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最潇洒的道
凤沐阳摆摆手：“我没有那么虚弱，可惜这里没有芥子住房出售，不然，我俩好歹一个金丹，一个妖帅，也不至于过的如此苦逼。”
听他说起芥子住房，风拂月惊讶的问道：“我听说过芥子空间，倒是没有听说过芥子住房。是在法器上刻制空间阵法，以扩大法器的内部空间，然后将其装饰成住房的模样么？但是前提是那个芥子空间内能装活物，恩，那就可以再刻上五行生命阵法，就跟灵兽袋的原理差不多。但是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唉，可惜我不是一个炼器师，不然倒可以就这方面钻研一番。”
听了她这么一长串话，凤沐阳摇头道：“不仅仅是芥子类的住房，还有芥子仙府，主要是炼制这种法器的材料过于珍贵，上云小秘境里都是没有的。恩，看你这么没见识，以后若是有多余的材料，本帅倒是可以给你炼制一个。”
闻言，风拂月仰头翻了个白眼儿。
一阵肉香味儿从前面的方向传来，风拂月吸了吸鼻子，喃喃道：“好香的味道，弟，我们去看看。”
说完，就脚步匆匆的往前走去，凤沐阳嘴上叹着气，但是脚步也快了起来。
离那香味传来的方向越近，听到的人声也更加嘈杂。等到了目的地，却是一家路边小摊子。摊子很简单，两口锅，一张大菜桌，和十几张小桌子。菜桌四角还树立了一个架子，架子上挂着一张羊皮。
风拂月看了一眼，只是普通的凡羊，但是因为生长在古苍界里，羊皮上还附着细微的灵气。
摊子上几乎坐满，没有凡人，全是修士，就是烹羊的摊主，虽然不是修士，但却是一个武者，穿着兽皮做成的衣服，赤着的胳膊上可以看到一鼓一鼓的肌肉。
除了那老板，旁边还有一个生火的男子，也是那副装扮。
这两人，倒让她想起了鹊疆良和姜宛然夫妻俩，说起来，与两人分开才一个多月，但却似已经有很久不见了。
大荒域好像离北域挺近的。
那摊主早已看到了她们，带着爽朗的笑容，大声问道：“还有空位，客人想要来碗羊肉汤么？”
闻着那香喷喷的味道，感受着温暖的火光，风拂月很想在这大雪夜来碗羊肉汤。又问旁边的凤沐阳，“弟，你不吃素吧？”
凤沐阳闻到那香味，暗中吸了吸口水，听到风拂月的问话，连忙道：“我不是素食主义者。”
素食主义者？风拂月暗道这个词新鲜，但也没多问，对老板说道：“给我们姐弟一人来一碗羊肉汤，我看你这摊子上还卖着热饼，也给我们一人来，恩”低头看了一眼凤沐阳，就见对方伸出食指和中指，“先来二十个吧。”
“哈哈哈，小孩，我这羊肉夹饼可不小，你和你姐姐两个人吃得下么？”
凤沐阳直接回道：“只要摊主你的饼做的好吃，我们还可以打包几十个带走咧。”
几十个？风拂月一噎，凤沐阳口气挺大啊。
这话倒是把那摊主逗笑了，“在这铸剑城，卖羊肉夹饼的，只有我这一家，你可知道为什么？”
凤沐阳道：“你难道要说你这家做得最好吃。”
摊主合掌笑道：“说对了，我这摊子不仅卖羊肉夹饼，还卖羊肉汤，烤羊肉等，铸剑城里也不是没有卖羊肉的，但是没我这摊子卖的种类齐全，味道好，别家想要做这生意，是做不长久的。”
“那小孩，这摊主说的话也不假，我可是这铸剑城土生土长的人。”
摊子上其他客人也纷纷附和道。
风拂月带着凤沐阳走向最角落的那张桌子，但是凤沐阳却停下了脚步，选择了最靠近摊子的那张空桌。这位置原本也没有什么，毕竟靠近炉灶，也暖和些，就是锅中翻滚的白烟被风一吹，全往这边来了。
最后，汤和饼还没有上来，两人身上却已经染上了浓浓的羊肉味儿。
“你为什么选这个位置？”风拂月问道。
凤沐阳稚嫩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不属于孩子的成熟，“在这里，能看清摊主做吃食的样子，能听到周围嘈杂的喧嚣声，能感受到那氤氲升腾的白烟，也能清晰的闻到火和食物的味道，这里，是离人间烟火最近的地方。”
风拂月一怔，很诧异他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一动，忽然想到，太阳鸟一族靠涅盘重生，虽然每一次新生后都代表着新的轮回，轮回后的太阳鸟也不再跟前世一样，但是每一世的记忆都是能保存下来的。
这只太阳鸟虽然年纪小，但是他的记忆，却已经太过苍老。
“记得这么多，会累吗？”风拂月有些好奇，也有些感叹的问道。
凤沐阳却笑了，笑的那般炽烈，“有时候也会觉得累，但我知道，那些都是上天赐予的幸运。我见过这世间最美的善，也看过人心最丑陋的恶，但是每一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黑夜都会退去，我可以看到，人间，终究是迎向光明和希望的。姐啊，你没有体会过那般感觉，那是一种最暖也最美好的感觉，让人留恋，也让人甘愿奉献。”
恰好这时候摊主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听到凤沐阳说的话，一边把托盘上的羊肉汤和羊肉夹饼放下，一边笑嘻嘻的说道：“屁大点儿的孩子，倒是恁多感伤。我这做生意的不懂那么多大道理，只知道，人一生若是能做到人生得意须尽欢，那就是最美的事了。”
风拂月笑着赞同道；“摊主这话说得好，人生百年也罢，千年万年也罢，浮生不虚度，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便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摊主哈哈大笑：“客人，要烫壶酒喝么？”
风拂月摇头，“羊肉汤已经够暖。”
等摊主走后，凤沐阳却摇头道：“不论是何种生灵，为自己一人而活，那是小潇洒。可若是为人间正道，为天下众生而活，那才是大潇洒。”
“咳咳咳”风拂月一口汤还没吞下，却直接被凤沐阳的话给震惊的噎到了，“那是大潇洒吗？我觉得那样的人会活的很累吧。”
凤沐阳看了他一眼，神情淡淡，一边动作缓慢却优雅的吃着饼，一边轻声说道：“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众生苦，没有甜；众生甜，没有苦。修道为众生，那才是最甜最累也最潇洒的道。”