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王千山一把拉住小河的胳膊：“有点心理准备，别看尸体的脸！”
小河拍了拍王千山的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便向前走去，富贵和Harry紧随其后。
小鱼儿和白杉也想过去看看，王千山柳眉一挑：“你们两个凑什么热闹，小心把胃吐出来，给我老实呆着！”
小鱼儿和白杉对视了一眼，缩了缩脖子，乖巧的站在王千山身边没敢再动，远远的望着河岸边的情景。
这边小河三人来到黄河边上。只见老陈头的船离岸边十米开外，老陈头自顾自的坐在自己破船上抽着烟，船弦上绑着两根手指粗的尼龙绳子，而绳子的另一端在水里，捆着两个灰白色的东西。一股难闻的气味从水中散发出来。
老陈头的那像被火烧过的嗓子发出了难听的声音：“尸体明码标价！给钱就拿走，没有钱我就扔回黄河里喂鱼！”
一个中年妇女跌坐在河边哭天抢地：“我求求你，行行好，把她们放在岸上，别让她们待在水里了，她们是我的命啊！”
“钱给我，尸体才能上岸，二十万少一毛都不行！”老陈头冷冷的说道。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动容。
中年妇女一边哭一边推搡着身边的丈夫：“你快去筹钱，还待在这干什么啊！没看女儿在水里吗？你快去筹钱啊！”
她的丈夫低垂着头，泣不成声，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哪有二十万啊！就算砸锅卖铁也没有啊！看着那漂浮在水中的女儿，中年男人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老陈头，差不多就得了，人家已经很可怜了，能拿出的钱都给你了，人还是要给自己积点德！”人群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说道。
“就是！谁都是人生父母养，何必把人逼到绝路呢！”
“刚才尸体都上岸了，一听说钱不够，这老头又把尸体拽下了水，作孽啊！你让人家父母可怎么活······”
“这老头缺了大德！但是人家就是能找到尸体，你有什么办法！”
“听说这两个女孩子大的才二十一岁，小的才十五！唉······”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议论，老陈头烟袋往船舷上一扔，扯着嘶哑的嗓子大骂道：“我呸！一个个人五人六的，在这装什么好人，有能耐你们帮她们把钱出了啊！老子干的就是捞死人的营生，不要钱老子喝他妈的西北风！”
“那你也不能漫天要价吧！总要人家能拿得出来啊！人家夫妻俩都说了，先给你十万，以后的钱每个月赚钱给你，可你依旧不依不饶！”人群中一个小年轻不服气的说道。
“放屁！现在他怎么说都行，尸体拿走了，我问谁要钱去！”
“我肯定会把钱给你的，我发誓，我发誓，你把我的女儿给我吧！我求求你！我求求你！”那名中年妇女哭嚎着给老陈头磕头，额头触底，发出咚咚的声音，听着每个人的心揪着难受。
老陈头没理会中年妇女的哀求，又重新点燃了自己的烟袋，吧嗒吧嗒的抽着：“这样吧！我先给你一具尸体！你回去筹钱，钱拿来了，我再给你另外一具！”
“你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啊······”
夫妻俩抱在一起痛哭失声。人生中的绝望还能比这更甚吗！
“真是不要脸！他怎么不去死呢！”小鱼儿跺着脚骂道。
“老陈头从来都是这样！打捞尸体，从不二价！不管你怎么哭，怎么求，都没有用！”白杉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警察不管吗？”
“怎么管？不让他捞尸？还是不让他要钱？这个世道就是这样！”
“山姐，我们这边还有多少钱？”小鱼儿问道。
王千山白了她一眼：“别操心了，小河会管的！”
“这钱，我替她们出，你把尸体捞上来吧！”小河对着船上的老陈头说道。
老陈头看了小河一眼，自然是认出了这就是昨天来找他的几个人，但是他和钱没仇，更何况还是自己应得的！
这边痛哭中的父母听到有人愿意帮她们出钱，泪眼朦胧中对小河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老伯，把尸体送到岸边来吧！你告诉我你的卡号，钱我马上打给你！”
老陈头咧嘴一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成！有人掏钱，老子就干活!”说罢，划着船，拖着两具尸体来到了岸边。
这对夫妻急忙上前想要帮忙拉绳子，就见老陈头对他们摆了摆手：“站着别动！待会再过来！”
说罢，老陈头一个人跳下了船，也不顾及尸体上的臭味，连拖带拽的把两具包裹在灰白色帆布里的尸体拖上了岸。走到帐篷后面，抱过来一捆干枯了的松树枝，在尸体头上不远处点燃，这才解开了尸体身上的裹尸布，站到了一边，示意家属可以上前了。
那对父母扑上去痛哭不提。
这时小河才知道，为什么山姐不让她去看尸体的脸。那具年纪大一点的女孩，尸体被水泡的肿胀变形，皮肤上泛着青白色，脸上多处伤口，皮肉外翻，已经开始腐烂，女孩的眼睛被泡的发白，但仍然睁的大大的，充满了惊恐和绝望，青紫色的嘴微张，里面不停的流出一种黄黑色的液体。年纪小一点的女孩，闭着眼睛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自己姐姐的身边，长长的头发上还挂着水藻，脸色惨白一片······
站在小河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女孩那双被泡着得发白凸出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小河总觉得那双眼睛似是要诉说着什么！
“我的亲娘啊！”Harry侧过头不忍心看。
“小河，我们走吧！”富贵说道。
小河感觉自己的胃一阵翻江倒海，刚想转身离开，老陈头的声音是时候响起：“把钱打到这张卡里！别给我耍花样！”
富贵拦在小河身前，接过了卡，和Harry一起护着小河回到了王千山那里。
“没事吧！”王千山关切的问道。
“我······”小河刚想说我还好，但是话还没说出口，便推开王千山，跑到一边吐的天昏地暗。
“有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小鱼儿急切的问道。
富贵摇了摇头。
Harry轻声说道：“一般人在死后，灵魂会盘旋于尸身之上，最长会停留七七四十九天，谓之中阴，如果精神力强大，便会感知这种灵魂波动，但是刚刚在那两具尸体上，我并没有感觉到有灵魂的存在！”
王千山惊讶的问道：“没有灵魂？”
“没有！”Harry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