南,但这事仔细想起来细思极恐,他心中的天平已经悄然倾斜。

沈忆慈遇害,沈忆南身为沈家的一份子,每次都有合理的不在场理由,和沈家人撇得特清,使警方多次走访都没注意过他,像条漏网之鱼,网内苦苦挣扎,他在一旁游得逍遥自在,杀害沈忆北的凶手还没落网,他却急不可耐地买上房子。

买房对普通人来说,不是一笔小钱,何况沈家不富裕,沈忆南为房子的事愁这么久,怎么忽然有钱了?

钱从何来?

通过什么途径赚的钱?

这笔钱跟沈忆慈兄妹遇害是否有关?

顷刻间涌出诸多疑问,沈忆南以前说过的话,不得不重新咀嚼一遍,换种角度来看整个案子,但凡涉案人员出现异常行为,顾寻都要追查下去,哪怕到头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能错过任何一个人。

沈立梅夫妇晚饭后遛弯回来,见家门口停有一辆车,还以为儿子回来,贴近一看原来是警察,略带失望领顾寻和林亦然进门,倒两杯水给他们,“两位警官为我弟弟家的事而来?”

顾寻颔首,“7月20日晚上,沈忆南住你家里?”

“是。”

“他几点到你家?”

“好像7点多,具体时间记不清。”

“当晚他一个人住你家侧卧,对吧?”

“对。”

“我们能去侧卧看看么?”

“当然可以。”

沈立梅引着顾林二人去侧卧,房间干净整洁,南北通透。

顾寻站窗户看了看,轻轻一推,玻璃窗便开了,“不锁?”

沈立梅拉开柜门往空柜里面指指,“这屋没东西,而且我们老两口天天在家,小偷不敢来。”

顾寻又走去后窗看了眼,同样没锁,“他一个人住这屋,窗户又都没锁,你怎么确定沈忆南整晚睡在这?”

“忆南来了跟我们说几句话,就回房间工作,我凌晨两点多起来上厕所,见他还在房间工作。”沈立梅说。

“你亲眼看见他在工作?”

“那倒没有,屋子拉的窗帘,我看见他房间有光亮,应该还开着电脑。”

顾寻又问:“沈忆南进房间工作的时间,大概是几点?”

沈立梅想了会儿,“好像八点。”

“之后他有从房间出来吗?”

“这还真不清楚,我和老头八点半睡觉,凌晨两点我起来上趟厕所,睡觉期间没听见什么声响。”沈立梅沉默片刻,又说:“之前有人来我家问过,你们怎么又来?”

“上次来的人是新警察,不懂流程,搞错一些事,局里让我们重新走一遍。”顾寻唉声叹气,满脸不情愿,好像真被新人坑了似的。

沈立梅一脸同情,“辛苦了,没想到忆北会对他亲妹妹下手,这个混蛋,沈家人的脸让他丢尽了。”

“沈忆南跟他哥关系怎么样?”

“兄弟俩关系不错,我哥家五个孩子中属忆南和忆清最省心,”沈立梅眼中的愤怒转为骄傲,“忆南比他哥懂事,处处忍让大哥。

忆北知道弟弟比他聪明,许多事情会询问弟弟意见,俩人间其实忆南更像哥哥,又是大学生,以后会留城里扎根,算给我哥争了口气。”

“沈忆淮也读了大学吧?”

沈立梅撇嘴,随即啧了声,“她就一白眼狼,活该淹死,我哥嫂花那么多钱供养她读书,结果毕业没多久,回家说不想再管两个弟弟,这叫人话?”

“法律没规定姐姐要扶养弟弟。”林亦然说。

沈立梅瞪他一眼,“不想管弟弟,就把花父母的钱吐出来。”

林亦然又要开口,顾寻碰了他一下,这才结束没结果的争论。

顾寻:“沈忆南在柏城买房了,您知道吗?”

沈立梅渐露喜色,“柏城房子贵得吓人,忆南真了不起,什么时候买的?快结婚了?最近没打电话,还真不知道他这么出息。”

林亦然凝视车窗外的茫茫黑夜,“沈忆南的不在场证明,根本站不住脚。”

“嗯,他完全可以趁沈立梅夫妇熟睡期间,跳窗溜出去。”顾寻目视前方,食指一下下敲击方向盘,“沈忆北勒死沈忆慈属于冲动作案,案发时沈忆南不在家,沈家其他几个人的口供中都没提过沈忆南。

如果是沈忆南焚烧的尸体,那他怎么知道沈忆慈被害和运尸地点?又怎么知道沈忆慈胃里有毒|品?许多问题,解释不通。”

林亦然静默了一瞬,转回头,“假如沈忆南是策划者,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顾寻不寒而栗,下意识挺直脊背,与林亦然对视,“策划者?”

“这只是我的推测,暂时没任何依据。”林亦然又转向车窗外,村路没灯,夜很黑,衬得繁星非常亮,像镶满砖石的黑布,“哥,路边停一会儿。”

顾寻疑惑却没深问,按林亦然的意思照做。

车停稳,林亦然推门出去,倚靠车边站立,仰头望向夜空。

顾寻随之下车,走去他身边,顺他视线仰头,城市里很难见到这么多又亮的星星,夜晚的风微凉,阵阵拂过脸庞,很惬意。

“小时候,妈妈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守护自己爱的人。

哥,你说繁星点点中,哪一颗才是我妈?”

黑夜遮住林亦然的眼睛,顾寻看不出他的心思,只觉得有无限哀伤涌出心头,展臂搂住他肩膀,朝夜空喊道:“阿姨请放心,余生无论风雪暴雨,还是春风暖阳,我都守在林亦然身边,照顾他、疼爱他,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他平安喜乐。”

林亦然鼻子一酸,嘴却煞风景地说:“你用这套哄骗过多少小姑娘?”

“不多,几条街而已。”

林亦然:“.......”

顾寻手肘一动,搂紧林亦然脖子靠近自己,“哥,已经被你掰弯,咱就别总吃小姑娘醋了,我虽然相亲对象不少,但正经八百谈过的就吴姗姗一个,还是七八年前,什么感觉都忘了,再说我和她什么都没做过,嗯?”

林亦然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偏头从他胳膊下溜出去,边活动脖子,边漫不经心地说:“她亲过你。”

“......”顾寻反身,双臂撑车上,扣住林亦然,一字一字地说:“你也亲过我,而且没经过同意。”

林亦然无言以对,别过脸看一旁。

“我从来没亲过她,但主动亲过你,所以别吃那些陈年旧事的醋了,好么?”顾寻贴着林亦然耳朵,声音越发低沉,唇角从耳边逐渐往前移动。

林亦然不合时宜地推了推他,“哥,快看。”

顾寻不动。

林亦然用力一推,喊道:“有流星。”

这一嗓子吼断了顾寻的小心思,仰头看了眼夜空一闪而过的流星。

流星稍纵即逝,林亦然收回视线,“哥,许愿了吗?”

“许了。”

“什么愿望?”

“早点抓住凶手。”

顾寻起身转到另一边,打开车门,钻进车里。

林亦然:“.......”好像破坏了某人的小情|趣。

隔日一早,两人去了盛天国际售楼中心,拿出沈忆南照片给销售辨认。

“这位顾客我记得,他看房特别快,当天立刻交钱买了,交款时带的全是现金,整整两背包人民币,我还问他不存银行卡里。”

“他怎么说?”

“笑了笑,没回答我。”

“他和谁一起来?”

“好像是未婚妻,两人关系挺亲密,心情也不错,全程有说有笑讨论结婚事情。”

随后又问了些常规问题,售楼处知道的情况有限,再没获取到其他有用线索。

离开售楼处,顾寻打给郑天成打电话,“查得怎么样?”

“沈忆南和女朋友名下的银行流水都没异常。”

“那笔钱没走银行,沈忆南突如其来的巨额财产很可疑,把他带去市局问问。”

“ok。”

半小时后,郑天成回过电话,“老大,沈忆南和他女朋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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