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 (10)
不光是她,背后还站着几个同组的工作人员,大家都听见了,神色都不好看。
“爱莉,你确实过份了,怎么能说出这么没有根据的话?”
“单独在一个办公室就算有一腿,那我们都有问题喽?”谁没有进办公室汇报过工作啊。
“我们要是有问题,你也有!你也跟上司单独相处了!”
第 132 章
爱莉欲哭无泪, 气的抓狂, 却无计可施。
安忆情是魔鬼!
安忆情摆了她一道,就跟同事一起去迎接阿国的副总统维埃士夫妻, 在机场, 安忆情送上了粉色的郁金香, 维埃士夫人眼睛一亮。
一路上, 安忆情都是全程接待, 到哪里都跟着。
维埃士夫人会说英语和法语, 受过良好的教育,安忆情投其所好,安排了行程也挺为周到妥贴。
在欢迎晚宴上,一曲《Vivo per lei》让两夫妻很感动。
得知是安忆情安排的, 维埃士夫人连说了好几声, 很好。
安忆情的气质和谈吐都很对维埃士夫人胃口, 又这么细致用心,非常满意。
几天下来,混的很熟了,私底下能扯几句私人话题。
结束了白天的行程,维埃士夫人坐在宾馆房间里,面有倦色。
晚上还有一个宴会,她还不能休息。
她喝着酒店精心准备的鲜榨果汁,全是她爱吃的水果。
整个人感觉好受多了。
“夫人, 晚餐准备好了, 这就给您送进来?”
维埃士先生正跟大佬们商谈要务, 夫人就由随行人员陪着。
“我没有什么胃口。”累的不想吃。
随行人员劝道,“那也得吃一点,晚上还有活动,十一点之前都结束不了。”
维埃士夫人想了想,“那就送来吧。”
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后面跟着安忆情和她的同事利昂。
这个点他们还不能下班,得一直跟着。
维埃士夫人热情的招呼他们一起用餐,被婉拒了,他们有工作守则。
安忆情已经吃过一个三明治,肚子并不饿,要了一杯白开水慢慢的喝着。
公众场合一丝不苟,但私底下没有那么严肃。
维埃士夫人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看着举止优雅从容的女子,真心觉得美。
“安,你是华国人,听说华国人爱吃狗肉猪内脏,是真的吗?”
安忆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认为,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她很是无奈,笑吟吟的拿出手机,将美食照片翻出来,“我不爱吃狗肉,也不吃内脏,我家的小饭馆也不卖这些,招牌菜是宫庭吉祥如意十六攒盒,八荤八素,是以前宫庭的后妃们吃的,有机会的话,请您吃饭。”
她也就说说,客气一下,行程表里没有这一项。
维埃士夫人看着照片里精致的菜式,心神被吸引了,“你家的小饭馆?去华国?太远了。”
“没有呢,就在总部对面,走十分钟就到了。”安忆情面带微笑的跟她科普华国的美食文化,这也是一种介绍自己国家的方式。
她说的生动具体又形象,听的大家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吃了,肿么破?
维埃士夫人这辈子都没有去过华国,被安忆情勾起了好奇心,“安,你说的很有意思,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开一家饭馆?”
安忆情含蓄的笑了笑,“我先生开的。”
一边的同事利昂笑吟吟的接了一句,“安的先生怕她吃不惯西餐,就给她开了这么一家饭馆,没想到生意特别火爆,想吃都要提前一个月预定。”
利昂是德国人,做菜精确到克数的民族,自认为会吃。
维埃士夫人很惊讶,“你也吃过?真有那么好吃吗?”
利昂一脸的回味,“念念不忘,就是太贵了,经常吃会破产的。”
宫庭菜哪有便宜的,吃一顿两个月的工资就没了,他们的工资可不低啊。
但就算是这样,依旧供不应求。
他一脸幽怨的看向安忆情,安忆情被逗乐了,“啊哈哈,别这么说,我不是给你们打折了吗?”
他装什么呀?他也不差钱,好吗?
他家是大地主,他本人也有做投资,炒股方面有一手,出行坐的都是名车。
利昂倒不心疼,故意逗乐而已,“那也很贵。”
安忆情微微一笑,本来就不是面向大众的饭金馆,走的是高端路线。
维埃士夫人若有所思,结果,在最后一天时,提出要改行程,要去传奇小饭馆吃饭,让礼宾处帮着安排一下。
乔舒亚先生狠狠将安忆情和利昂数落了一通。
让他们瞎bb,现在麻烦来了吧。
这种行程都是双方之前就敲定,不能轻易改动的,这是默契,也是一种隐形的规则。
一旦改动,计划要调整,很多人都要受影响。
“你们俩自己去搞定,出去。”
两人被骂的灰头涂脸,面面相视,这真的是个意外。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安忆情摸摸鼻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昂利在联合国总部待了五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跟人家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维持原状。”
“哈哈哈。”爱莉看着他们,笑的可开心了,安忆情,你也有今天。
安忆情都懒的多理她,她已经隐隐有些变态了。
两人跑去跟维埃士夫人商量,不但没有说通,反而勾起了维埃士先生的好奇,说也想去尝尝。
没办法,两人只好灰溜溜的去调节,跟相关的各部门做相应的调整,也要做方案的。
爱莉迫不及待的将风声放出去了,这下子大家都知道维埃士夫妻是因为这一对家伙才改了行程,既好气又好笑。
一时瞎聊爽,干活火葬场。
两人跑断了腿,才赶在规定时间前将所有的方案推翻重做。
别看只是一顿饭的功夫,但保安措施啊,采访随行记者啊,采访稿啊,随行人员的车辆安排,附近交通情况等等,都要重新调整。
一众人员抵达传奇小饭馆,记者们一路拍摄。
安忆情早就安排好一切,将人引进包厢,一声令下,一道道菜送上来,摆盘精致又唯美。
色香味俱全,很是勾人。
维埃士夫妇每一道菜都尝了尝,赞不绝口。
果然不负盛名。
安忆情站在一边负责介绍菜品,还穿插各种典故,生动又活泼的基调,让人听入迷了。
等一顿饭下来,安忆情笑的都僵掉了。
维埃士夫人吃的很满意,还点了几道点心打包带走,“安,这顿饭算是你请?”
安忆情发誓,以后再也不瞎bb了,“对,我请。”
不仅他们夫妻吃,还有随行人员,各种工作人员吃,大出血了。
不过,都这样了,安忆情也就索性大方些,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打包带走的点心盒,豌豆黄和绿豆糕,核桃酥,菊花酥,精致如画。
将人送上飞机,目送飞机离开,安忆情累的趴下了,一点都不想动弹。
最后是保镖背她回家的,她倒在床上一秒入睡,连晚饭都没吃。
安忆情是饿醒的,挣扎着爬起来吃了一大碗面才缓过来。
她拍拍自己的脸蛋,加油啊,小五。
进了总部,一路遇到不少人,都态度亲切的跟她打招呼,安忆情一头的雾水,这算是什么情况?
到了办公室,刚坐下来,上司就叫她了,“安,你进来。”
安忆情有些忐忑不安的进入办公室,没有关上门。
自从上次爱莉闹过一场,大家进办公室都不关门了,算是避嫌吧。
虽然没有什么可避的。
乔舒亚先生默默的看着她,安忆情更不安了,她已经极力弥补了呀。
虽然过程鸡飞狗跳,但结果还算可以。
乔舒亚先生的心情有些复杂,“维埃士夫人对你的表现很满意,在领导面前夸了你。”
岂止是夸,是赞不绝口,在上面领导面前替安忆情刷足了存在感。
不得不说,安忆情是个有福气的人,很有运道,也很有人缘。
出了纰漏,还能被夸成花,不仅宾客夸,下面的人也夸,同事们也夸。
看来,都没有白吃安忆情的饭。
安忆情又惊又喜,眉眼带出一丝笑。
乔舒亚先生拿出一个封存的锦盒,“这是她给你的回礼,说是不能白吃你的饭。”
安忆情呆了呆,“按照规定,我不能收吧。”
不能私下接受客人馈赠,就算不得不收下,也要上交的。
当然,如果上面审核过,觉得你可以收,才能收下。
乔舒亚先生也沾了安忆情的光,被领导点名夸了,心情相当的好。
所以,对安忆情也和颜悦色。
”指名是给你的,算是饭钱,不算是私人馈赠,上面允许的,拿去吧。”
这算是走过流程了,安忆情接了过来,好奇是什么东西。“要不要拆封给您过目一下?”
“不需要。”乔舒亚先生摆了摆手,他对女孩子的小礼物不感兴趣,“后天就是联合国难民署的活动,你做好准备了吗?”
安忆情随手将锦盒放大衣口袋一塞,没怎么放在心上。“正在准备,我会跟卡尔老师多请教的。”
乔舒亚微微颌首,“很好,这个活动的总负责人是乔,你们是老同学,有什么事多沟通。”
“好的。”安忆情应了一声,就退出办公室。
见她一脸轻松的笑意,利昂蹭的过来,“没事了?”
安忆情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笑的可开心了,雨过天晴。
利昂长长吐出一口气,那就好。
却把爱莉气的吐血,就这么轻轻放过她了?上面怎么这样啊?
她对着安忆情冷嘲热讽,安忆情都不爱搭理她,忙着投入新的工作中。
会议流程表送过来了,得事先做做功课,划一下重点。
爱莉巴拉巴拉说了一半,安忆情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气的爱莉脸色铁青,“安,我在跟你说话。”
她居然被办公室的的同事排挤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一切都要怪安忆情。
安忆情手下不停,头也不抬,“哦,请继续。”
爱莉一个人唱独脚戏也没有意思,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让她一肚子气无处可发。
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
安忆情很淡定,但同事们有些看不下去了。
“爱莉,安很忙的,你不要总打扰她,公事要紧。”
你不干活就算了,但最起码不能打扰人家吧。
爱莉气的要死,又觉得他们联合起来针对她。
其实她想多了,大家都忙的脚不沾地,走路都是带风的,恨不得多生几只手,哪顾得上针对她呀。
安忆情忙碌了一天,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晚饭就随意吃了一个三明治,也没有什么胃口。
她脱下外套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都是灰扑扑的,“小姐,我给你煮碗面吧。”
“不吃了,不饿。”
电话铃声响起,安忆情拎过外套,拿出手机一看,是国内电话。
她露出笑脸接起电话,“喂,叶哥哥。”
叶阑墨的声音很温柔,“还没有睡?今天过的怎么样?吃了什么?”
每天都会问,但每次安忆情都会乖乖回答,“早上吃了面条,中饭吃了盖浇饭,晚上三明治。”
至于是什么三明治,她都没有印象。
叶阑墨心疼坏了,“为什么吃的这么简单?今天还很忙?”
她前两天就开始忙,天天忙到深夜,饭也没好好的吃。
这一份工作太辛苦了,比他想像的还要辛苦。
安忆情心态很平和,大家都这么辛苦,她凭什么例外?
“嗯,挺忙的,后天又有新任务。”
叶阑墨只恨离的太远,什么都帮不上忙。
“再忙也要好好吃饭,要是走不开,就让阿娇姐帮你去打包饭菜。”
“知道啦。”安忆情不想多谈这个话题,“你呢?你过的怎么样?”
叶阑墨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顺着她的意转了话题,“挺好的,就是很想你。”
安忆情不在他身边,吃什么都没味道,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特别特别想念她。
安忆情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也很想你。”
叶阑墨酸溜溜的说道,“不是很忙吗?还有空想我?”
通常都是他打电话给她,而她,都不会主动拨给他。
只能说明,她太忙了。
她虽然从来不提有多辛苦,但光是听听这有气无力的声音,他就能猜到几分。
安忆情笑的甜甜的,“当然,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叶阑墨抚着胸口,语气低沉,“我们公司要在约纽发布新产品,准备开始对外销售了。”
之前都是供应国内,现在,国外也有意合作。
安忆情默了默,“所以?”
叶阑墨看着两人的照片,手抚着妻子的脸,满眼的依恋,“我想飞去见你。”
安忆情也很想见他,但……“上面同意你出国吗?”
叶阑墨沉默了,要见一面真难啊。
安忆情无声的看着天花板,将诸多情绪压了下去,“叶哥哥,这几天我犯了一个错,被骂了。”
叶阑墨立马被转移了心思,担心不已,“怎么了?”
安忆情巴拉巴拉的说起这几天的事情,让叶阑墨很紧张,又有些哭笑不得。
她向来行事谨慎小心,没想到这次会口嗨误事。
“不过,维埃士夫人帮我求情了,还送了一份小礼物当饭钱。”安忆情终于想起礼物了,“啊,东西在哪里呢?让我们看看她送了什么。”
她在口袋里找到了锦盒,耐心的拆了一会儿,打开一看,顿时惊呆了。
安忆情以为是胸针发夹之类的小礼物,结果,人家送的是十颗红宝石,都有小指甲大小。
早就听说,阿国盛产红宝石,有红宝石矿,但还是震住了。
叶阑墨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她说话,有些担心,“怎么了?她送了什么?”
“十颗红宝石,最小的也有一克拉。”安忆情是识货的,这宝石没有瑕疵,打磨的很好,光泽度高,应该能达到级。
叶阑墨是个大男人,对珠宝首饰没有什么概念,“看来人家家里有矿,别太在意,当地的价格不高。”
话虽然这么说,安忆情依旧觉得有些烫手。
“要不交上去?”
叶阑墨提醒道,“你就算现在交上去,人家也觉得你私扣了几颗,说不清楚。”
安忆情默然了,也是啊。
算了,就当是饭钱吧。
“赶紧休息吧,小五,乖乖去睡觉。”
“叶博士晚安。”
乔又一次出现在传奇饭馆,吃着厨师精心做的抓炒虾球,赞不绝口。
酸酸甜甜的抓炒虾球是他的爱。
“你给大家都送了点心盒,怎么没想到给我送一份?”
据说特别好吃,就是份量太少了,每样两块,吃不够。
安忆情翻了个白眼,她更喜欢吃金牌蒜香骨,“你又没在现场。”
乔也没把自己当外人,“那现在可以补给我了。”
吃了安忆情这么久的饭,从来没付过钱。
安忆情呵呵一笑,“你还好意思拿?爱莉都盯上我们了,说我们有不正当的……”
“噗。”不等安忆情说完,乔喷饭了,“开什么玩笑,我跟你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她哪只眼睛看出来的?眼瞎了吧。”
他和安忆情不来电,他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安忆情也不喜欢太过世故的男人,但是吧,当朋友当同盟就没有问题。
安忆情慢吞吞的说完后面的几个字,“不正当的交易。”
“有什么区别??”乔慢三拍的反应过来,嗯,不是一个意思。“是指不正当的利益交换?我们本来就是一个小团体,她又不是不知道的,发什么疯?”
安忆情淡淡的道,“看我不顺眼呗。”
她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通一下气,免得跳进坑里不自知。
乔都听呆了,里面还有这么多隐情?“早两年也没见她作妖啊,怎么忽然忍不住了?”
安忆情想了想,“你们两家在生意场上是竞争对手?”
乔虽然不涉及生意场,但该知道的都知道。
“生意场上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有冲突不足为奇,但不至于牵扯到下一代。
阿娇敲门进来,“小姐,那个爱莉偷偷躲在车子里,一直盯着我们小饭馆呢。”
安忆情和乔面面相视,脸色都不好看,到底想干什么?
第 133 章
乔眼神一沉, 任谁都不会喜欢被人盯着。
“自己亲自上阵, 她有这么闲吗?算了,这事我来处理。”
听了这话, 安忆情也不管了, 很快, 爱莉就请了假回家, 自此就离开了总部, 没有再回来过。
据说, 爱莉被叫回家联姻,嫁了一个门当户对,但浑身陋习的男人,夫妻俩同床异梦, 勾心斗脚, 没有什么心力顾上别的。
就这样, 兵不血刃将爱莉这个麻烦处理掉了,安忆情对乔的能力有了更深的了解。
联合国难民署的会议开了三天,从早到晚连轴转,安忆情和卡尔老师搭配,轮流现场传译。
安忆情表现了极强的专业素质,流畅如水,发音标准,反应极快, 应变能力强, 站在台上沉着又淡定, 表现极为惊艳。
这是极费心力的活,精神高度集中,不能出一点岔子,一场会议开下来,脑袋空空,累的不行。
乔递了一杯咖啡过来,“喝点吧。”
他是活动的总负责人,也忙的脚不沾地,统筹能力很强大。
他一进来就跟在秘书长身边,极受器重,机会也多,他都抓住了。
有背景有机遇,也有实力,不得不服。
安忆情的实力不比他差,但没有像乔这么好的背景,起点没有他高。
不过,她稳扎稳打,循序渐进,让越来越多的人看到她的存在,进而看到她的能力。
她接过来喝了一口,眉头微皱,“太苦了。”
她加了三块方糖,又加了一点牛奶,搅了搅,这下子好喝多了。
乔嘴角抽了抽,“这还是咖啡吗?”
安忆情扬了扬杯子,“咖啡牛奶糖,你值得拥有。”
相比咖啡,她更喜欢喝茶。
明明之前什么都不碰,只喝白开水,现在是不行了,太忙时喝点咖啡和茶,振作一下精神。
她一身定制套装,很修身,头发扎了起来,戴着金边眼镜,利落又干练飒爽,眉眼轻挑,神采飞扬。
她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女子少有的英气,优雅从容,冷静过人。
看到这样的她,会觉得很安心。
乔心神有些恍惚,半响才回过神,“你今天的首秀很成功,恭喜。“
”谢谢。“安忆情有种紧迫感,看着行程表,“下面的行程和注意事项,我们再对一下。”
“行。”
两人都是工作狂,谈起公事聚精会神,拿着纸笔飞快的记录。
他们的压力也很大。
卡尔老师过来就看到两人在谈公事,微微点头,当年他们也是这么拼博过来的,现在轮到年轻人了。
“卡尔老师。”安忆情看到了他,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这是金牌翻译,在总部的地位很高,平时安忆情也接触不到他。
这次也不知是谁安排的,将她和卡尔分在一组。
说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但她向来是个迎难而上的人,压力越大,越有斗志。
卡尔老师风度绝佳,气质很儒雅的中年男子,非常受欢迎。
他接过资料看了起来,“你上午刚开始有些青涩,有些紧张,但很快就调整过来,迅速进入状态,全程都没有出纰漏,第一次的亮相很成功。”
在他看来,她的悟性很高,专业水平很高,非常不错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猛吗?
安忆情难掩兴奋之色,“谢谢。”
卡尔拿笔圈了圈议题,“下午的会议你先来,一小时后换我上。”
精神高度集中的活,得中场休息。
“好的。”安忆情都无所谓。
阿娇送来了盒饭,一共三份,安忆情先取了一份递给卡尔,“卡尔老师,这是自家做的饭菜,胜在干净卫生,您尝尝。”
卡尔已经吃过一个三明治了,但随着盒子打开,一股奇香扑鼻。
“这是什么?”
安忆情笑吟吟的将碗筷递过去,“佛跳墙,我国很有名的宫庭菜,需要提前一周准备,工序特别麻烦,但能增强免疫力,对补充元气有奇效。”
一人一份,没有多的。
乔不见外的拿起自己的那一份,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只觉鲜香无比,前所未有的美味,食材好丰富,香味浓郁。
这也太好喝了吧。
他将自己的那一份全都干光了,对面的两个人还在聊食材,他眼巴巴的看着,“卡尔先生,你不喜欢喝就不要勉强,我帮你喝了吧。”
卡尔本来还在犹豫,他从不碰中餐,总觉得不干净。
但看乔恨不得将东西抢过来的模样,他默了默,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随即眼睛一亮,进食的速度加快了。
乔失望极了,轻轻叹了一口气,“安,还有吗?为什么只有一小碗?”
他还没有吃过瘾呢。
安忆情捧着自己的那一份,慢慢的喝着,“知道搜罗这些食材有多难吗?全是特别珍贵的食材,以前只有皇帝才配吃。”
翡翠豆腐,糖醋排骨,麻辣牛肉,宫保鸡丁,只有四样菜,但色香味俱全。
卡尔将佛跳墙喝了个精光,意犹未尽,看看自己的那一份饭菜,又看看对面吃的正香的两年轻人,心一横,不管了。
他也不问到底是什么食材,吃了再说。
他只是想想尝一口,但吃了一口又一口,停不下的节奏。
直到吃完,他才愣愣的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有些不敢相信。
全是他一个人吃的?
他摸了摸吃撑的肚子,只有一个念头,这中餐有毒!
卡尔不好意思吃白食,想了想,“安,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
安忆情精神一震,赶紧翻出笔记本,不懂的问题都记了下来,可逮着机会了。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恨不得都问个清楚明白。
得了前辈的指点,安忆情茅塞顿开,有所悟。
乔微微摇头,这人啊,别看起点没有他高,但未来的成就未必会比他差。
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一碗饭的。
有卡尔的指点,乔不遗余力的帮衬,安忆情本身就有实力,会议三天的表现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随着会议的圆满结束,副秘书长点名夸了她,把安忆情乐坏了。
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开心。
她正准备跟同事们出去庆祝一下,离大门还有几步路,潘思成叫住了她,“安忆情。”
安忆情笑着回头,看到神色严肃的男人,心里一咯噔,“潘先生。”
潘思成走了过来,“直升机在顶楼等着,直接送你去旧金山机场,有一班直飞北京的航班……”
暂时还没有开通纽约直飞北京的航班。
安忆情的心被不知名的大手拽住,不敢问,但不得不问,“我外公他……”
潘思成轻轻叹了一口气,“陷入昏迷,正在抢救中,去吧,他在等你。”
安忆情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差点摔倒,身边的同事明眼手快,及时的扶住她。
“安,安,你还好吗?”
这脸色也太吓人了。
“我没事。”安忆情感觉呼吸困难,扯了扯衣领,拨出一通电话,不一会儿,阿娇几人冲了进来。
在保镖们的护送下,安忆情坐上直升机到达旧金山机场,跟匆匆赶来的安南海会合,一起坐上回国的飞机。
一路上,安忆情都在昏睡,但睡的不是很沉,时睡时醒,做了好几个恶梦。
浑浑噩噩,昏昏沉沉,说不出的难受。
安南海也一路无话,不吃不睡,呆呆愣愣的。
兄妹俩的情绪糟糕到了极点。
等飞机在北京上空徘徊时,安忆情被叫醒了,眼巴巴的看着窗外,心急如焚。
一下飞机,安忆情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飞奔过去,“叶哥哥,我外公什么情况?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叶阑墨揽着她往外走,脚步匆匆,面色凝重,安忆情的心悬在空中,难受极了。
“是外公的意思,他知道你很忙,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让我们通知你。”
安忆情的气色奇差,气的尖叫,“可你答应过我。”
答应过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叶阑墨面有自责之色,“对不起,小五。”
安忆情眼眶一热,她知道自己无理取闹,这个不能怪他。“叶哥哥,是我不好,对不起,我就是难受。”
“我懂。”叶阑墨的心情也很沉重。
李谷在重症急救室,安学民一家子都守在外面,李栗阳一家三口也在,除了李逸外。
他们已经守了三天三夜,脸色都很差。
医生已经开出病危通知书,通知家属能来的都来见最后一面吧。
李栗阳的眼睛通红,气色灰败,整个人都不大好的样子。
“小五什么时候到?”
小五才是父亲最想见的人吧。
李咏兰眼睛肿的像核桃,哭了无数回,脆弱的不堪一击。
“快了,已经通知那边了。”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只见叶阑墨背着安忆情飞快的跑过来,安北海跟在后面狂奔。
安学民吓了一跳,“小五,小五怎么了?”
安忆情就是没吃什么东西,没有力气,跑不快,叶阑墨索性背着她跑。
“外公呢?医生怎么说?”
“还在昏迷中,医生说……”安学民神色黯然,“家属都见见吧。”
安忆情神色怔忡,好像没听懂,整个人都木木的。
安学民轻拍她的小脸,急的不行,“小五,你别吓爸爸,小五醒醒。”
他焦虑的模样,让安忆情心里一酸,“我没事,爸爸,你别担心。”
门开了,一名护士走了出来,“李老先生醒了,你们都进去吧。”
众人哗拉拉的冲进去,李栗阳跑在最前面,一眼就看到满头白发的父亲干瘦的不成人样。
他的眼眶一热,“爸。”
李谷的精神居然不错,眼睛亮的出奇,“栗阳,我见到你母亲了,她来接我了。”
这是回头返照?李栗阳的眼泪都下来了,“爸。”
李咏兰扑上去,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泪如泉涌,“爸爸,你也要离开我们了吗?”
她哭的像个孩子,内心充满了惶恐,为她遮风挡雨一辈子的父亲如一棵大树,只要有他在,她就很安心。
但现在,要失去了吗?
李谷看着一双儿女,面带笑容,“我这一生很知足,也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你们兄妹要相亲相爱。”
他抬头看向其他人,每一个人都看了一眼,最后落在安忆情身上。“小五,你回来了。”
安忆情像是双脚被粘住了,动弹不得,叶阑墨推着她往前走。
她轻轻握住李谷的手,软软的叫了一声,“外公。”
依旧是那个爱撒娇的小姑娘,软软的,娇娇的,可爱到爆。
李谷仿佛看到那个举手向他行礼,笑眯眯的说着: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的可爱小姑娘。
他举起右手,轻轻摸摸了她的脑袋,温柔而又慈爱,“小五,别哭,要坚强,你是我一生最大的骄傲,外公知道你在国外表现很好,外公很高兴。”
安忆情的眼眶泛起泪光,却强撑着,露出甜甜的笑容,“好,我听外公的话。”
外公最喜欢看她的笑脸,说很治愈。
她想让外公看到她最美的笑容。
李谷苍老的手无力滑落,眼睛缓缓合上,嘴角含着一丝笑容。
“外公。”
“爸。”
接下来的日子,安忆情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整个人浑浑噩噩,叶阑墨一直寸步不离的陪着她,安慰她,照顾她。
她不吃不喝不睡的给李谷守灵,脑袋一片空白,行事只凭本能。
一片白色,让人无力的白色。
她第一次觉得无力,不管她怎么努力,也留不住外公。
叶阑墨看在眼里,担心的不行,他宁愿她哭出来,发泄出来,而不是这么憋着。
“小五,你哭吧。”
安忆情呆呆的摇头,“我不能哭,我答应外公的,我不能让他在地下也不安心。”
叶阑墨眼眶红了,这傻丫头,心疼死他了。
“小五陪叶哥哥吃点东西,好不好?叶哥哥饿了。”
安忆情没有什么胃口,“那你自己去吃吧,我不饿。”
叶阑墨其实也不想吃,但这样下去不行啊。“你不吃我也不吃。”
安忆情微微蹙眉,他似乎,好像什么都没吃?“叶哥哥,别任性。”
叶阑墨看着憔悴苍白的妻子,心疼坏了,“那我陪你一起生病。”
从他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她一直是个元气满满的女孩子,从来没有这么憔悴过。
安忆情的脸色变了,“叶哥哥,你不要生病,不要。”
她害怕白茫茫的医院。
叶阑墨心里酸涩难言,“那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
安忆情认真的看了他半响,默默的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安学民暗暗松了一口气,“我给你们煮碗面,怎么样?”
女婿在这个时候还有点用。
叶阑墨这才看到岳父,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好,谢谢爸。”
他想了想,去厨房煮了一锅素面,给女儿女婿分了半锅。
另一半拿去了隔壁,李栗阳正在忙碌着,他不许别人帮忙,亲历亲为的打点丧事。
这是他为父亲做的最后一件事。
童云一直陪着他,一脸的不安。
安学民走进去,“大哥,你也吃点吧,总不吃要是病倒了,谁来主持丧礼?”
童云很感激,“是啊,正是这话,你就听妹夫的。”
李栗阳接过碗,食不知味,“妹夫,这些年谢谢你帮我照顾父亲。”
其实,他跟父亲一样,都有些看不上这个妹夫,觉得他太普通了,不够出色。
但,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陪在父亲身边尽孝,替他养老送终。
安学民摆了摆手,“别这么说,他是咏兰的爸爸,也就是我的爸爸,应该的。”
更何况岳父帮他照顾两个孩子,还将他们培养的这么好,于情于理都该尽孝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是最打动人心的,李栗阳感慨万千,还是妹妹眼光好,挑了这么一个宅心仁厚的男人。
不是最好的,却是最合适的。
“跟我说说父亲的事,这些年他在大屿村的生活,我都想听。”
葬礼上,敬献的花圈排成长龙,前来悼念的人很多很多,有战友,有同事,有领导,也有普通的群众。
李逸终于赶上了,面色沉痛的跪在地上,家属跪成一排,向前来悼念的人行礼。
李淮南带着妻儿匆匆而来,还把他妈陆若男带来了。
他一进来拉着李栗阳大声质问,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为什么不让他见最后一面?
这可把李栗阳惹毛了,这是什么场合?吼什么吼?“父亲不想见你,你心里没数吗?”
父亲昏迷前都交待好了,他只是照做而已。
李淮南很生气,“不可能,我是他的亲儿子,安忆情在国外都能及时赶回来,我就在北京,你们故意不通知我,安的是什么心?”
李咏菊一家子随后跟上,也大发脾气,“爸最疼我了,不可能不想见我,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见最后一面?”
李栗阳冷冷的看着他们,“之前都没有好好孝顺,没吃上你们一粒米一碗水,现在装什么孝子孝女?”
李淮南勃然大怒,“你胡说,我们都很想孝顺父亲,是你们兄妹俩一直拦着,还将父亲带去了遥远的向阳岛,害的我不能尽孝,全是你们的错。”
他之前还一副知错就改的乖顺模样,现在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叫嚣。
李栗阳特别失望,“父亲是谁能拦得住的人?他不是你这种废物。”
李淮南气的满面通红,“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栗阳,别以为你年纪最长就充老大,我们都是李家的儿子,谁比谁高贵?我可不服你!我没有尽孝,那你呢?”
这话戳中了李栗阳的痛处,这是他最遗憾的事,“你……”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来人,将李淮南轰出去。”
李淮南猛的转头,眼中闪过一丝阴影,大声怒吼,“安忆情,你这是想造反啊,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划脚,以前我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对你容忍一二,现在父亲去世了,我也忍够了,安忆情,该滚的是你。”
第 134 章
安忆情浑浑噩噩的脑子彻底被激活了, 眼神冷了几分, “你说什么?”
李淮南以前怕她,但今天, 不知吃错了什么药,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她对着干。
“你姓安, 少管我们李家的事, 我现在就要求分家产, 谁都休想独吞我们李家的家产。”
李咏菊更是理直气壮, “对,李家的家产只能分给李家人,别人休想沾手。”
说的好像她才是正宗的李家人,别人都不是似的。
李咏兰气的不行, 这都什么玩意?
父亲刚死, 他们不但不悲伤, 反而跑来争家产?
李栗阳闭了闭眼,沉痛极了。
“原来,你们是来争遗产的,可是,哪来的遗产?”
父亲名下除了一笔存款外,没有一点产业。
李淮南手指着安忆情的鼻子,怨气冲天,“安忆情名下所有的资产都是我们李家的, 今天必须还给我们, 否则就将你告上法庭。”
他大声叫嚣, “安忆情,我父亲对你不薄,你但凡有点良心也不该跟我们正宗的李家人争家产,大家给评评理,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家瞠目结舌,李谷一世英雄,没想到养了这么几个不孝子。
怪不得他生前就不爱跟这对子女来往。
但也有不怀好意的人跳出来,“对对,李老先生的家业就该由李家人来守。”
李家也有政敌的,至今都有。
安忆情淡淡瞥了一眼,记下了这个人的样貌。
李咏菊也大声尖叫,“安忆情啊,你可不能霸占别人的东西,那是要遭雷霹的。”
他们的生母陆若男看着棺木,面色古怪至极,“没错,安忆情,你狼子野心。”
安忆情冷冷的看着他们,嘴角扬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从即日起,将李淮南和李咏菊踢出李谷基金会,中止所有的权益。”
这是他们自找的。
真当她拿他们没有办法?那也太小看她了。
李淮南叫的更响亮了,“谁稀罕这点小钱,你马上将名下的房产转给我们,你那套四合院我要了。”
这理直气壮的语气,真把自己当太子了,即将继承皇位的太子。
可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啊。
“四合院?”安忆情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李淮南目露贪婪之色,现在的四合院渐渐升值了,值很多钱呢。
“对,你现在住的那一套,那是父亲出的钱。”
这是明抢了,安忆情只是好奇一点,他们一反常态的争抢,到底有什么依仗?
难道,背后有人?
“有证据吗?”
李淮南浑身热血沸腾,一想到安忆情名下那么资产,就激动的不行。
“需要什么证据?十几年前你才几岁?哪来的钱?你们安家那时还穷着呢,要不是我爸暗中相助,能发家致富?”
李咏菊强压多年的嫉妒破栏而出,疯狂的喷人,“安忆情,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已经忍你很久了,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晚辈骑在我们脖子上耀武扬威,我们才是李家人。”
安忆情轻轻叹了一口气,“赵律师,将外公的遗嘱当众公布吧。”
“好的。”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越众而出。
“李谷先生在病榻下立下此份遗嘱,我是执笔人。”他自报家门,在哪里供职,叫什么名字。
他的名字在京城还挺有名的,是知名律师。
他拿出一份资料,大声朗读。
“我,李谷,戎马一生,南征北战,为国尽忠,无怨无悔,然忠孝不能两全,我对家庭有所亏欠,临终之前有几句话要说。”
“凡我子孙清清白白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做一个于国家有益的人。”
李谷对子孙的要求不高,就是,别作奸犯科。
“我所有的积蓄都上交给国家,算是最后一笔党费。”
听到这里,众人潸然泪下,不愧是久经考验的老战士,这觉悟就是高。
“我子孙众多,唯独外孙女安忆情是我一手养大,继承我的意志,承载了我所有的希望,望你不忘初心,继续完成我们这一代人来不及完成的事业,不堕我的威名。”
所有子孙中,他只提了一个安忆情,连长子嫡孙都没提,可见有多重视了。
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安忆情就是他选定的继承人,是要做大事的。
“最后,愿山河无恙,国泰民安,繁荣富强。”
赵律师的声音哽咽了,老一辈人的情怀让人感动。
深爱着这一片土地,临终前依旧念念不忘。
现场一片静默,只有轻轻的抽泣声。
李淮南的脸色变了几变,他怎么也没料到还有一份遗嘱。
老头子就是这么偏爱安忆情,难道他们就不是他的儿孙?
他眼中隐隐有恨,想起那个人说的话,壮着胆子大叫。“钱是上交了,但家产还是要分的,别拖拖拉拉的,就在这灵前,将事情都解决了。”
赵律师怜悯的看了他一眼,真是个傻子,不敢相信这是李谷的亲生儿子。
他继续念道,“我名下没有什么资产,只有两子两女,长子李栗阳,长女李咏兰是前妻所生,他们都是品行端方,于国家有益的人才,我心甚慰。次子李淮南品行不端,次女李咏菊心胸狭窄,皆是后妻所生,若我百年后谁敢闹事,就逐出李家,断绝关系,不再是我的儿孙。”
一句没有什么资产就封死了李淮南兄妹所有的野望。
他们彻底傻眼了,“不,这不可能。”
什么品行不端?什么心脑狭窄?有这么说自己儿女的吗?
他们恨不得将李谷摇醒,让他将话吞回去。
妈蛋,这是从自家父亲嘴里说出来,等于是盖棺定论啊。
这样的品行,谁敢跟他们走到一起?
除非是别有用心的阴谋家。
他们这辈也就这样了,但凡跟李谷有点交情的人家,都看不上他们。
李栗阳的心情非常复杂,“父亲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可是鼎鼎大名的智囊啊。”
那样的人,就算死了,也不会让儿女败坏他的名声。
李咏菊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索索发抖,怎么会这样?“不会的,父亲那么疼爱我,不会这么对我。”
陆若男已经气疯了,这是什么意思?前妻生的都是好的,她这个后妻生的都是坏种子?怪她喽?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遗嘱是假的,是你们编造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李淮南兄妹如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拼命大叫,“对对,是编造的,你们要负法律责任的。”
“你们丧良心啊,爸爸,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的长子就是这么欺负幼弟幼妹的。”
两人恨不得嚎的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歇斯底里的样子实在不能看。
赵律师默默扫了他们一眼,神色古怪极了。
“见证人:赵家明,曾江。”
正在叫嚣的兄妹俩如被按了暂停健,呆呆的瞪大眼睛,什么?
李淮南的脸色刷的全白了,这两位都是赫赫有名的老功臣,为世人所敬,地位崇高。
赵律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如果不信,可以去向这两位求证。”
李谷先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真是太厉害了。
求证?谁敢?一般人都请不动他们,也轻易见不到他们。
当然,也没人敢拿他们扯慌,除非不要命了。
李淮南的视线一阵乱扫,落在最前面的花圈上,敬献人,赵家明。
旁边一个花圈是曾江送的,他刚才居然没看到!也顾不上看啊。
这还有什么可质疑的?
李咏菊吓坏了,只觉得大事不好,“老公,这可怎么办啊?”
全程都保持沉默的魏志强脸色发白,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深知这意味着什么。
见证人,从某种程度来说等于是执行人,保证遗嘱的顺利完成。
质疑遗嘱的真实性,就是挑战那两位的权威。
人家会饶了你?
他闭了闭眼,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算无遗漏啊。
不愧是有老狐狸之称的李谷,滴水不漏,生前没人敢跟他对上,死了还能摆不孝子女一道。
陆若男脑袋一片空白,那个男人太绝情了,说离就离,生不见人,死不同墓。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地?怎么可以?”
“将他们轰走。”安忆情的忍耐到了极限。
一声令下,两家人都被赶了出去,不管他们怎么哭叫,都不许他们靠近灵堂半步。
没人帮他们求情,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只留下了没有哭闹的孙辈,但就算如此,也排在最后面。
悼念会结束,安忆情捧着外公的遗像走在最前面,脚步不稳,面色苍白的吓人。
叶阑墨寸步不离的陪她身边,面有忧色。
但安忆情出乎意料的坚强,一直坚守到了最后。
随着骨灰落葬,安忆情跪在墓前,只觉得心如刀绞,再也克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她不想哭的,她要听外公的话。
可是,她再也见不到外公了。
叶阑墨反而松了一口气,紧紧拥着妻子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安忆情哭到后面都哭晕过去了,把叶阑墨和安家人吓坏了。
直到医生检查过说没事,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安忆情瘦削苍白的面容,叶阑墨无声的叹息,摸摸她的脸蛋,“爸妈,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这里由我守着。”
李咏兰也有些撑不住了,父亲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
安学民硬是压着她回家休息,安东海几个也累了几天,心力交瘁,都回去躺着。
叶阑墨静静的守在病床边,看了半响,爬上床将安忆情抱住,柔软温热的气息让他很安心。
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她,一颗心是安宁的,踏实的。
无数个夜里想起她,想的睡不着,无数次期盼她在他怀里,乖乖的,软软的,甜甜的。
小五啊,别难过,有我陪着你,会一直陪着你。
轻轻落下一个吻,熟悉的触感让他红了眼眶。
他的宝贝,他的爱。
他的眼皮渐渐沉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但就算如此,双手依旧紧紧抱着怀里的女子。
依恋的,怜惜的姿态。
不知睡了多久,叶阑墨微微蹙眉,什么声音?有点吵?
他睁开眼睛,怀中的女子还在沉睡中,就是有些不适的皱眉。
他摸上她的眉心,轻轻抚平。
翻身而起,他悄无声息的走出病房,“吵什么?”
守在门口的保镖拦着两个年轻男女,不许他们进去。
魏子美看到叶阑墨,眼睛一亮,“表妹夫,这些人拦着我,不让我见安忆情,快让他们滚蛋。”
不愧是李咏菊的女儿,一脉相承的愚蠢。
叶阑墨面色冷冷的,“安忆情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
魏子美愣住了,在她印象中,叶阑墨不怎么说话,感觉挺好相处的。
“什么?”
叶阑墨本质上是个淡漠的人,所有的温暖给了自己的家人和爱人。
“你们是什么货色,自己心里没数?安忆情是前程远大的外交官,你们是什么?一堆烂泥。”
要是好好说话,是个品行纯良的,他也会好好说话。
可这两个人就算了,李咏菊干了什么破事?把小五气着了!
魏子美大受刺激,“外交官有什么了不起的?就能不认亲人了?”
叶阑墨淡淡的嘲讽道,“别乱攀亲戚,你们姓魏,她姓安。”
但凡他们在灵堂上阻止一下,哪怕说一句话,他也不会如此冷淡。
坏事都让李咏菊做了,魏志强父子三人躲在后面一声不吭,这算什么?
做成了大家一起享福,事不成,他们是无辜的?罪名都是李咏菊的?
这才是他看不上他们的真正原因。
魏子美不禁恼羞成怒,“我们是表亲!”身份地位是一样的。
叶阑墨气乐了,“千万别,令堂一口一声外姓女,声讨安忆情时,你们可没有想过是亲戚,现在跑过来想干什么?虚情假意的道歉,然后再捞好处?你们的智商太低,表演太拙劣,我一眼就看穿你们的心思,走吧,不要在出现。”
“这话不该由你说,你也没有这个资格,我要见安忆情,把她叫出来。”
叶阑墨使了个眼色,保镖立马上前拖着魏子美走。
魏子清恼了,猛的大叫一声,“安忆情,你给我出来,你不敢见我们吗?我妈病倒了……唔唔。”
他被捂住嘴,毫不留情的掐住脖子往外拖。
他拼命挣扎,但怎么也挣不脱对方的束缚,眼神从怨恨渐渐化作无力。
他终于意识到,他跟叶阑墨和安忆情的距离有多大,根本不是同一层次的人。
以后,距离会越来越大,大到让人绝望。
李谷死了,他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安忆情不再有所顾忌了,以前还会逗一逗,就当是找乐子玩,容忍几分。
现在嘛,直接踩死。
叶阑墨眼神淡淡的,吩咐下去,“去查查他们背后站着什么人。”
第 135 章
安忆情郁结于心, 整天郁郁寡欢, 叶阑墨一再的安慰。“外公是笑着离开的,没有遗憾, 你也别太难过。”
“外公要是地下有知, 也不希望你这么伤心。”
“只要你心里记着他, 他就永远不会消失, 只是换了一个方式存在, 乖啊。”
但不管他怎么劝, 收效甚微,眼见安忆情越来越瘦,他想了想拖着她出门,直接塞进飞机去了大草原。
茫茫大草原, 一眼望不到底, 天空蔚蓝, 白云飘飘,心胸顿时豁然开朗。
骑着马儿在草原上奔驰,风儿在耳边刮过,安忆情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这里很美。”
地广人稀,空气又好,入眼就是野茫茫的草原,身心都放松下来了。
叶阑墨含笑看着她,“你更美。”
她穿的很简单, 格子衬衫牛仔裤, 头发编成麻花辫悬在左侧, 一顶遮阳帽俏皮又灵动。
不施脂粉,肌肤白白嫩嫩,五官越发精致,还是那么美。
安忆情回头看他,他的眼神温柔极了。
她心里一动,忍不住张开双臂抱住他,“叶哥哥,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这些天他什么都不做,就陪着她了。
叶阑墨特别珍惜跟她相处的时光,只要跟她在一起,每天都是幸福的。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我都会陪着你。”
安忆情心里暖暖的,终于笑了。
开着吉普车漫无目的乱跑,走走停停,草原风光迷人,牧民热情又好客。
两人去牧民家做客,热情的牧民请他们喝奶茶吃烤全羊,他们的羊没有一点膻味,外脆里嫩,可好吃了。
晚上住帐篷也是很新鲜的体验,看看星星,看看月亮,享受难得的清闲。
安忆情看到不同于京城的风景,也第一次看到了边境界碑,两人静静的看了很久。
两人都当成了蜜月旅行,痛痛快快的玩。
直到京城那边拼命催促,两人才恋恋不舍的打道回府。
安学民看到面容红润的女儿,一颗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了地。
“小五瘦了啊,爸爸给你做好吃的补补。”
安忆情摸摸自己的脸,明明是胖了,好吗?
不过,有一种瘦是爸爸觉得你瘦。
安学民围着女儿嘘寒问暖,端茶送水拿点心,全然忘了女婿。
叶阑墨忍不住插了一句话,“爸,给小五熬点排骨汤,再炖点冰糖雪梨汤吧,她早起时咳了两声。”
安学民一扭头,惊讶万分,”你还在啊?“
叶阑墨嘴角抽了抽,他就这么没有存在感?
”爸,妈呢?“
”商场打折,你妈和你舅妈表姐去抢购了。“安学民不想掺和,也就没有跟去。
安忆情眼睛一亮,”什么东西打折?“
但凡是女人,都喜欢这个话题。
哪怕是有钱人,相同的品质,谁不乐意便宜些呀。
安学民是苦出身,赚了再多的钱也很节俭,从不乱花一分钱,钱财由妻子掌管。
但妻子怎么花钱,他从来不管。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百货吧。”
叶阑墨看着跃跃欲试的妻子,“你想去逛吗?我陪你。”
安忆情想了想,“不啦,我有点累,想睡一觉,你快去隔壁看看吧,每天十几通电话的催,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
“我离开前给他们布置了功课,怎么还催?”叶阑墨很郁闷,难得出去一趟,也不得清静。“你好好休息,晚上一起吃饭。”
等他一走,安学民就问女儿,“那小子对你好吗?”
安忆情哭笑不得,“你不都看见了吗?叶哥哥对我很好,你也对他好点吧。”
安学民一脸的怨念,“他抢走了你!”
安忆情无奈极了,真是的,结婚都这么久了,还在纠结这个?
“爸爸,您还没有接受事实啊?”
安学民理直气壮的说道,“想想你外公,他直到过世前,才夸我不错,配得上他的女儿。”
他熬了二十几年!
安忆情:……
隔壁,叶阑墨一出现,大家就围了过来,事情繁多,都需要他做决断。
最关键的是实验卡住了,停滞不前,大家都很着急。
等叶阑墨打理完各项事务,已经是几小时后。
他坐在办公室,抚了抚额头,声音淡淡的,“说吧。”
手下小心翼翼的禀道,“盯李淮南兄妹好几天,李咏菊的生活圈没有什么可疑的,除了同事就是亲戚朋友。”
别看李咏菊在葬礼上挺嚣张,但在婆家连个屁都不敢放。
侍候老的,又侍候小的,对公婆服服贴贴,大气都不敢喘,24孝儿媳妇。
“李淮南跟一个叫郭芸的女人来往密切,而这个郭芸是郭家家主郭石的私生女,今年二十岁。”
这么年轻跟李淮南来往,图什么呢?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
这两者的身份悬殊,怎么看都不对劲。
李淮南一家就没有消停过,天天吵,吵的邻居们都投诉了。
叶阑墨的眼神一沉,“郭家?前不久想要跟我合作的郭家?”
订单太多,他旗下的工厂都忙不过来,会选择几家代加工厂。
但郭家更想全方位的合作,而不是仅仅只是代加工。
手下深入的调查过了,“对,就是做家电的郭家,他家的背景复杂,创始人曾经在rb国打工,归国后开始创业,运道不错,短短几年就将企业做大,成了地方上的支柱产业,是政府重点扶持的企业。”
叶阑墨若有所思,”当年的起始资金是哪来的?“
”据说是在rb打工赚来的。”
叶阑墨呵呵一笑,这理由也够扯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电话进来了,是一位主管领导邀请他参加饭局。
叶阑墨向来不喜欢应酬,婉转拒绝,领导就提到了郭石,说是让他们见个面碰碰头,商量一下合作事宜。
合作?叶阑墨没有吐口,何来的合作?
叶阑墨心思转了几转,只说累了,改天再约。
谁知,挂断电话没多久,对方就追过来了,追到巷子口,被拦在外面进不来。
电话铃声响了又响,叶阑墨都置若罔闻,都是苦逼的的手下接的。
“老板一路奔波累了,已经睡下,真是抱歉。”
“老板休息了,我们不好打扰的,您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会转达的。”
“不好意思,没有老板的指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实验室,请回吧。”
挂断电话,手下才发现出了一身冷汗,“老板,这样拒绝没关系吗?”
叶阑墨神色淡淡的,“这么着急,看来郭家出问题了,去查查清楚。”
“是。”
……
安忆情睡了一觉醒来,李咏兰已经拎着大包小包回家了。
布料打折,秋裤,鞋子都打折。
安忆情愣愣的看着堆积如山的东西,很是无语,光是秋裤就买了一箱子,这要穿到猴年马月?
李咏兰塞了几条秋裤给安忆情,“秋冬天一定要穿,年轻时不注意保养,年纪大了会后悔。”
安忆情哭笑不得,女人的战斗力真是扛扛的。
童云母女也买了很多东西,尤其是李茜,疯狂大采购。
安忆情随意翻了翻,惊讶极了,“居然买了彩绸,干吗用?”
李茜逛了一天,很累,但成就感满满,“结婚啊。”
安忆情呆了呆,“啊?结婚?谁?”
李茜笑的很甜蜜,“当然是我,婚期订下来了,就在年底,你会参加婚礼的,是吧?”
安忆情看了看舅妈,见她神色平静,看来是真的。
算算时间,最起码还有半年,早着呢。
“恭喜,我尽量,不过,就算我抽不出时间参加,贺礼也会送到的。”
李茜眼睛亮闪闪的,父母总算是松口了,她开心的飞起来,“你打算送什么?”
她就是一个恋爱脑,恋爱比天大,幸亏这次的男人挺正派的。
童云瞪了女儿一眼,“茜茜,不许没礼貌。”
李茜以前不喜欢安忆情,觉得她太凶悍,又爱管闲事,但现在挺喜欢的。
她慕强,也有可能被虐出毛病了。
“又不是外人,问问怎么了?安忆情,我想要一条国外最流行的婚纱,国内的好丑。”
童云拿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管不了。
“穿什么婚纱?白色的不吉利,穿红的,小五穿的多好看啊。”
他们结婚的时候就扯一个证,不办仪式,简简单单的,不照样过的很好吗?
“那是她长的好看,就算披麻袋也好看。”李茜据理力争,她只想做一个最美丽的新娘,“妈,你这是老古板了,我嫁的是法国人,他们那边就是穿婚纱出嫁的。”
她指着安忆情,“不信你问问她。”
不是她推安忆情出来,而是家里人都信服安忆情。
不光是父母夸,她哥也格外上心。
安忆情看着屋外,随口说道,“现在很流行婚纱,喜欢就穿吧,多拍点照片留作纪念。”
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就随意吧。
李茜高兴的蹦了起来,“听见了没有?安忆情支持我。”
李咏兰端着一盘水果过来,“嫂子,现在的年轻人就爱这一套,随他们去吧。”
她看向李茜,“对了,茜茜,魏子美去找你了?”
安忆情挑了挑眉,她俩有来往?
她抓了一块瓜,慢慢的啃,还蛮甜的。
李茜满满的嫌弃,“嗯,她口口声声说要当好姐妹,其实是挑拨离间,我都听出来了,她以为我真傻。”
想离间李栗阳和李咏兰两家的关系,不得不说,不是一个妈生的,果然搅不到一块去。
她被安忆情虐了这么久,察颜观色的技能被开发出来了,又在西餐厅接触各种人,看的多了,有些事情也就懂了。
安忆情震惊的拿不住瓜,“你还不傻?”
她经常将李茜气的死去活来,说话不怎么好听。
李茜知道她没有恶意,也习惯被辗压,已经麻木了,“比起你这个人精,我当然傻,但魏子美嘛,她的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跟我半斤八两。”
哎哟喂,她还挺骄傲,到底有啥可骄傲的。
童云心塞不已,真不知道女儿像谁,老公和儿子都是聪明人,她也不笨啊。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少跟那两房的人掺和,都不是什么好鸟。”
李茜点了点头,两边的恩恩怨怨她都知道。
“李燕还行,但我跟她合不来,听不懂彼此的话,没办法做朋友。“
大家默了默,李淮南虽然不咋地,但一双儿女还行。
李茜见气氛僵滞,赶紧换了个话题,”安忆情,我上次说要开面包店,你觉得靠谱吗?“
面包店?安忆情认真想了想,”可以。“
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吃西点,只要手艺好,不愁没有生意。
“真的吗?”李茜又惊又喜,“那你要不要投资?”
她不是没钱,而是觉得安忆情这个人靠谱。
安忆情吃完一块哈蜜瓜,又拿起葡萄开吃,“我不玩小投资,如果五年内能开十家面包连锁店,我就投。”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好大的野心。
“啊,开连锁?”李茜只想开一家小小的西点屋,把自己的爱好和事业糅合在一起。
女人还是得有自己的事业,挣多少钱还是其次,重要的是不跟社会脱节,还得跟男人有共同语言。
她从来都只是一个小女人。
安忆情眼她是截然不同的人,她有野心,有梦想,事业心很强。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出一番成绩,小小的面包店店主,连锁品牌的创始人,哪个更好?”
这还用说吗?李茜有些心动,但更多的是不安,“我不会管理,只会做面包啊。”
她不是那块料。
安忆情淡淡瞥了她一眼,“如果我投资,会找好经营者和专业的财务,你负责品控就行。”
李茜心跳的厉害,呼吸有些急促,“让我想想。”
就连童云也有些心动了,她已经意识到将女儿保护的太好,不是什么好事。
看看安忆情,她就觉得女人还是得有自己的事业,有钱就有底气。
将来就算有什么变故,也有底气说不。
“小五,我好像听说你投了平价西餐厅连锁店?如今开了几家?”
西餐厅只是安忆情投资的一条线,“不多不少,十家,大学城附近的分店生意最好,一年的流水有二三十万吧。”
她只看账本,别的不管。
童云惊呆了,“去掉各种成本,能赚多少?”
安忆情略一沉吟,“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投资者,到我手里的话,有两万吧。”
童云沉默了,富婆一个,盖章的。
李谷一手培养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眼界,格局,心胸,思维都跟常人不一样。
李茜震惊的哇哇叫,“一家店两万?那十家店有十几万,哇,好赚,你名下还有别的投资,这么多钱花得完吗?”
钱啊,真是好东西。
安忆情不吃了,擦了擦手,有些漫不经心,“我申城的那块地动工了,再多的钱也不够花。”
设计图纸出来了,也招标了,叶阑墨已经投了一部分钱进去。
李茜想起她的聘礼,陆家嘴一万多平方米的地,啊啊啊,酸了。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