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听见这话，老掌柜吓地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的风墨阁到底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我只是希望风墨阁不要拿最后一名交出股份，哪怕是倒数第二名也是好的。更何况，今年如果不出意外，斗文大赛的第一名应该是拓书阁拔得魁首。”

风墨阁确实是在京城延续了好几代的老字号话本，但是毕竟是平头百姓开办，很多情况下终究比不上权贵的资源，所以京城真正拔尖的，都是有权贵在背后撑腰的铺子。

比如，池晏的拓书阁。

从小切给阮希言的所有消息来看，拓书阁目前算是京城第一话本产业，不过很多人都知道拓书阁背后有贵人扶持，却不知道拓书阁背后的东家到底是谁。

有了豫州那些事情，阮希言自然是清楚，拓书阁的幕后东家就是池晏。

听见掌柜如此理智的话，阮希言的笑容真切了几分：“如果我盘下了风墨阁，不知道掌柜的接下来如何打算的？”

“自然是带着儿孙回乡务农了。”老掌柜叹息一声：“老家还是有几分薄田的，只可惜了别人回乡都是荣归故里，我却要带着儿孙灰溜溜回去了。”

听见这话，阮希言将手中的话本随意放置到了书架之上，温声问道：“倘若我愿意聘用掌柜的，不知道掌柜可否愿意？”

阮希言想的也很明白，老者本来就是风墨阁的主人，若是真的要算起来，真的没有人比老者更熟悉风墨阁了，更何况，就算不聘用老者，她若是想在京城开起一家铺子，必然也是要寻掌柜的，与其在不熟悉的京城寻找新掌柜，还不如动用之前的老掌柜。

听见阮希言的话，老者一双老眼之中满满是激动：“只要东家乐意，小老儿李核当然愿意为东家效劳！”

虽然铺子还没有买，但是老者的自称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风墨阁是老者先人的心血，老者自己也精心经营了那么多年，如今被权贵排挤走投无路，但是如果后半生都能与风墨阁为伴，对于老者来说自然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

说妥当了一切事情，阮希言就开始详细的询问关于斗文的事情。

从老者的口中，阮希言得知斗文大赛的详细情况：

今年的斗文大赛将于一个月之后展开，每一家报名的铺子都需要带上自家铺子的话本先生创作的作品，所有的人都会聚集在所隶属斗文大赛的一间酒楼——天香楼中。

届时，斗文大赛会请京城有名的说书先生现场将每一家铺子的话本子内容绘声绘色地讲述出来，而天香楼一楼会坐很多来看热闹的老百姓，这些老百姓只需要一个铜板便可以在天香楼一楼喝着粗茶听着说书。

而天香楼的二楼，则是斗文大赛的这一次真正的评分者。

他们都是斗文大赛之中评委，有一些挂了闲职就喜爱话本的不怎么有权势的贵人，也有一些话本资深爱好者的商贾，其中更专业的，是一些话本铺子多年的掌柜，他们接触的各色话本最多，自然是最能评判出话本的高低。

不过斗文大赛也有规定，这些负责评分的人如果下面有铺子，那么那个铺子是不允许参赛的。

从掌柜口中理顺了斗文大赛的全部流程，阮希言点点头：“风墨阁既然被排挤，而且如今只有一年前的话本，是不是说，风墨阁已经没有可以写话本的先生了？”

已经自报姓名的李掌柜颇为不好意思，咳了两声这才说道：“风墨阁在鼎盛的时候，是签了不少话本先生的，只不过很多话本先生如今都被对头或者权贵挖走了，剩下的碍于权贵的压力也不敢给风墨阁提供话本……”

这话的意思等于说，虽然话本先生是有的，但是就是个摆设，要是想参加这一次斗文大赛，还是需要寻话本先生写话本的。

李掌柜说完了这话，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立刻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既然如此，小姐必然是寻话本先生来写话本了。既然是要参赛的，自然是寻的话本先生越厉害越好，小老儿可以给小姐说一说咱们京城到底有哪些话本先生是非常有名的……”

“不必了。”阮希言微微一笑：“你将那些有名的话本先生最近这段写的话本子都收集一份给我，或者列一份清单给我，我自己回去看。”

老者一愣：“等到东家一本本看完，再去决定找什么话本先生的时候，怕是黄花菜都要凉了，既然如此，不如就小老儿一一给东家说，自打小老儿出生起，就一直在风墨阁，对于京城话本圈里的事情再呼吸不过，东家不必担心小老儿说的不准确。”

“不，我不是担心你说的不准确。”阮希言朝外看了一眼，只觉得心底有百种情绪：“我看看时下京城流行什么样的话本故事，我打算自己写话本。”

“东家……会写……话本？”李掌柜有些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了阮希言一眼，说出口有些没有底气。

毕竟如今京城的话本先生之中，没有一个女子，更何况阮希言生的娇软，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一小坨，怎么也不像是会写话本的人。

虽然这里风气相对不错，也没有对女子那么多的限制，但是女子比之男子，受的教育依旧是少了很多，平民家的女子基本没读过什么书，就算是想写话本也没有文化。

贵族家的女子倒是读过书，但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女们，想让她们放下架子写平凡百姓的故事，一来她们根本没有经历过，二来她们不屑。

种种原因堆积之下，京城里如今也没有写话本的女先生。

“会与不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知道自己没有拿出话本之前，无论怎么解释都是白费口舌，所以阮希言聪明的没有过多解释：

“如果一切都谈妥了，我便回去取银子，咱们将契约签署，这段时间里，麻烦掌柜收拾一下，将那些话本先生的话本采买一下。”

“好好好的，东家慢走。”李掌柜知道自己家的铺子必然是被盘出去的，但是阮希言盘铺子盘的如此之快还是让李掌柜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之后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