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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绝地求生陪着孽徒过生辰

年节将至,太虚弟子们难得能在年末统一休沐几日,或留在住所养精蓄锐,或成群结伴地下山游玩,沈祁修却在扶月小筑门前连吃了五六次闭门羹。

他想不明白师尊近来为何一反常态,不仅不再频繁地传召他见面,就连他主动去找都往往找不到人影。

竟像是——存心躲着他似的。

这天时过午后,山间罕见地下起了暴雨,山路上空无一人。二宝坐在宫室重檐遮挡的回廊里,听着雨声,靠着楹柱,托腮昏昏欲睡,『迷』糊间便望见沈祁修一手执伞,正踏过云阶往这边走来。

他立刻『揉』了『揉』眼睛迎上前去,不等沈祁修说话就抢着开口道:“沈师兄,仙君他不在。”

……又不在么?

这种天气,他不在房中,又会在哪里?

沈祁修特意挑了个下雨天,不用术法结界,专程执伞而来。他被水汽沾湿的衣摆贴在小腿上,几缕黑发凌落在额前,手里拎着排了许久的队才买到的点心,本以为师尊这次总该让他进门,没曾想还是跑了个空。

沈祁修越发猜不透许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心中烦躁,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收起油纸伞,笑着对二宝道:“二宝,你与我说实话。师尊是真的不在,还是不想见我?”

他们师徒二人好不容易能够和睦相处,感情日益见增,二宝一听他这么说,连忙拼命摆手,生怕引起沈祁修的误会。

“不是的不是的,沈师兄,仙君确实不在,他老人家似乎有事要忙,我也有好几天都没见着他了。”

沈祁修问道:“那你可知师尊最近在忙些什么?”

虽然自家仙君这段时间脾气好了很多,至少不会像以前一样动手打人了,但二宝仍一靠近他就忍不住腿肚子抽筋,闻言皱着脸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知道。仙君的事情我哪里敢多问?”

沈祁修总不能跟一个小侍童为难,见他对许骄的行踪一无所知,只得无奈叹了口气:“那好吧。”

他把手里做工精巧的食盒递给二宝,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如此,这几样点心你先拿去吃吧,待师尊回来,劳烦你跑一趟告诉我一声。”

整个扶月峰谁不晓得这位沈师兄待人最是友善,长相英俊,资质甚高,而且半点架子都没有。二宝自然不会推拒他的好意,接过食盒憨笑道:“谢谢师兄,仙君一回来,我马上就去告诉你。”

沈祁修笑意不减,语气关切道:“你修为尚浅,雨天该记得添件衣服才是,小心莫要着凉了。”

二宝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沈祁修又和随意他闲了聊片刻,发现的确问不出什么,这才深深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殿门,转身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

他们俩对话的当口,许骄正待在离宗门遥远的地方,嘴里哼着歌,撸起袖子干一件顶顶重要的大事。

原身和太虚剑宗其余首座一样,掌管着一个专供门中弟子试练的秘境碎片。那里头的妖魔鬼怪早就被一岔接一岔来进练手的修士们灭了个干净,几乎已是荒废的状态。

他的下一步计划,便是要在这个秘境里给沈祁修造一场梦,一场他无论过去多久,都难以忘怀的美梦。

许骄眼看忙得差不多了,开始巡视周围,对自己做出的安排相当满意。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坚信,他很快就能怒刷一波好感值,在沈祁修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十二月初七傍晚,许骄命二宝给沈祁修送去了一封短短几字的传信。

「阿祁,试练秘境见。」

信笺散发出的墨香混合着冷香,沈祁修读完手里的信,微微起蹙眉。

这会儿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他纵使即刻出发,也要到子时左右方能赶到秘境的所在地。他这足足躲了他小半个月的师尊,到底要唤他去做什么?

可惜二宝更不清楚仙君那么晚约徒弟出门的用意,解答不了他的疑『惑』。

沈祁修做了无数种设想,一路御着剑,眉头深锁,心事重重。

可他万万没料到的是,等他真正走进了秘境入口,满腹的心事皆在一瞬间化作错愕。

这个秘境他此前跟同门一起来过几次,那时候视线所及之处除了荒山焦土、阴森野林之外别无它物。但现在眼前展现的,分明是另一方天地。

只见碎石砂砾间、陡峭山壁上,全部都栽满了梦幻的萤火芝,它们的花朵在黑夜中竞相绽放出温馨光芒。每当有山风吹过,点点荧光便随风飘『荡』在寂静辽阔的夜空,替他照亮了脚下曲折的小径。1

沈祁修定了定神,循着荧光指引,一步步迈向秘境中央位置的蔓金湖畔,他恍惚望见,湖边有道人影背对他站着。

那人穿着一袭灼红衣衫,铺开满目荼靡艳『色』,乌发半绾,鎏簪耀耀,似是揽尽尘世万千繁华,仿若穿破层层时空——

猛地撞进他的心底。

这种怪异的感受让沈祁修脉搏狂跳,手指不自觉地轻微战栗,他张大了眼睛,直至那人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缓缓回头。

沈祁修看清了一张昳丽无双的脸。

他的师尊,额心飞花镀银,眉眼精致如画,唇瓣轻启,正朝他展颜一笑。

“阿祁,你来了。”

“……”荒谬的猜测竟成为了事实,沈祁修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愣怔了半晌,竭尽全力方能稳定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剑柄,嗓音低哑地问道:“师尊,您这是——”

“嘘,先别说话。”

许骄伸出一根皙白手指按在唇上,神情明显比沈祁修放松得多。他用眼角余光扫了扫旁侧用作计时的仪象台,笑着示意沈祁修与他并肩站在一起。

“阿祁,为师今天有礼物要送给你。”

“———嘭嘭嘭!”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耳边轰然震『荡』起盛大隆重的巨响,一束束璀璨焰火争先恐后地腾空爆裂,把天幕的『色』彩变得热烈缤纷。

沈祁修猝不及防地抬头望去,望见万千星点坠映在他幽沉如墨的眼瞳中。

他的呼吸登时滞住了,大脑逐渐一片空白,凝固成一尊被施了定身法的石像。

许骄悄咪咪观察着便宜徒弟震惊的反应,守在他身旁静立良久,估『摸』着火候到了,便卡准节拍,拿出他特别找甜食铺子定做的蛋糕——姑且可以称之为蛋糕,献宝似的将它举到沈祁修的面前。

“当当当当!!!”

沈祁修艰难地回过神,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师尊,这……是什么?”

“是我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呀。”

许骄的凤眸弯成恰到好处的弧度,贴心地对沈祁修解释道:“阿祁,你看,这里有十九根点燃的蜡烛,代表着你的十九岁生辰。”

“我曾经听人说起过,若能在生辰这天把礼物上的蜡烛一口气吹灭,那么许下的愿望全部都会在来年实现。”

“怎么样,你要不要试一试?”

摇曳的烛影柔和了许骄的五官,他上辈子常年累月地跟镜头打交道,明白自己哪个角度最不容人拒绝。

红『色』衣衫是他出席重要场合压阵的加分项,亦是留下深刻记忆点的必备要素;真诚和诱哄的界限他自问拿捏得刚刚好,只等着沈祁修破防。

这种制造感人氛围的烂俗桥段放在现代偶像剧里压根不算什么,但对付沈祁修,应该不成问题。

许骄气定神闲信心满满,用眼神示意沈祁修尽快接过他捧着的蛋糕,可少年却始终保持着沉默。

他『迷』茫地看着许骄,神态仿佛一只渴求温暖又不敢凑上近前的幼兽,无措得似乎有些可怜。

不知怎的,许骄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里被他这样望着,忽而心头一软。

当他发觉到自己好像入戏太深,受沈祁修情绪的影响,不由自主与他产生了共情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四目相对之下,他竟念起沈祁修这十几年悲催的成长历程,演戏的心思也跟着歇了大半。

其实坦白来讲,如果同样难堪的经历换到许骄身上,他未必有沈祁修一半能忍,早就该不择一切手段,让欺辱过他的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至于原谅,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小说剧情里种种浮夸到不合逻辑的伤害,日复一日、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沈祁修的生命里,无论沈祁修是怨是恨,抑或扭曲黑化,说到底,都不是沈祁修的错。

是原身对不起沈祁修,欠了他的。

许骄想,也罢。这冷心冷肺的少年难得真情流『露』一次,今晚就先不算计他……让他好好过个生日吧。

思及此,许骄放缓了语调,温声催促道:“阿祁,别愣着了,赶快吹蜡烛吧。”

沈祁修顺从地嗯了一声,垂眸把蜡烛吹灭了。

吹完蜡烛,他犹豫再三,本想说师尊恐怕记错了日子,却突然注意到不远处仪象台指针停驻的方位。

原来此时,已是十二月初八。

他十九岁生辰的……

第一刻。

微妙的念头扎根破土,悄悄萌芽,在肌骨血『液』中滚烫沸腾,沈祁修清楚地意识到,那种念头并不是许骄以为的感动。

他转而正对着许骄的眼睛,分外认真地问:“师尊,我不懂。”

“您为何要待我好?”

许骄直言道:“阿祁,我说过的,会尽力补偿你。”

“师徒一场,我不愿与你做仇人。”

不愿……做仇人么?

沈祁修的瞳仁漆黑到近似泛紫,牢牢地盯着他,再次问道:“那师尊以后,会一直待我好吗?”

许骄想也不想,应道:“当然。”

他听见的,是脑海里系统雀跃的提示:【恭喜宿主成功解锁沈祁修的信任领域,目前信任属『性』:初级。获得奖励:惊喜大礼包x1。请您尽快前往商城领取~~】

他没有听见的,是沈祁修终于舒展眉心后,带着餍足笑意无声的警告:

——你承诺了,要记得好好遵守。

——永远永远,都别令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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