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黑白无常

宋老夫人揽权不肯将管家大权交给大夫人，大夫人早就猜到了，也不指望能拿到管家之权。

如今大夫人却将重心转移落在了宋婧身上。

“夫人，这么做会不会惹来三夫人不高兴？”

大夫人冷冷一哼，“就她那个性子，你若不强硬些，早就将大房狠狠的踩在脚下了，今儿就是将侯府拱手相让，三房也未必会给大房好脸色瞧。”

三夫人对大房有意见，大夫人又何尝不厌恶三房呢，只是这么多年一直隐忍着罢了，毕竟世子的位置还没定，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大夫人和三夫人本就是死敌，只是没撕破脸罢了。

“走吧。”大夫人心里清楚，二房在如何，也比三房亲近，照顾好了宋婧，将来有一日那位回来，一定不会忘了大房的恩情。

至于三房么，大夫人向来不会争一时高低。

大夫人收拾一番就去了钟灵院探望。

宋婧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小脸还有些苍白，坐在廊下和丫鬟低声说着些什么。

一见大夫人立即站起身，慌慌张张的样子。

大夫人笑了笑，“这是生什么事情了，快跟大伯母说说。”

宋婧低着头犹豫着，大夫人原本只是随意一问，见宋婧支支吾吾，挑眉拉着宋婧坐在凳子上。

“婧姐儿，难道对大伯母还要隐瞒吗？”

宋婧摇摇头，压低了声音，“大伯母，我也是听闻，只是不知这件事该不该说，万一冤枉了好人……”

宋婧越是这么说，大夫人就更加好奇了，现在的宋婧和往日不同了，结识了元和长公主，又得宋石堰庇佑，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

“婧姐儿放心吧，你只管说，出了这个门大伯母就当没听过，如今你身边每个人照顾，我是你大伯母，还能害你不成。”

大夫人一脸柔和的看着宋婧，宋婧鼓足了勇气才道，“那日我去换衣服，偶然间听见于家的一个嬷嬷和三伯母身边的李嬷嬷在说悄悄话，于家官途困难得罪了权贵，需要大笔银子打点。”

宋婧说着还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李嬷嬷说了句，夫人已经给了几十万两，多余的一分都拿不出来，就等着……。等着。”

宋婧咬了咬唇，这些话实在难以启齿，整个人都在抖，小脸越苍白无力。

大夫人忍不住抽口凉气，大约猜到了后面的话，追问道，“还说什么了？”

宋婧故作沉思，良久才道，“后来还提起了德县钱庄，剩下的我也没听清。”

原本大夫人还半信半疑，一提起德县钱庄，大夫人信了个十成，因为这钱庄的主人就是三夫人。

这钱庄是三夫人自己开的，连老夫人都不知情，还是几年前大夫人偶然间知道的。

“大伯母，或许是我听错了，三伯母怎么敢挖空侯府补贴于家呢，这要是让祖父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啊。”

宋婧仍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看着大夫人的目光坚定又信赖，似乎是将大夫人当成了最亲的人。

大夫人自然不会怀疑宋婧，毕竟大房和宋婧没什么利益冲突。

“婧姐儿，这话不可再对旁人说起了，大伯母就当没听见。”大夫人很快恢复了平静，眼眸处却是有些波动。

宋婧点点头，不一会大夫人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小姐，大夫人会去查吗？”

宋婧摸了摸下巴，“三伯母这些年仗着管家，没少欺负大房，大伯母一直都忍着呢，从前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好打草惊蛇，如今这么重要的把柄落在大伯母面前，大伯母怎么会放过呢。”

芍药立即点点头，要是三夫人吃亏，那就太解气了，三夫人以往可没少欺负宋婧。

有了宋婧的提示，大夫人立即派人去查于家和三房，等到了晚上就有了信。

大夫人一查账单顿时惊住了，手都在抖，“若不是婧姐儿提醒，忠毅侯府被人挖空了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拿着公中银子替三房绸缪，处处在侯爷面前邀功，这回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大夫人紧紧攥着拳，心里反而是落下一块石头，就等着想法子将三房彻底拖垮。

钟灵院，宋婧刚用过晚膳在院子里走走消消食，芍药捂着身上还有伤，宋婧便让她早些回去歇着。

夜色如墨，宋婧回了屋，刚一关上了窗户眼前一个人影忽然闪过，宋婧心猛的一惊，背脊紧贴在门上，大着胆子将蜡烛都熄灭了，躲在屏风后凝住了呼吸。

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在钟灵院？

宋婧来不及细细琢磨，迎着外头的微弱亮光，仿佛瞧见了一缕青烟吹向屋子里。

宋婧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脚步刚刚一挪，忽然一只大掌轻轻捂住了宋婧的鼻子。

宋婧下意识激灵反抗，待闻见了这一抹熟悉的冷香，整个身子放松了不少。

“跟我走。”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宋婧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宋婧的腰部被人揽住轻轻一跃，从另一边窗户绕过，一晃眼就站在了屋顶上。

男子一袭黑衣大氅，气势冷冽，拉着宋婧随地而坐，眼前被屋檐上的一只麒麟建筑挡住了，一探头正好能俯览整个钟灵院。

月光下男子绝色容颜透着怒气，扭头看向宋婧时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九王爷……。”宋婧很是诧异，“这么晚了九王爷怎么来了？”

赵曦目光一拧，“本王恰好追踪刺客路过此地，见有人鬼鬼祟祟在这，便过来瞧瞧。”

宋婧点点头，顺着目光看去，只见院子里的确有两个身影流窜，一黑一白，借着月光隐约能看见打扮，一个手中拿着铁链一个拿着拂尘。

宋婧小脸一紧，自小就怕黑，每夜都是燃灯睡，今夜芍药早早歇息了，若是让宋婧毫无防备的看见这两人，一定会被吓死。

“是……是谁？”

赵曦见她小脸白，将大氅裹住了宋婧，低沉的嗓音带着安抚的意味。

“距我所知，是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